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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轻轻关上房门,轻手轻脚的搬了把椅子坐在秦晴床边。
“秦晴——”“阿杰,谢谢你来。可是,你也不要再劝我了,我不会再和江可在一起的。”秦晴坚决地说道。
“那孩子,孩子怎么办?”阿杰问道。
“打掉。”秦晴面无表情的答道,“很简单。”
“说起来很简单,你知道那会给你带来多么大的痛苦么?!”阿杰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不管多么大的痛苦,我都可以承受得住。”
“那你想没想过大哥能不能承受的住,你知道在你的情况还没确定的时候大哥多么难受么,他以为他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你知道他那个样子——”
“我不想知道,他不是要和信子结婚了么,又何必在意我。”
“大哥真的爱你……”
“够了,阿杰,原来你并不是真的关心我,而是因为你的大哥,是不是,你只是怕他痛苦,却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秦晴苦笑着,“我还把你当成好朋友,可你不是怕我痛苦,而是怕你的大哥痛苦。”
“可你不也是爱着大哥的吗,你想打掉这个孩子其实是你想报复大哥。可难到你的心里会因此好过一点吗?况且你根本不知道流产多么的可怕,我不愿意你走上这条路,既然你和大哥相爱,那就解决一切矛盾,结婚,生子,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没有想报复谁,我是个学生,我想至少要毕业吧。我不愿意再和黑道上的人有任何纠缠。”秦晴说道,“我一定会打掉这个孩子的,我主意已定,你不要再说了。”
“你难道不可以冷静一点吗?你知道么,我姐姐,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她就是死在流产上,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跑了,她背着我和妈妈去做手术,结果,结果……我妈妈因为这个神经出问题了,疯疯癫癫的不知去了哪里,我那时也不过十几岁……”阿杰竭力遏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你有经济能力,你不会像我姐姐那样只能找个黑诊所把孩子流掉。可是你认为你的身体还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摧残吗,既然相爱,既然这个生命这么幸运的生存了下来,那么为什么不能为了他给大哥一个机会?”阿杰激动地说道。
秦晴看着阿杰,心里感到极为震惊,这是他第一次说起自己的家事,她不知该怎么去安慰情绪波动但仍在克制的阿杰,“阿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需要道歉。你说的也对,你本来和我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的人生是光明的,这也不过是一段不怎么光彩的回忆罢了。”阿杰打断了秦晴,“该道歉的是我,护士说你需要多休息,可我还这样打扰你,惹你生气。”
阿杰的声调温和,在秦晴听起来却是那样冰冷,一直隐忍着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阿杰,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秦晴擦去泪水,“可是,阿杰,江可他真的伤透了我,他根本不爱我,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拼命对一个人好,生怕做错一点对方就不喜欢你。”
泪再次流出,秦晴低下头良久,才抬起头看着阿杰说,“阿杰,这不是爱,而是取悦。”
看到秦晴流泪,阿杰的心也软了下来,“秦晴,大哥他只是,有时脾气急了点,他嘴上狠,心却很软,但是他真的很爱你。你不知道他为了你痛苦的时候,他怀疑你的时候心也在受煎熬,那段时间他的伤还没好,在老大那里整夜整夜的失眠,坐在阳台上……我知道他看的是南苑的方向,他在想你。”
“你跟他说过喝酒不许超过三杯,无论和谁一起,三杯过后,他只是玩弄着杯盏,没有再碰一滴。他是在意你的,才会把你的话当成准则去遵守。”
“前天晚上,是我第一次看见大哥落泪——我躲在暗处——他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他说他害怕最后的结果,他说真的很希望你们之间有一个孩子作牵绊,这样你就再也不会离开他了。大哥还说,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到这种地步,原来的时候会感到不可思议,现在却可以理解。”阿杰静静的说着,“可你现在却要离开他,却要把孩子打掉——”
“别说了阿杰,是他先推开我的。”秦晴拼命摇着头,“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我真的好累,既然我也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痛苦,那我们就算扯平了,不要再让错误继续下去。”
“好了,我不说了。”阿杰叹了口气,“已经这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不用了,阿杰,你回去吧……”
“你知道你说这些是没有用的。这段时间我会保护你的,直到你出院再和黑社会断绝关系好不好?”阿杰劝道,“一个女孩子没有人照顾怎么行呢?快休息吧。”
“你醒了?大哥一小时前刚走,回家熬粥了。医生说你在九点的时候进食比较好。”阿杰揉了揉困倦的双眼。
“都是因为我,害的你一宿没睡。”秦晴歉意的说道,“现在我也醒了,你休息一会吧。”
“七点了,医生是不是该来查房了?”阿杰说到,“答应我,这些客气话永远不要再说了。”
“八点查房吧。”秦晴说道,“阿杰,真的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刚说完不要再说了——”
“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好不好?但这真的是心里话。”
“喝杯水吧,大哥说你有早上先喝一杯水的习惯。”
“安阳,我还是有很多问题。”吃早餐的时候,杜晓莹沉不住气了。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一个朋友有点事找我去帮忙。你还有什么好问的?”安阳耐着性子说道。
秦晴的事情是要瞒着杜晓莹的,万一她不小心给秦汉夫妇说漏了嘴呢?虽然说轻易遇不到,但万一呢?凡事还是要小心,所以安阳对于昨晚的事情缄口不言。
可杜晓莹明明听到了安阳叫了秦晴的名字!
“可我明明听到你叫了秦晴的名字——”杜晓莹说道,“我是她表姐,你应该让我知道。”
“那是我认错声音了,电话那边声音很小我听不清楚,还以为是秦晴呢。”安阳放下筷子,“别胡思乱想了,秦晴怎么会找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很复杂。”
“是很复杂。”杜晓莹还是半信半疑,“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我要出去了。”安阳拿起外套。
“中午买点菜回来,家里没菜了。我还要洗一堆脏衣服,就不出去了。”杜晓莹嘱咐道。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