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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姿蹙了下眉,审视的目光扫过连嬷嬷的脸,疑惑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我主仆多年,嬷嬷大可直言不讳,我必定为你做主。”
连嬷嬷知道时机成熟,便开口道出了小格格的“秘事”:“启禀福晋,适才奴婢领了您的命令,将小格格带去嫏嬛居安置。走在半路上,小格格突然对奴婢言语,说是不要乳娘,叫奴婢寻牛乳和粟米羹来……”
锦姿打断她,攥紧了手心,略带激动又难以置信地问道:“我的长欢真能言语?方才你们说她生而能言,我并未清楚听见,只当你们错把婴儿啼哭当成了语言。莫非,这是真的?”
连嬷嬷立刻说:“千真万确,奴婢怎敢诓骗福晋?您若不信,奴婢将小格格抱来您亲自看看便知。”
“不必,你且在此。婵娟,你去将长欢抱来我瞧。”锦姿摇摇手,使眼色吩咐了婵娟,又继续问道:“连嬷嬷,纵然你说的都是真的,又为何要告老还乡?”
连嬷嬷又叩首说道:“福晋,奴婢平生从未见过鬼神,自是内心忐忑,慌张之下不觉差点走出府去,幸好遇见了额驸,才心神稍定。回到嫏嬛居又闻乳娘不敢抚养格格,离开了,便按照格格的意思回禀了福晋。然而,奴婢自觉福薄,不配伺候‘奥都妈妈’大神,故而向福晋请辞,望您准许我回乡颐养天年。”
“此事容后再议。”锦姿不容置喙地说道,然后瞥了一眼容悦卿,问道:“卿哥,你见过长欢了?”
容悦卿眼皮低垂,避过锦姿的目光答道:“见过了,那孩子像你,也有一对梨涡。”
连嬷嬷为表所言不虚,从旁说道:“额驸还给格格赐了字,奴婢看得出,额驸很喜欢小格格。”
“哦?赐了何字?”锦姿好奇地问道。
容悦卿信口说道:“‘婉彼涉静姿,濯濯出水莲。’见你母女二人静如清莲,姿容柔婉,便赐了个‘婉’字。”
“婉……好字。”锦姿沉沉地笑了一笑,淡淡的情绪在清白如纸的面色上晕开,令人琢磨不透,“那你察觉她有什么不同之处了吗?”
“未曾察觉,看起来不过普通婴孩。怎的,她真能言语?”容悦卿自然地流露出风轻云淡的不屑之色,不似故意为之。
这时,丫鬟婵娟怀抱婴儿急匆匆进了门,未及言语便扑通一下跪在地当中,说道:“福晋、额驸,你们要为格格做主啊!”
众人一惊。同时,院子里两个小厮扭着一个汉白玉娃娃一般的小人儿紧随其后。
“放开我!你们竟敢抓我?我叫阿玛要了你们的狗命!”稚嫩的童音叫嚷威胁着。
孝儿不停甩动双手,想挣脱控制,却终究力量有限,拗不过两个小厮。他们见婵娟进了内室,并不敢跟着,只将孝儿一按,三人一齐跪在了门外。
里边,锦姿勉强撑起虚弱的身躯,焦急地问道:“格格怎的了?快抱来我瞧瞧!”
容悦卿也有些担忧,立刻上前接过婵娟手上的婴孩,小心地抱到锦姿跟前查看。
只见小小的女婴呼吸均匀地睡在襁褓之中,小脸红扑扑的,纤长的睫毛颤动着,在脸上投下一片羽翼般的阴影。
两人并未看出什么异样,便齐齐带着问询的目光看向婵娟。
婵娟脸色微白,回禀道:“方才奴婢到了嫏嬛居,看见屋内无人,正心下纳闷,就见世子正拿着被褥往小格格身上蒙,似乎想闷死小格格。奴婢赶紧将小格格抱起来,哪知道就已经叫不醒了!奴婢害怕,立时抱了小格格前来禀报福晋和额驸。”
“你说什么?长欢她,她怎么了?”锦姿大惊失色,赶紧伸手去拍婴儿的小脸。果然,毫无反应。
“都愣着做甚?快传府医!”锦姿拼尽全力大声吼道。随着她这歇斯底里的一声,便有几个腿快的奴才跑了出去。
连嬷嬷跪在屋内未敢妄动,心下也吃了一惊,想道:格格不是天神下凡吗?怎的如此孱弱,这便不中用了?
容悦卿望向锦姿,目光带着狐疑和不解,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责备。锦姿却不去正视他,只将眉头蹙成一个死结,厉色问道:“世子何在?”
婵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高声禀报道:“奴婢已叫小厮擒住了世子,此刻就押在门外呢!”
“带进来!”锦姿带着十分的怒气命令道。说完便扶额靠在雕了麒麟送子的黄花梨木月洞门架子床上,似是有些力竭。
两个小厮在外间得了令,押着世子进了内室,然而也是不敢抬头直视主子,只将世子放下便退了出去。
但见世子瓜尔佳俊喆立在内室正当中,身上穿着一件白狐绒镶边的绛紫色琵琶襟棉马褂,里边是银丝缎子的四开衩长袍,头上戴了顶额前镶蓝紫碧玺的六瓣便帽,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皮肤吹弹可破,鼻梁挺直肃立,嘴唇娇嫩欲滴,最为令人瞩目的当属剑眉之下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简直同额驸容悦卿一个模子所刻。
他不过三岁光景,年纪虽小,却形象气度俱佳,整个人散发着舒朗睿智又不失英武的光彩,真真是一表人才,极为罕有。
俊喆见小厮放开了自己,翻了个白眼恨恨地开口,声音却还带着孩童的奶声稚气:“狗奴才,尊卑不分,早晚叫你们知道厉害!”
容悦卿未等锦姿开口便故作严厉、实则避重就轻地“责问”道:“喆儿,你究竟为何会在小格格房中?”
俊喆负手而立,眨着无辜的桃花眼,回答道:“喆儿听说新生的小格格是‘奥都妈妈’大神下凡,便好奇去瞧了瞧,谁知她正睡着。天气这么冷,我见她襁褓单薄,便打算给她盖层锦被。结果,这丫头一进来便不由分说让人抓我!”
锦姿听了,虚弱地伸着一根手指指住俊喆,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说不曾害我的长欢,那怎的她现在成了这样?叫也叫不醒了!”
俊喆不理会锦姿的质问,只看定了容悦卿,向婵娟一指,又分明是暗指锦姿,问道:“阿玛,你信我还是信她?”
容悦卿蹙了蹙眉,没有回答。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他内心自然是护着儿子的,然而又顾及锦姿在府中的地位,不得不给她几分皮面。
谁也未曾料到,就在容悦卿犹豫不决之时,怀中的襁褓里突然传出一个柔弱甜美的声音——“呵呵……”
在场所有人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