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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着程锦去了最近的妇科医院,推门进妇科的时候,别说是程锦,连我的腿都是打着颤的。
手术费用加上术后护理一共一千八,我捏了捏裤兜里的手机,胡乱诌了个名字给程锦挂了号。趁程锦去做B超的时候我往许朝生家里打了个电话,等我收了线,程锦已经从B超室出来了,证实确实怀了孕,胚胎已经有小米粒那么大小了。
许家俩兄弟赶来的时候程锦正在输液,做手术前准备,而我则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看程锦的B超照片,想着我离开榕树里那会,她已经是个小妈妈了,不觉有些惊奇。正想着,迎面而来一股拳风,我侧头避了避,还是被打中了。我晃晃脑袋站起来,身前模糊两个人影,我随手抓过一个打了一拳回去,等到看仔细时,发现居然是许越。。
我松开揪着许越衣领的手,回头骂了许朝生一句:“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许朝生红着眼瞪我,“程锦在哪里?你让她出来!”
我擦了擦嘴角,一声嗤笑:“还能在哪,人流室呗!”
许朝生二话不说,伸手又想打我,却被许越拦了下来。他暴躁地低吼了一声:“林奎光!那是我的孝,是我的孝!”
“你搞错了吧?那怎么会是你的孝?”我抬眼对上他,“你的孝难道不应该在你未婚妻那里么?”
许朝生松开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许越这才跑过来扶着我:“阿光你没事吧?这事儿,这事儿其实怪不了我哥……”
我冷哼了一声,正想说话许朝生就接了口。
“怎么就怪不了我?”他像是很困顿一般伸手按住太阳穴,“我窝囊呗,我捅了篓子了呗,我说的要一辈子对她好结果这会却要跟别人结婚了呗。怎么怪不了我了?这事儿还真全是我的错!可是为什么不能生下来?”
我“嗤”了一声没讲话,三个人就都沉默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孝不能要,程锦自然也知道。我们都喜欢意气用事,大多数时候并不去计较结果,可有时我们又必须理性。这也决定了日后我们虽有磨难,但终究不会摔得太惨。未来是什么东西,从没有人能说准。
最后一瓶葡萄糖快完了,我从许朝生那拿了钱把他赶了回去。“程锦姐并不想用你的钱作践自己,今天这些就当是我借你的,别说不用还什么的,欠了你多少钱,我一分不会多,也一分不会少,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还给你。”
从医院出来时天都黑得透了。我对藤滨完全不熟悉,只能肉痛地坐在出租车上看计价器上的数字飞涨。
“今晚别回家了,你回学校住一晚上吧。刚才医生嘱咐的那个消炎药水,我看你也回不来打了,干脆就在澎城的医院注射吧。”出租车在藤滨南面的客运站停下,我把医院开的袋装中药递给她,扶着她上了前往澎城理工大学的车:“这个药要热了再喝,早晚各一次,苦的话就含块糖,别给忘了……”
程锦笑着打了我一下:“我是你姐还你是我姐啊?”
“你是你是!”我下了车,站在车窗外朝她挥手,“程锦姐,你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