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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挽姑娘还跪在地上哭,让不少路人看到心生怜惜。
慕容少灵微感叹:“世事弄人。”
修双卿已经转身离开,冷漠的说:“别人家事,与我们何关。”
慕容少灵转头看了看修双卿,皱眉不语。
当晚,新任刑部尚书张观鸿府邸的书房里,有下人通报老爷门外有一名女子来访。
张观鸿不温不燥:“急什么。门外的女子是谁家女眷?不通报夫人,叫我做什么。”
下人结巴道:“老老爷……是言言言……言家。”
张观鸿微一愣,朝廷后宫当中贵族女眷唯有一家姓言的女子,难不成真的是她?
张观鸿急忙赶去正厅,厅内一位红衣女子已然坐定,容貌微变得沉稳了些,失了少女的活泼,但这张脸俨然未变,分毫不差的就是言丞相。
张观鸿合手作揖,腰一躬,便道:“下官见过言大人。”
坐在厅中的人自然便是修双卿,修双卿看了一下张观鸿,嘴角一弯,笑道:“张大人。”
“敢问丞相来此是为了何事啊?”张观鸿一生勤勤恳恳,恪尽职守,对修双卿突然来府中拜会一事不敢轻易对付,但又实在想不到修双卿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只见修双卿站起身,笑脸相赠,“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路过张府,想起我还有位好友在你家,想来见见故人,她是师家千金,也是张大人的儿媳妇。我与雅之是多年好友,张大人,您应当还没有忘吧?”
张观鸿闻言,仿佛受到重击,身躯一震,连忙道:“自然自然。只是……”
“只是什么?”
张观鸿弱弱的道:“只是,好些年前儿媳家遭灭门之灾,儿媳早已死了。”当初他儿子休妻时他敲被派去外地巡查,不知此事,虽然后来他回来后知晓此事,儿媳妇早就被自己生出来的那畜生东西打死了,可是终归是自己的小儿子,况且当初师家已经败落,训斥了儿子几句也就罢了,哪知修双卿又回来了。
修双卿也不戳穿,装模作样的说:“灭门之灾?请问张大人,师家出了何事,连你们这偌大之家也保不住个姑娘?”
从前修双卿与师雅之的情谊一直以来不温不火,这二人却又算得上是好友,给在夫家的师雅之做了一面坚固的后盾,因此无人敢欺,可是直到失璧之后,师雅之竟然被毫不留情的弃如敝履。如今修双卿和柘樾重握大权,柘樾依旧宠爱修双卿,对张家来说是件不小的灾祸。
张观鸿低着头道:“师书岚之死,委实让人叹息。”
修双卿此时站起身,她的身高和张观鸿相差无几,张观鸿再一低身,便更加显得修双卿高挑,气势逼人,“张大人如今司掌举国天下律法刑条,双卿本该为张大人庆贺的,可张大人给双卿的感觉并不大好呀。”修双卿虽表达的委婉,但词意已经在说张观鸿一再偏袒他家三公子视法度如无物,张观鸿教子无方。
若说张观鸿是个品行兼优的忠效朝臣,以至忽略了对儿子的看护,他却也算不得,尤其是在姜镜奕登位以后,便风转舵头倒向了姜镜奕,取的如今地位。
修双卿虽多次参与官府破案,但她素来不是个爱多管他人家事的姑娘,可是此次牵扯师家,算得一等一效国忠臣之后的婆家,修双卿无法视若不见。
张观鸿听修双卿的话,已经大概猜到了意思,挺直腰杆,直视修双卿,说道:“臣自视卑微,比之不及言丞相与师大人爱国,但臣从事司法以来二十载,从未做过有害苍良之举,实在不知言大人说的‘不大好’是什么意思。”
修双卿扬起嘴角,自然知道张观鸿开始恼了,道:“张大人自然恪尽职守,从未离职懈怠。可是张三公子张柳青便是不同了。”
张观鸿一愣,听修双卿继续讲下去。
“张三公子想来已入而立之年,至今还未曾谋个一官半职,以至把纨绔当率性,双卿想,雅之既然死了,我必然不能亏待了张大人与张公子。”修双卿说的平静淡定,语气中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巧的是本丞相即将重新上任,忽然记起麾下还缺一位文职,不妨让三公子来试试,你说可对呢?张大人。”
过去多年,修双卿的嘴皮子还是如此能说会道。
张观鸿在心中暗叫了一句婊子,“犬子心性顽劣,这恐怕……”难以胜任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故作犹豫的瞬间便给修双卿插上了话。
“既然顽劣那可就不得了了。本官代陛下稽查百官,可以替张大人代为管教,待后三公子也为将来朝廷作出一份贡献可不是,哈哈。”
张观鸿竟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反驳,但他总算明白修双卿来张府目的了,不禁在心里暗骂张柳青那孽障尽惹些混账出来。
二月初九,修双卿思念城风君和戚锦花,故进宫接他们出宫陪伴。戚锦花今年刚过七岁,还是年幼粘人的时候,闲时就会分腿坐在修双卿腿上摇来摇去。
慕容少灵和霍岐夫妇时常来找修双卿聊天,在偏厅里,西域的小姑娘云娆为三人端上茶水,便乖巧的靠墙站去一旁。修双卿让她不必侍候,去找城风君和云端玩耍,云娆便听话的去了。
霍岐品了一口面前的茶,眉头一皱,道:“这次未带我们苗疆的茶叶来,下次一定带来给你们品品,那可是中原西域都没有的品种咧。”
修双卿怀里的戚锦花小心翼翼的捧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眉头也立时皱了起来,连忙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可爱极了。
慕容少灵道:“听说你前几日从张府带回了张柳青?”
修双卿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是啊。若我不处置他,无法叫九泉之下的师雅之安心。”
慕容少灵笑了,“师小姐待你岂怕并非真心,你倒还想着她。”
修双卿想到当年师雅之临死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行踪,莞尔道:“人已逝世,是不是真心又有何妨?她至死没有暴露过我行踪,我为她惩治惩治薄情汉,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