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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双卿之意便是让多尔吉与姜镜奕为敌。
虽说多尔吉与姜镜奕本就是仇怨之视,如今再加一些仇恨也没什么太大不同。
第二日清晨时,多尔吉又来找修双卿了,修双卿身边此刻围有城风君、云端云娆姐弟,修双卿好似在教他们习中原字体,明知多尔吉掀帘进来也不理会半分,城风君与云端云娆自然也不会理会。修双卿此时站在一张长桌之后,纤纤玉手提起一支软毫毛笔在宽大的白纸上写上一行中原字体,认真专注。
待多尔吉好奇的走过去看时,发现是两句他从未见过的诗词“迎风客运几时来,细见水鸟觅中食”。他是识得中原字的,也会讲中原话,先前看这里的人都俨然是一副中原人的打扮,又讲的是中原话,他便觉得奇怪,如今见了修双卿,心中便大概明了了,想必这名女子是个中原人吧。
这名女子看着很年轻,也不过二十岁上下的样子,生得一副极其好看的面容,既有中原女子的柔美,又有西域女儿的奔放,只是不知她是何人。不知不觉,他已看了修双卿许久。
修双卿突然停下笔锋,又写了一句“待行远山逐迷鹭”,便放下笔,淡漠的目光转向身边的多尔吉,多尔吉仍在看着自己,修双卿便问了句:“我长得好看吗?”
“好……”多尔吉正想说好看,但刚说了半个字,便猛的反应过来,看着修双卿冷怒的神情,怔了一下。
修双卿不知是不是冷笑了笑,嘴角微微勾起,没有讽刺的意味亦没有亲近的感觉,目光悠悠看回桌上只写了三句的诗,淡淡然道:“还缺一句,不知殿下可有何好的建议?”
多尔吉顺着修双卿的目光看向她写的三句七言诗,字迹清秀,柔情温婉,他虽然有对中原字的熟识,却并不会吟诗作对,更不懂中原的赏美之见。可他又不甘在一个女子面前失了脸面,沉思片刻,忽然脑中闪过一句以前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古诗,敲能对应得这三句,便道:“梦醒原在桃树下。”
城风君、云端云娆皆看向多尔吉,面面相觑。
修双卿只是目光淡淡向后看了他一眼,说:“不对。”
多尔吉顿时疑惑起来,“哪里不对?”他语气中带有几分不满,他自觉得自己对得还算不错,字字映衬,意境空美,可到了修双卿面前,却不值一提了,这意思岂不是在羞辱他?
只听修双卿道:“应该是,原是白云水中影。”
多尔吉忽然就不明白了,看了看纸上的三句诗,又看向修双卿,眉心微蹙,重复了一句:“原是白云水中影?”
修双卿不与他说话,缓缓转过身,越过仍不懂其中意思的多尔吉走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也不说一句话,安静淡凉,如水中孤月,不可琢磨。
多尔吉又看了看那三句诗,联想修双卿对应的最后一句,思索片刻,好似是要明白了,心中一动,目光呆滞,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修双卿的轻灵声音便在身后响起,如深谷传音,听来令人觉得有些虚无缥缈,“殿下如今的伤可好了?”
多尔吉转身看向修双卿时,修双卿亦在看着他,眉眼带笑,只是嘴角不见扬起的趋势。多尔吉不知这个女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还特地提醒他一句“伤疤可好了”。
修双卿看似很有理的说:“你又不给我钱,我总不能一直留你在这里白吃白喝,更何况你还打伤了我的人。”
多尔吉想起昨日修双卿说送她一千黄金为报酬的话,真是狮子大张口,多尔锦的年俸也不过百余黄金,真是……可多尔吉居然生不起气,他不知道面前的女子是什么人,居然能知晓西州王室中的内幕,她诗中之意点明在讲西州与姜镜奕的关系,那她便不可能不知道是姜镜奕废黜自己太子之位,可是她的意思又是什么。
“八百黄金。”他道,“我没有那么多。”
修双卿想了一下,说:“那便欠着,没事,等你有了再给我。”说着,她将目光转到城风君身上,又说:“拿纸笔来记下,西州大皇子还欠我们二百黄金。”
一边正在打欠条的城风君十分配合的说:“是。”
多尔吉脸上此刻仿佛掩上一层厚厚的阴云,但又不能说什么,最后只能恨恨的什么也不说。过了片刻,他愤愤的说:“给我一匹马,我今天就走。”再见到这个女人,还不如杀了他。
修双卿仿佛没有看到多尔吉脸上的狠色,仰头又道:“风君,继续记下,西州大皇子又欠我们一匹马。”
多尔吉:……
忍住!
修双卿一手支头靠着,微微眯起双眼,看着多尔吉,意味不明。
最后,修双卿站在草地上拿着一张白纸黑字并加上多尔吉印指为证的欠条送走西州大皇子,直到多尔吉的身影渐行渐远,修双卿不慌不忙的转身回到毡帐。
修双卿还没有回到毡帐,微风拂过浅浅的草地,传来沙沙响声,尚有些冷,同时扬起修双卿的红衣及黑发,她的黑发未绾未缚,风一吹便扬得微微凌乱,修双卿探手向后拨了拨自己的秀发,轻笑一声,她扬起的手外轻盈的衣袖顺着光滑的手臂落下,显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抽痕。很快,她放下手,宽大衣袖遮住她的手腕,走进自己的毡帐。
姜镜奕自称帝后第三年初,如今的“世国”发动过一场以护卫柘姓王室的百姓起义,主要是当地郡守召集起来对抗姜镜奕的,当地郡守当初深受修双卿提拔,反对姜镜奕当政,当时的姜镜奕仍以仁心治国,赦免百姓回乡,却将那郡守垂挂城门之下,处决受百蛇缠身生生在人前咬死,百姓见后心惊肉跳,姜镜奕并派宦官颁旨昭告天下,往后有同如此煽风点火招摇是非之官臣,都同他这般下场。
那时,修双卿带着年仅十岁的城风君穿着一身百姓布衣混在人群里抬头仰望,在她的眼中是一片痛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