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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慕容少灵睡下了。此刻明明是夏夜,修双卿却披着一件大氅子坐在山顶看星星,倒不是夜晚太冷,四伏州在两国边境,昼夜温差并不算太大,此刻天上星空万里,星如棋布,唯独没有月亮。修双卿木怔,探手伸入衣领内,取出一只垂在颈间细细红绳之上的红鸟,呆呆的看着它,便就此看了许久。
夜间的风吹动修双卿的发,衬出几分莫名的柔美。
修双卿用力一握,又将此物塞回衣内,站起身,步子从容缓慢地向往山下走去。
修双卿告诉多尔吉,即使现在的西州王不在国都,他也不得放松防线。他若想成为西州王,仅仅讨好自己的父王是不够的,收获民心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任务,更是让他人发现出他优点所在。
譬如,这件西州使团莫名被杀一案。
先前西州王将此事交由序颂调查,可序颂并未能调查出一些线索,这便是该多尔吉表现的时候了。或许多尔吉心中会想这不是贼喊捉贼吗?可是稍加转念沉思,多尔吉便明白了修双卿的意思。
修双卿的意思不可能是让多尔吉查到自己头上,而是要着重体现出自己的能力,只要他比序颂能干,能找出一星半点有利案件的线索便行。到时西州王回来,便定会表扬一番多尔吉。多尔吉被序颂夺去太子之位还能留下一命便足以看出,西州王终归还是爱护多尔吉的,只不过多尔吉因为从前哪一点做的不对,令父亲寒心了。
多尔吉心里虽然不太喜欢一个女子对自己指手画脚,可他在心中强调的告诉自己,修双卿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她是丞相,便足以好受了些,只是在他心底深处到底仍有些抵抗性的不甘。
西州国都的多尔吉皇子在协助机关大臣处理西州使团莫名惨死一案,与此同时的修双卿已行去四伏州以南一百四十里处,一座位于官道之上的小镇,此刻正坐在说书楼里嗑瓜子听书,这座小镇是距离要塞最为繁华的地方,镇中有座说书楼,因来往商人较多,说书楼里的老先生即便讲的再如何枯燥乏味,生意也是很好的。
修双卿主要是想带慕容少灵来这座小镇玩玩解解闷,只是走得有些脚痛了,便来了这儿休息。
这里的老先生说的话本子皆是些老掉牙的美貌富家小姐爱上落魄贫困书生的戏码,想必是这个老先生曾是个落第书生,整日梦想着些浪漫情节。而且这老先生所说的故事还都是相同的情节发展,从未变过,故事情节便是因这位富家小姐不甘深闺寂寞,带着自己贴身婢女溜去街上玩耍,买簪花偶遇了赶考的书生,而那书生往往也是生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从此一见倾心私定终身约定书生考中后回来娶自己云云,可那小姐呢,往往是未婚先孕,被父亲发现,认为甚是丢脸,要打掉女儿腹中胎儿,小姐誓死抵抗,其爱意感动家人,最后自然生下孩子,书生也考中榜首,受委陛下重视,不负辱命回去娶了那小姐,定为人生赢家,幸福美满。这样的故事往往能夺得听众欢呼,得一片称赞。
慕容少灵听后,觉得故事构思尤其蜿蜒唯美,感人肺腑,忍不住称赞两句。
修双卿漫不经心的在嗑瓜子,不作评价。其实书生若是考上榜首是不会得陛下委以重任的,一般便是从县令做起,若有些诚是有用之臣,便被派做某位尚书手下做事,但也不过是从低级官职做起。当初修双卿没有经过考试便直接做了丞相,刚开始也曾认为过柘樾过度纵容自己,可是实力决定一切,修双卿也就认为自己当的起丞相一职。
身旁一桌有几人传来声音谈话的声音,“你听说前些时候西州使团在这附近几乎全军覆没啊,去世国的时候那新帝还刻意诋毁了西州王呢?”
“啊?”接话那人显得有几分诧异,语气又变得笑讽:“能把一个国家治理成这样的西州王能有多大出息,嘁。”
“唉。”短短笑叹一声,“说起来世国先帝也非什么善茬,我有个亲戚就是朝中任职的,我倒是听闻有个流言,说世国那姓姜的是……”说着,那人的声音又小了几分,若非附耳上去,断无法听见。
修双卿只叹这两桌摆得太近,这些话都进了自己耳里,虽然后面有的也快听到了,但也能听到他说的是何意思。
“世国那姓姜的是……是当初妙慈公主的驸马,兄台说这事怪不怪,哈哈……”
慕容少灵显然也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看了看修双卿。
妙慈公主是西州王最为宠爱的女儿,西州王爱屋及乌,女儿死后,便对女儿的疼爱再以姜镜奕身上,可是姜镜奕如今成了世国国君,当初蛊惑序颂对东渝发兵,白白被摆了一道不说,还害死西州不少士兵,西州王怎么不气?可是修双卿对西州王没有抱有一丝怜悯之心,西州王身为一国之君,他无能,听信谗言一念之间构成多少人生死。
当初修双卿长了冻疮手脚发痒,西州王赠予自己一瓶治料冻疮的灵药,而后却换来毁掉本该是属于柘樾与自己的修国,怜悯自己还来不及,又有何可怜悯别人的。
身边那桌的人又低声道:“听说曾经修国那个女丞相还是被姜镜奕害死的,你说那个女丞相治理的国家不是挺好吗?再看看如今,反的反杀的杀,还不如后世给他记个暴君。”
“呵,算了算了,这种事情我们这等百姓说了又有什么用?别说了,免得惹火上身。”
慕容少灵见修双卿始终不发表一言,忍不住道:“若柘樾还活着便好了。”
修双卿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浮于唇前,低眼幽幽相对。片刻之后,修双卿抬眼看向慕容少灵,说道:“休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