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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天真一直骂万月的时候,巡盐御史他目光沉冷,脸色逐渐铁青。
不知道是生万月的气还是生石天真的气。
他也以为狄家人是来找万月麻烦的,看到狄老太的转变后收敛了神色,他不喜欢万月,如果狄老太是来找万月麻烦的,那么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是给女儿一个交代,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同为朝廷命官,狄大将还深受皇上的喜好,他不好说。
万月听说狄豪的伤势恢复得比预料中的好,心里无所谓,反正只要不是清丞哥做的,恢复得怎么样她无所谓。…
她重生之后,伤口愈合的速度向来比普通人快,比如高摔倒的伤口,大夫也说恢复的速度很快。
考试第一天她的手还肿着,可是第二天就不痛,第三天就消肿。
见万月走神,狄老太疑惑不解地看着万月,关切地问:“孩子,是不是太热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万月回过神,她收回有些飘渺的目光,看着狄老太,露出委屈的神色:“要不是您来,我就要被冤枉,逐出如意坊了。”
狄老太一听,严厉地问:“怎么会有这种事,谁冤枉你。”
“那天给狄同学施针昏倒,结果有人故意添油加醋,说我是去医馆打胎,这个男人就是他们找来冤枉我的,有人造谣说我上了辆豪华狄车,我也没想到,狄奶奶您的好心,居然会被人这么利用。”
男人一听,怕了,他赶紧大喊冤枉:“别别别,我也是拿了人的钱演戏而已,家里还有几个娃要吃饭,你告了我也赔不起,这事我也不想的,都是拿钱办事。”
狄老太一听,怒不可遏,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狄老太还画着精致着妆容,此时横眉竖指,怒喝:“你拿了谁的钱?月月也是你能欺负的?!”
月月?
万月眉梢一挑,同样是被叫成月月,不过狄老太这么称呼,莫名的让人觉得很亲切。
狄老太特别的凶,但是万月心里疯狂点赞,老夫人好样的。
宋民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被突破,如今牵扯出这么多大人物,拿一点钱真的太不值了。
他一抬头,就见到了前方的石天真,他指着石天真大声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这个女人找到我,说出钱让我做这件事,你们不信可以看这个稿子,他们写好了,让我背下来”宋民赶紧掏出告知,石天真的字,巡盐御史一下就认出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宋民指的方向,看向石天真。
石天真一慌,指着宋民:“肯定是万月让你来污蔑我的。”
宋民:“我没有胡说!你跟他到我家里来,不信我家的婆娘也可以作证。”宋民在人群里寻找,看到李质后眼睛一亮。
他立刻指着李质:“就是你们两个,还说什么这钱好挣,只要说几句话就行,现在我也不想挣你们的钱,坑死我了。”
李质没有像石天真那样气急败坏。。
他颔首,迎着众人的目光点了点头,他是在默认了宋民说的是事实。
石天真没想到李质承认得这么爽快,如今只能求助于巡盐御史。
她好委屈,为什么所有人都欺负她,万月那贱人反而能逍遥法外:“爹,你看这些人还在欺负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别喊我爹,我没有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女儿!”
这一巴掌,打得很响,围观的人也有上百个,大家都看到石天真被打了一巴掌。
万月扬眉,这种诚看得真爽,石天真被打的这一巴掌,比她亲自动手还舒坦。
石天真没有想到疼爱自己的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捂着火辣疼痛的脸蛋瞪大眼睛,泪水溢满眼眶。
不仅是打,巡盐御史现在恨不得不认这个女儿!
狄大将平日作风严谨,没想到天子脚下居然还有子弟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威严的看着巡盐御史:“,石大人,怎么回事?”
这时候已经有好事的把事情发展得经过通通说了一遍,还有人把告示的内容撕下来递给狄大将。
狄老太和狄大将拿着告示凑在一起看,巡盐御史看到女儿流泪,心想刚才那一巴掌确实打重了,心里还有些愧疚,走过去一起看告示。
把纸片上的字都看完后,狄老太气得手发抖:“混账东西”
狄老太视线在人群里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躲在人群之外尽量缩小存在感的徐娇,她眸光一冷,盯着她:“你过来!”
狄老太本来就长得凶,又是将军的夫人,气势自然很足,这一吆喝把徐娇的胆子都给吓皮了。
石天真正在哭泣,同样也是愣怔当场,心里有些慌。
起初她还以为狄老太叫的是自己,后来看见徐娇颤巍巍的出列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狄老太为什么指名要徐娇,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夏云秀现在也很害怕,她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多的大人物,而且石天真都被打了,她还能安好么?。
被狄老太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徐娇
徐娇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勇气,她浑身虚软,想逃又逃不掉,好似瓮中的鳖。
她硬着头皮,脚步徐缓的朝狄老太走去,眼神朝万月求助:“万……万月……”
万月根本不再理她,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冰冷茹霜,这种态度还是徐娇第一次看到。
徐娇知道从此以后,万月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一时间泪水溢满眼眶。
狄老太打量着徐娇,见人一点骨气都没有弯腰驼背人又黑黑的,狄老太更加生气!
好歹是读书的,怎么怯弱成这个样子!
狄老太视线凌厉的看着徐娇:“那天你明明和月月在一起,她被人冤枉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解释。”
“我……我……”徐娇怕了,真的很怕很怕,狄老太做狄家的当家母,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危的气势,小小的徐娇以往根本就没机会跟这种厉害人物交谈,这种气势,哪里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能承受得住的,她的心都在颤抖。
想到回答不好可能要挨打,以后都不能在如意坊里待下去,徐娇心惊胆战。
所有的害怕让徐娇意识到现在的情况,石天真被打,夏云秀在一旁不敢说话,现在她要是再站错队,吃亏的是自己。
徐娇就算再笨也知道,现在只有万月的话最管用。
她噗通一声在万月面前跪下,众人没想她这么自觉,喧闹的场地一时间静谧无声。
狄老太也没有想到,低头看着跪倒的徐娇。
徐娇突然哭道:“万月,是我说谎了,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石天真还有夏云秀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帮忙,就让我们家在这里活不下去,他们认识人多,真的会让我爹娘没活干的,,要是我爹娘没活干,那我们家就完蛋了,我不想做的,可是没办法,实在是没有办法。”
宋民见徐娇蹲下求万月原谅,他也转过身,跪在万月面前,表情惊慌,就差磕头了:“姑娘,我家里孩子多,你就放过我吧,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她说只要说一些话就有几十辆银子拿,我家里赚个三十年也没有九十两银子,所以才会答应,您要是放过我,以后都不会有的。……”
宋民指着石天真,向万月投诉:“都是她指使我去做的,这个女人还说,没有人会为你出头,很安全,我知道的都说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计较了。。”
万月面色淡然,没人能从那平淡如水的表情里看出她究竟要不要原谅徐娇和宋民,。
她微微昂首,一身傲然。
她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和顾清丞相处久了,也沾惹了出尘的气质,,让人摸不透下一步的动作。
这样的万月,怎么可能和动不动就下跪,一脸求祖宗样子的男人在一起?
“岂有此理,要不是惊天我们来了,这么好的姑娘不是要被你们欺负死了1”狄老太是聪明人,已经能从各自脸上精彩的表情猜到了几分。
她锐利地扫向石天真:“没教养的东西!”
狄老太很有威望,曾经被太上皇封为诰命夫人,就算是明摆着骂石天真,也没有人敢给帘子看。。
没教养的东西,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很重的话了。
被狄老太一骂,石天真作为千金小姐,哪里有受过这种气,哭得更加的凄凉。
狄老太骂石天真,巡盐御史只能受着,女儿得罪谁不好,偏偏被狄家人骂,他平日还要看狄家人的脸色!
这个女儿真是丢尽了石家的脸面,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仅要打,还要往死里打。
这个三女儿没有大女儿有本事,没有二女儿古灵精怪,又没有小儿子地位那么重要,偏偏还要再这个节骨眼惹麻烦。
他只有许一个宝贝儿子,却有三个女儿。
他今天来,是找万月给儿子治病的!
现在好了,石天真把万月惹成这样,万月怎么可能给儿子治病呢,石家的香火就要被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被拜了
。巡盐御史越想越生气,气得心肝疼,甩手又给了石天真一个耳光:“之前教你的礼仪都学去哪了,居然做出这种混账事情来败坏门风。”
石天真不仅脸疼,心里还觉得没面子,这么多人,她被来回的扇巴掌:
“爹,您怎么了,我才是您的女儿,你应该打的事万月!”
“到现在还不知道错?!”巡盐御史怒喝:“人家什么都没做?我只看到你和夏云秀一直针对她!”
狄老太看着石家的大女儿不错,对许家另外两个女儿却喜欢不起来,那两个孩子被养出了一身的刁蛮和傲慢,仗着家里的情况,眼睛都快登天了。。
没有她们大姐那样温柔,得体大方。
而且石家这两个小的不是什么好苗子,之前她就听说过,这两个小丫头把丫鬟打得残疾,后来给了点钱把丫鬟打发走了。
狄老太冷眸瞥向石天真,眼里全是嫌弃,她责备道:“明知道姑娘清誉最重要,你却要故意找人来毁掉另一个姑娘的名声,到现在还不知道错,我看你身为石家的千金,做的却是比窑姐还不如的勾当!
孝子闹脾气可以理解,可你这已经是心黑!就算你们有什么过节,大可说出来,骂架也好,你却找了个男人来摸黑万月,老身活到这么大的岁数,还没听说过这么心肠歹毒的做法,亏你年纪还小,要是大一些还了得。”
听了狄老太的话,万月心中一震。
她眸光闪了闪,复杂地看着狄老太。
极少有人,像狄老太这样护着她的。
从小在盘龙村,她很少出面为自己辩解,因为解释没有用,村里的人只要一听她的名字,自动就说是她的错,不管发生了什么,做错的永远是她。
很多人围着她对她指指点点,却没有人真的说句公道话,只会看热闹或者落井下石,像狄老太这样护着她的没有,
万月心中微暖,之前也有后悔过,毕竟那狄豪那么嚣张,要是救后还是和自己作对,那真的是给自己添堵。
她只是救了狄老太的孙子,可是现在这老人却全心全意的帮着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她当时救人,多多少少是看到了这年迈的老婆婆那种悲痛的样子,当初李蓉芳去世的时候,那种心情她也体会过,非常的痛,痛彻心扉。
她一点都不后悔救了狄野!
狄老太骂完石天真后,然后慈祥地看着万月:“月月,这事奶奶给你做主,不要担心,有我在这里,看哪个人敢欺负你。”
万月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她微微垂着头,一副懂事顺从的样子看着狄老太:“谢谢狄奶奶!”
然后,她转身,看着坊长:“坊长,今早您说过了,只要查出来谁是幕后黑手,就要把人开除。如今已经知道是夏云秀和石天真在怪鬼,我看这幕后黑手已经出现,您是不是要兑现之前的诺言。”
夏云秀和石天真都是本地的大户,坊长也不想得罪这两家人背后的势力,本以为万月会忘记,或者不追责,这样此事就能悄无声息的翻篇,他想给万月一个交代,但同时也想抱住石天真和夏云秀。。
可是他早上因为气愤,说了那样的话,现在想收回都不太可能。
坊长看着万月,寻思着该怎么说才能把这事压下来,不用把人开除,要不让这两个人现场道歉,再赔点银子,这样行不行?
坊长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才能让万月消气,万月没有背景不足为虑,但有顾家和狄家这两股后台,人是没办法得罪的。
夏云秀忽然尖叫:“坊长才不会开除我,我是无辜的。”
她指着万月骂道:“奶娘对我甚好,绝对不可能帮你不帮我,一定是你胡说,我不会认错的。”
众人一听,都替夏云秀的智商抹了一把汗,她这话不是很矛盾吗?
什么叫不可能帮你不帮我,这不是明摆着承认了指示奶娘去做了什么事,再说如果没有,这么激动干什么,显得人更加的心虚。。
这分明就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再说了,人家林李质都默认了,石天真也不说话,宋民徐娇都出来认错,还在坚持什么?
这样的夏云秀,真的像要死的鱼,就是不肯吐最后一口气。
“什么奶娘?”狄老太看着万月问。
万月把跟踪的事说了一遍。
现场的人,安静的等狄老太的意思。。
说话间还提到了石天真,巡盐御史气得心肝疼。
他真的是想不通,怎么会生了个不要脸的东西。
狄家人听了,脸色都很不好。
狄大人本来对石天真还挺满意的,而且私底下曾经和巡盐御史商量过,两个孝相处得不错,要不以后做亲家,而且狄豪喜欢石天真他也是知道的。
没想到,石天真竟然是这样的人,现彻有人爆料说,曾经听到夏云秀和别人吐槽石家拼命拉拢顾清丞的话来。,
在场几个知情的长辈表情各异。
只要是有点身份的,谁不知道是石家拼命要招揽顾清丞当女婿?
而且石家大女儿都没怎么说呢,石天真就把万月当成是仇人那样算计。
换成是她自个儿的事呢?岂不是直接一刀把人杀了?
这种女人太可怕了,狄家是不可能让这种人进门的!
狄老阴恻恻的黑着脸,现在看石天真她都觉得烦。
她宁愿看着坊长!不悦道说:“坊长,这事我看得以儆效尤,不能小办。”
坊长从这话里听到狄老太更偏向于万月,而且关系都这么密切,还拉着手了,他哪里敢包庇。
且石家人确实是很想要顾清丞做女婿,这事谁都知道,却不曾想这家几个姐妹居然这么不矜持,只不顾是没被顾清丞看上,这女的就要为姐报仇。
换成是她自个儿的事呢?岂不是直接一刀把人杀了?
这种女人太可怕了,狄家是不可能让这种人进门的!
狄老太脸色阴沉,多看石天真和夏云秀都觉得烦。
石天真和夏云秀在作死,他也不敢再包庇她们,如今看巡盐御史的样子,虽然脸色难看,但似乎并不打算保护石天真。
坊长脸色严肃无比,立刻只现场就做了决定:“这件事不会姑息,如意坊决定开除夏云秀,至于石天真先警告,以后要是再如此,也没必要在如意坊待下去”
无论是对方说什么,石天真都沉默,她现在脸火辣辣的疼,没有心思去反抗,而且有狄家人在,她也不敢反抗。
她把今日受到的耻辱全部都算在万月头上。
“不要!”夏云秀吓得大哭,大哭大闹,她家虽然是个大家族,但却是做生意的,显然比不上做官的有威望,此时也慌了,忙道歉到:“坊长,我知道错了!不要开除我,要是家里人知道我被赶出如意坊,要打我的!”
坊长不为所动,严肃地瞪着夏云秀:“既然知道,当初又何必要做这种事情,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已经宣布了结果,你再怎么求我也没有用,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想好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夏云秀哭道:“那为什么石天真没事,明明我就是按照她的吩咐,为什么只开除我一个人。……”
石天真一听,心里大骂石天真,你死就死了,还要拖一个人下水才甘心么,贱人
坊长瞪向夏云秀:“你也这么大了,难道还是非不分,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还好意思说?这么不明辨是非,要是留着你,以后还保不齐再坐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狄老太真的好想坊长也把石天真开除,但是狄家和石家关系还不错,所以忍着不发作。
她转过身,目光凌厉地看着巡盐御史:“子不教,父之过!小小年纪心机就这么深,以后还得了,回去之后好好教育,要是以后再欺负月月,绝对不轻饶。”
巡盐御史对狄老太保证:“放心,家门不幸,以后不会载发生这种事!
”
“我已经全部都说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宋民颤巍巍的说道,这么大的阵仗把他吓死了,点头哈腰地看着狄老太和万月。
狄老太表情很冷,就好像古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严厉的看着宋民:“哪里来的混混,你陷害了月月还想走,不是你没事,而是没轮到你!”
宋民一听,脸色一白,远处的石天真双颊肿胀,一直在苦,他只好看向万月:“我……我……”
徐娇尽量朝人群里躲,生怕被狄老太和万月记起,这么嚣张的夏云秀和石天真都被教训了,她生怕自己也被赶出了如意坊。。
万月和狄老太的表情有微妙的相似,冰冷的眸子看向宋民:“至于要怎么处罚你,你是外人,我就不乱下指示,去见了县令后,让县令来做主。”
宋民一听心慌意乱,连忙说道:“我又没做什么大错事!”
万月扬唇,眉眼里全是嘲讽:“做错事还不自知,看来确实需要去吃点牢房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