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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被人围堵在小巷里的时候我正在和席皓约会,听他宣扬他以前的少爷生活,大约是父疼母爱,万人景仰什么的,总之是一段峥嵘岁月。同时我也在努力适应他穿插其中不满于现下生活的抱怨,并真心希望他可以借此来抒发他忽然被下放到“榕树里”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愤怒与悲哀。
其实我对他的什么少爷生活并不感兴趣,榕树里的鸟也不见得不会拉屎,只是难得有人约我到野外来文艺一回,我得淑女。
真的,我觉得我这辈子就没这么淑女过。可惜我们没走几步就遇见了许越,他的出现注定了我的淑女生涯不会长久,准确点来说,是就此结束。
许越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衫,袖口微卷,露出了半截小臂。
我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拉着席皓就要绕路离开,却听见他低喊了一句:“站住林奎光!”
我脚下一顿,也就真的没走,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看着他向我一步步逼近。身边的席皓偷偷伸手拽了拽我,压低了声音问:“这是谁啊?”
我摇摇头没说话。
许越终于走到了我跟前,直接无视了站在我身侧的席皓,沉默地与我对峙着。我感觉到有一瞬间的慌乱,可当我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过他外露的小臂,看见了上面已经略有些淡化却依旧狰狞的伤疤,忽然又冷静下来,冷漠地看着他。
世界静谧了一会,他终于开口,说:“你程锦姐被人给揍了,现在送去了镇卫生院,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胸腔一震,顾不得和他对峙,也顾不得淑女,拔腿就往镇卫生院的方向跑。
我没头脑地往前跑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去,抓过许越的衣领恶狠狠地问:“程锦姐在哪被揍的?”
他愣了一下,缓缓别开眼:“……绿衣街。”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拉过站在一边一脸茫然的席皓,返身继续跑。席皓趁隙又问了一句:“绿衣街是什么地方?”
这次我回答了他,我说:“就是你搬进来的那片别墅群。还有给我闭嘴!”
席皓委屈地瘪瘪嘴,安静下来跟在我身后小跑着。我忽然就觉得眼睛有点涩,步子立即慢了下来。
绿衣街是榕树里风景最好的地段,几年前被做房地产的看中了,花钱在那里盖了一排白璧红瓦的别墅群,取名绿衣街,说是厌倦了城里纸醉金迷生活的有钱人就喜欢花钱买这样的房子,所以那条街又叫富人街。
竣工后的绿衣街美极了,后面是山前面是水,跟电视里放的那城堡似的,特大特豪华。
那时许越还没搬进榕树里,空荡的绿衣街完全是我玩乐的天地,我甚至可以用和程锦玩上一天的角色扮演。在我那实在不知道该说幸福还是不幸的童年生活里,我不甚荣幸地扮演过国王,侍卫,厨子,以及一匹直立行走的马。
我和程锦在绿衣街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这段时光的后期有过许越,只是正是因为许越,这段时光才被匆忙地打上了一个句号。
哦对了,程锦是我发小儿。许越也是,曾经是。
我想的七七八八,也在榕树里繁杂的小巷中拐的七七八八,终于成功地到达了镇卫生院。
我站在程锦的病房门口朝里望了一眼,看见被捆得跟个木乃伊似的程锦时,差点笑了出来。只是我的笑容很快就凝结在了脸上,因为我还在病房里看见了许越他哥许朝生。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许朝生眼里的温柔与怜惜就像是一颗炸弹,把我里里外外炸了个透,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他按在了身下。
程锦下不了床,只能在病床上尖叫。许朝生则抿着唇瞪我,眼里分明是厌恶,手下却没有用力,像是应付孝一样只是制住我,无意和我纠缠。
我掐着他脖子的手瞬间软了下来,却仍保持扭打着的状态不变,心里又气愤又委屈。程锦她爸程榆明就在这时走进了病房,见了我们的架势明显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后立即咆哮了一声:“林奎光!”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了一跳,就这么被许朝生逮着了机会反扭住了手腕。我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于是狠狠地瞪了一眼程榆明。
程榆明的大嗓门立即响起来:“林奎光!你那是什么态度?我知道你和我们家程锦关系好,但你不能逮着她身边的谁都打啊,上回打的是许越,这回又打朝生,你到底想干嘛啊你?我们家程锦是不是欠了你什么啊你非得这样?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老缠着我们程锦干什么?我看你是不是不太正常啊。我告诉你说,从今往后不准你再来找程锦,程锦以后可是要嫁人的!”
我震惊地看了看程锦,接着看了看许朝生,最后又看向程锦:“程锦姐?”而后者只是摇摇头示意我别闹。我挫败地垂下头,对身后的许朝生说:“你放开我吧。”我揉了揉被许朝生捏红了的手腕,转身退出了病房。病房外的走廊里,循声出来看热闹的病人们对着我指指点点,他们肯定是听到刚才程榆明的话了。我肯定。
我忍不住在心里狠啐了程榆明一口: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许朝生家里有钱许朝生好!
我走出医院大门,忽然又转身往回跑。我问程锦:“你也认为我不正常?”程锦愣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我十分愉快地冲许朝生做了一个鬼脸,“程锦姐是我的!”
我快乐地跑开,程榆明气得脸色发白,可是我很快乐。
我“喜欢”程锦的事儿很快就在榕树里传开了,女生看见我就躲,好像我有多大杀伤力似的。男的则是很欢喜的围着我,并且不停地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是不是像程锦那样的?他们拿手比了比,说:“你是不是喜欢胸这么大,腰这么细,笑起来还……”
没等他们说完我就把凳子挥到了他们脑袋上,教室里立即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马上有人拎起板凳冲上来和我扭打起来。
打架的事很快就被人给举报了,隔天我就被叫去了校长办公室,进行了以校长为主导的单方面交涉。无奈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以及价值观和校长的实在是相悖太远,单方面的交涉不可避免地上升到了双方的武装冲突,最后我只拿到了我的退学通知书,这让我不得不感叹学校的办事效率,要知道去年新生入学时,我们班里联名递交的,要求食堂炒菜必须加盐的申请报告,至今还没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