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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
神枪离地而起,被岳山澜双手紧紧持握并拿举了起来。
“拿起来了!”
“我真的拿起来了!”
“我……”
不等岳山澜兴奋呼喊些什么,声音却是戛然而止,因为他拿起来的神枪突然变成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颇为英俊无比、银衫锦服、额生龙角的男人!
如此一幕,简直是惊呆了所有人,场中更是鸦雀无声!
“小子……”
“你抱着我是想干嘛?”
“入洞房吗?”
白祈颇为冷漠的眼神俯落,淡漠话音幽幽飘落。
“妈呀!!”
回过神的岳山澜怪叫之余,撒手丢开白祈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
这般情景,顿时惹得哄堂大笑了起来。
我也是忍俊不禁,未曾想白祈这家伙竟然这样想、这样干的,不过倒也算是完成了我的要求,没有伤到岳山澜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被丢开的白祈稳稳飘行空中,他阴沉脸色面露几分怒容,沉声道:“我是男的,你不能叫妈!”
而岳山澜,呆愣的跌坐在地半响没能回过神。
哄堂大笑声更是此起彼伏了,一时间原本凝重、僵持、尴尬、剑拔弩张的氛围倒是也被冲淡了不少。
“果然如此……”
六派之祖师们见此,纷纷神情各异。
得以变化人形,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器灵的修为确成气候,如此匪夷所思的神器也可谓是世间鲜有了!
此处稍稍也要提及一下,越是强大的妖兽种族,越是难以变化人形,与之相对应的,越是寻常之妖物,反倒是少了这许多限制。
归咎原因;
强大的妖兽种族自身力量难以完美操控这是其一,妖兽的形神之体极为强悍甚至是更为方便,并不太过需要变化人形,这是其二,总归似白祈这般的强大龙族,变化小术属实鸡肋,功夫到时自然而然便可形神变化。
嘲讽般的笑声极为刺耳,此起彼伏回响不止。
岳山澜渐渐神情尴尬,愈发恼羞成怒,他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我愤怒大骂道:“楚天,我敬你一声师尊前辈,是秉持着师法传承之礼,你不肯交还行人派神器也就罢了,竟还敢用这戏法来耍我?你……你……你为人师长竟然连这点脸面都不要了吗!?”
呃……
天地良心!
我可是还要脸的,你这孩子不能这样说我!
况且……
神器不就在你面前吗?
你自己没本事拿,怪得着我吗?
“神器在哪儿?”
“那分明就是个人,不……不对,那分明就是只妖!”
愤怒不已的岳山澜,猩红的眼睛里甚至有了泪珠开始打转,他索性哭喊出声来,扭头拜倒在六派之祖师们面前,嚷道:“恳请列位祖师为我主持公道啊!他……他他楚天太欺负人了……呜呜呜……”
我满脸的尴尬;
六派祖师们更是尴尬满脸;
在场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人,无不是一脸的囧状尴尬,这样一场闹剧实在是丢人现眼了啊!
“够了!!”
实在忍无可忍的岳子墨终于站了出来,他阴沉着脸色走向场中。
“爸……”
“爸,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啪!”
不等岳山澜再哭嚷什么,一记响亮且狠辣的耳光重重甩在了他的脸颊,霎时一片红肿印出清晰五指痕迹。
“你……”
“你简直是让我没脸再活着了!”
岳子墨咬牙切齿的悲愤怒罢,转身面向六派祖师们拱手躬身深深施礼,整个人都弯了下去,他面无表情又道:“恳请祖师们,别再拿我的儿子山澜当猴子戏耍了,成吗?”
常人言,子不教父之过;
岳山澜会有如此表现,会这样自取其辱,全然怪他自己不成器,更也怪岳子墨教儿无方。
但是啊……
他才仅不过十二岁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他不该沦为别人的工具、受尽别人的利用、被别人拿来当枪使啊!
走阴祖师此刻的脸色无比难看,他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其它几位祖师拦下。
已然闹到了这种地步,还觉得不够吗?
在场众人谁也不是傻子,具体怎么回事稍一细想便能分明,纵然年幼的岳山澜果真有如此野心,但他又哪里有那个胆子,所以这件事必然是有人暗中授意的!
再这样闹下去,也只能是愈发的自取其辱而已!
“走吧!”
“回阴门清肃宫!”
行人祖师神情目光颇为冷漠凌厉的看去凤媛一眼,他并未再多说什么,率先离开了这里。
其他几位祖师见此亦是纷纷离去,随行的阴门弟子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而岳子墨……
也强行带着儿子岳山澜离开了。
他实在没脸留下,更没脸去面对别人,羞愤难当如他恨不能够自裁以谢罪。
临别之际,岳子墨跪拜在我面前行以叩师大礼。
无言却又羞愤。
最终他无地自容的走了,身形落魄难当,活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我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有挽留他。
如此尴尬的处境之下,留下反倒更显不自在,总该他必定是会给我一个交代的,而我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他就好。
“你们也走吧!”
“恕我招待不周,实在是不方便多留你们。”
走了一多半儿,还留下一多半儿,大家伙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那意思似乎是都想要留下,但我却是不能够留他们。
父亲新丧,现在可不是旧友重聚的时候。
他们倒也很能够理解,不过临走之前众人纷纷都到灵堂敬上一炷香略表哀思之意。
“师父……”
“那我们先回南冥村等您。”
齐仲良恭敬施礼。
我点了点头,让他们且先去吧,等我忙完父亲丧事之后,自然会去往南冥村找他们。
地上的热闹结束了,天上的看客不知觉时也离开了。
多少意兴阑珊,总觉不过瘾。
我咬牙暗恨,如果不是顾忌着家里人还在,老子非打上天去给那些家伙一个狠狠的教训!
送完客人;
我又向家人深深躬身行礼,满脸由衷歉意;
全然都是我的不好,不然又怎会让人寻衅找上门来!
但经过这件事家里人明显对于我改观不少,倒不是因为我修法多么厉害,而是体会到了我所处在的处境难处,实在有着太多的不得已。
母亲开明的没有多问什么,妹妹楚沫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下来,相比较生气和埋怨,更多的还是担心我的安危。
妹夫关璞却是对金府雷龙和白祈来了兴致。
作为亲人,我并没有拒绝他的请求,且让白祈陪关璞好好聊了聊,至于他们会聊些什么,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的最后……
是夜;
月亮地很好,目可视物,我独自一人来到北邙村祖庙,祭拜了供奉神龛之上的圣尊巡天大神。
守门的老大爷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并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他。
李大爷,巫算子他们都早已不在人世了……
人活一辈子,贫穷也好富贵也罢,终究还是会落入黄土之中,敲似大梦一场的虚妄。
梦醒来,又落梦中;
浑浑噩噩不知所归处,起起伏伏沉沦苦海中,何处适从?
“哟!”
“你倒还有闲心感慨起来了!不觉得自己麻烦大了吗?”
人未至,悦耳话音便已到。
身穿黑色素衣的风韵女人领着一个少年款款走进了祖庙,还没等到近前呢,就听她很是亲切的对身边少年又道:“来,儿子,快拜见你干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