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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定亲?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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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士婚记》有言:“女子许嫁,笄而礼之,称字。”

“女子,十有五年而笄。我们小姐也到了及笄的年岁了。”芸娘起了大早,站在子衿身后,看着以前的面团儿,也有了女子的俏丽模样,不禁有些感慨。

宫中的马车业已停在上将军府门口了,一个与皇室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女子与公主及贵族之女一同行及笄之礼,自大成开国以来,她是第一个。

这不仅仅是圣上对她的恩典,更是整个慕容家的荣光。

芸娘梳好发髻,青鸟呈上新制的采衣,子衿站起身,展开双臂,由她们摆弄。

“小姐及笄之后便算是长大成人了。”芸娘眼眶湿润了,“若是夫人能看到小姐长大……咳,今日是上巳节,不提伤心事了。”芸娘理好她的裙摆,“我也算是对得起夫人了。”

“好啦好啦。”子衿拉着芸娘的手,“芸娘,不是说好不提了吗?”子衿挤出一抹微笑。芸娘擦擦眼泪,转过头去,抽泣好一会儿后,回过神又叉腰命令着一屋子的小丫头了。

由于这样的及笄礼无先例可循,也就依旧制,依葫芦画瓢,如法炮制。更给她面子的是,她慕容子衿的及笄礼制规格竟与嫡公主一样!

慕容子衿的地位不言而喻!

太后面正东而坐,是为正宾,子衿和其他公主一样坐在东房,轩辕姣瞪着她,心有不甘,她是贵妃之女,自然不算嫡女,先皇后只诞下两个皇子,也就是说,这一朝没有嫡公主的存在!

可是她慕容子衿又凭什么享受嫡公主的礼制!女人的嫉妒心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别人有自己没有。

外面传来礼乐阵阵,几名笄者依次井然有序出去。

皇家的及笄礼场面自然宏伟,文武百官皆为观礼者,太后一袭黑绸金丝朝服,花白的发髻上戴着奢华的钗冠。

太后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笄者有贵妃之女轩辕姣,昭妃之女轩辕如,以及慕容子衿。

轩辕姣一脸乖巧,在太后面前,她向来是最乖巧的那个。轩辕如向来被轩辕姣欺负,性格本就内向,平常也鲜在太后跟前走动,现而反倒更加紧张了。

子衿出神,眼神有些空洞,心里还是介意赐婚之事,若是真的将她许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她又该如何呢。

太后一脸慈爱看着子衿,为她加笄。她仍旧木木地,只觉自己被拖来拖去,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再接着的二加、二拜、三加、三拜她都没有回过神来,只知道自己被拖着换了素衣襦裙又换曲裾深衣,换了曲裾深衣又换大袖长裙礼服。去了发笄,簪上发钗,去了发钗又是钗冠,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她只记得什么呢,只记得皇奶奶赐给她一字“曰宜甫。”

单字一宜,从此慕容子衿是她,慕容宜亦然。这一切都由不得她选。

大礼既成,太后问道:“上将军可曾为宜儿订亲?”子衿往回看了看父亲,眼神净是失望。

“回太后娘娘的话,不曾,小女年纪尚幼,婚事,便先搁置吧。”子衿是慕容凌云的独女,自然是舍不得的,太后点点头,算是默许,打消了刚刚想为她赐婚的念头。

子衿打了个激灵,双眼一下子有了灵气,太后眼神落在轩辕姣身上,盈盈一笑,向皇帝点了点头。

皇帝自是明白太后的意思,看上新科状元叶均南不仅仅只有慕容凌云而已。

皇帝将轩辕姣赐婚给了叶均南,本是一桩皆大欢喜的喜事,可轩辕姣是个多心的主儿,前些天叶均南要做上将军的乘龙快婿的事才传的沸沸扬扬,现在慕容子衿不嫁了,嫁给叶均南的反而是她!

搞得好像是慕容子衿不要的东西丢给她似的,轩辕姣气急败坏跑到母妃那里撒娇,希望能悔婚,不想一向疼爱女儿的贵妃却头一次向女儿发了火。

“姣儿,你平时怎样娇纵母妃都依着你,可这婚事是你父皇下的诏书,是太后的意思。由不得你胡闹!”贵妃一脸严肃,轩辕姣见状服了软,可心里不平衡的岂止这件事!

轩辕姣提着裙裾,往贵妃身边又挪了挪。轩辕姣嘟着嘴,撒娇道,“母妃!慕容子衿不过是仗着她父亲的战功罢了,怎能和我相提并论!不仅如此,还给她嫡公主的礼制,母妃统率六宫已久,宫里的人皆把母妃当做六宫之主了,只欠一纸诏书罢了!”

这句话一出,贵妃更是吓得直接捂住了她的嘴,“这样没规矩的话也敢说,谁教你的?”轩辕姣自知失言,心里对子衿的妒意更深一分。

上巳节过后,皇帝下旨把轩辕朔遣到军营里去了,这一动作,朝堂上又开始暗波涌动了原本废太子旧部动摇起来,送去军营,那不就是当将军培养了?和储君相差十万八千里!难道,储君的人选已定?就是二殿下?还有一说法,军营磨炼是为坐稳储君之位铺路。

皇帝的心情向来阴晴不定,心思更是异于常人,这一举动的深层意思怕也是难以推测。

这一来却苦了子衿,阿朔被送进军营了,谁陪她玩呢?军营她也并非去不得,只是去了军营爹爹是必问她功课的,在家还躲避不及,去军营,无异于往枪口上撞。

不过这一月尚可忍耐,在姑苏城里转悠几圈也就过了,可这时间久了,不可否认,她还是挺想他的。每日吩咐小厮去探听消息不说,还时不时跑到军营外张望,可惜一眼都没瞧见。

青鸟见她恹恹的,打趣道,“哟,咱家小姐是害了相思病吧?”子衿白了她一眼,“阿朔是我弟弟,我当然要关心他了。”

说着,取出瓷瓶里插着的月季花,“去”“不去”“去”“不去”……子衿趴在桌上揪着月季花瓣,揪完一株又拿一株。

芸娘进来看着一大桌的花瓣,一下子就炸了,“哎呦,哎呦,我的小祖宗诶,可别糟蹋花了。”芸娘抢过花,收拾了起来。

“不行!”她一下来了精神,弹了起来,“我要去见阿朔!”

有的事,从熟悉和习惯开始,慢慢地,便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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