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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玄越听越恼,在他瞧来,这档子事儿,合该韦夫人喝止。
韦夫人一出面,自然能堵住那些嘴,让那些个人不好饶舌。
可韦夫人虽然没说什么多余言语,却也是没替韦玄开脱喝止映月。
女人!这些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要紧时候,便是这么一副性情。
在韦玄看来,韦雪本也无足轻重,不过是拿来充场面。韦夫人若心中有数,也合该知晓,自己这个嫡子才是她身份象征。
韦夫人不开口,自也是只有韦玄自个儿开口。
故而他厉声:“映月,你难道要胡言乱语,生为韦家家生子,你竟然敢以奴欺主不成?”
言语之间的要挟,映月也该听得懂。这映月家里人,可是尽数被拿捏在韦家人手里面的。若映月言语不顺,家里人怕是会折在这儿了。
这世上倒是真有人不在乎家里人的,却也不是映月。
映月面色一阵子的恍惚,本来到了唇边的话儿,又是让映月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毕竟,其实映月并不觉得,自己今日能活命了。
之前她想咬韦玄,更多是不甘心,毕竟自己什么都是未曾做,凭什么要为韦玄做的事情去死?可是如今,韦玄这样子的言语,就好似一盆冷水这样子的浇了过来,让他这个婢子清醒。
只怕自己胡说,家里也是会没命了。
这么想着时候,映月也是顿时不觉打了个寒颤。
兰皇后却蓦然冷冷一笑:“是,一个婢子,如何能容其猖狂。她居然胆敢在皇宫之中以奴弑主,那么便合该将之腰斩弃市,且应将她全家诛杀。如此,才能给那些背主的奴才一个教训。”
韦玄是言语暗示,如此的要挟,可是兰皇后更狂,她是明目张胆的要杀人。
兰皇后的狠,可谓是人尽皆知的。
这么说着,兰皇后侧头,瞧着一旁的云帝,不觉巧笑倩兮:“陛下,你瞧如何?”
云帝对这位年纪小自己许多的妻子甚是爱宠,也只轻轻的一点头。
既然兰皇后决意人前支持阿滢,斗韦家,那就如此吧。
冰冷的言语润入耳朵,顿时让映月翻腾起了动静。
她顿时不觉颤声:“娘娘,娘娘,不是奴婢害死姑娘的,奴婢一向对姑娘忠心,姑娘又待婢子极好,我怎么会,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出来?是韦玄,是他,他害死了姑娘。他好狠的心肠,将姑娘按入了水中,活生生的溺毙。事后,他还对我威逼利用,非要我将此事,推给谢家阿娥。他,他说,自己早就不喜欢谢家阿娥了,只是顾忌名声,才不好退亲。”
“可怜我家姑娘,一向将韦郎君视为极要紧的兄长,崇拜有加,啊——”
映月话语被打断,谁也没想到,韦玄居然忽而抽剑,明晃晃的要向映月刺了去。
然而长长冰冷的剑锋才到中途,蓦然就被一道红色身影硬生生的截断!
裴楠铉似笑非笑,唇瓣吐出了冷丝丝的言语,厉声:“韦玄,你莫非想要当众杀人灭口。”
韦玄也是厉声:“她辱我甚深,胡言乱语,诋毁我韦家名声。一个奴婢,韦家打杀一个背主的奴婢,又能有什么?”
说到了此处,韦玄嗓音竟不觉透出了一股子的尖锐狠色!
那一双阴冷的眸子,竟似焕发了冷冷的精光,透人心脾。
“是他害死雪姑娘,是她——”
映月也是不觉惊魂未定,疯了也似,咬住了韦玄。
“他许我为妾,对我,说了许多甜言蜜语。”
众目睽睽之下,不少人眼中,都是流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毕竟韦玄人前一向都是沉着稳重,怎么也是不会想象,韦玄居然是会如此的丧心病狂。
尤其是韦夫人,此刻她已然彻底相信,自己心爱的女儿,是死在了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手里。韦夫人虽然很是尖锐,可是至少对韦玄可谓是极好的。她泪水不觉簌簌夺眶而出,手指甲竟硬生生在面颊掐出了血痕,唇瓣也因为隐忍而轻轻的颤抖。
韦玄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将胸口几许愤恨恼怒尽数压下去,硬生生的挤出了笑容。
是若无其事的笑容!
“哈,区区奴婢言语,莫非还足以采信?她方才说是谢娥,如今还说是我,自然也便是满口谎言,不足采信。如此背主之奴,杀了又何妨?”
韦玄不觉厉声,眼底一股子骇然的嗜杀之意,顿时也是一闪而没。
他不断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
映月只是一个奴婢,谁会因为一个奴婢的证词,来怀疑一个世家子?
兰皇后这个贱妇,如若想因如此处置自己,也只会惹来天下质疑!
他的手指,一点点的掐着掌心,只觉得手掌心仿若透来那一股子的痛楚。
阿滢却抓住了机会,再次攥紧了韦夫人的衣服角:“夫人,夫人,真的是韦玄弄死了阿雪,是他下了杀手,好生心狠手辣。”
韦夫人内心一阵子的绞痛,她也不是不心疼韦雪,可有些话儿,她如何能说?她如何能说?
自己夫君有些本事,可是因为当年算计南柯流月不遂,所以便早早去了。对外说是因病去世,其实也不过是怕了惧了。
自己这些年,日子也是不好过。
好在韦玄长大了,她也暗中松了口气,以为自己总归有了个依靠了。谁料想,韦玄竟因为要遮掩身世,居然要弄死阿雪。要是折了韦玄,自己以后怎么办?
所以韦夫人内心纵然一阵子的痛楚,到了唇边的话儿,却也是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阿滢叹了:“唉,阿雪一向和兄长亲近,待他又崇敬。阿雪是女儿身,一向又不会与韦玄有利益纠葛。可是就算这样子,有些人为了掩饰自家身世,还是动手杀人了,手腕还这样子的狠。如今,韦雪楼,加上阿雪都没了。夫人,你,你莫非要等他除了你?若然你死了,别人说千句万句猜测,可是却是查无实证,只有些流言蜚语了。”
一句话,说的韦玄和韦夫人脸色同时变了。
纵然韦玄之前没那份心思,可是让阿滢这么一提,也再无转圜余地。
然而阿滢说的是对的,陈氏早死,韦照也早没了。
如今能证明韦玄身世的,只有韦夫人。
就如阿滢说的那样子,要是韦夫人没了,外面传了千言万语,都是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而阿滢,心中却也是不觉一阵子的冷笑。人都是自私的,她就不信韦夫人嘴不张,是那么伟大为了韦家脸面,又或者这些年和韦玄的情分。
说到底,韦夫人还是为了自己。
要是没了韦玄,以后韦夫人日子怕也是未必多好受。
其实当年,韦照不能生育,正大光明从旁支过继韦玄,也不是不可以。然而尹照却偏偏没有这么做,因为一个男人不能生育,无疑便是奇耻大辱。韦照宁可一副别人眼里的好男人模样!难怪当初,谢娥生父会被利用,安排成为刺客。这样子的事情,果真是韦照扎样子的人能做出来的。
阿滢暗中冷笑了一声,淡红色的唇瓣蓦然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果然韦夫人终于张了口,颤声:“阿玄,你好狠的心。阿雪叫了你这么多年兄长,你竟然是一点儿没有兄妹亲情。你,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死?”
韦夫人很是伤心。
这些年来,自己对这个儿子,也很是上心。
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韦夫人毕竟花费了许多心血,也为了韦玄骄傲。
要不是这样子,她又怎么会因为韦玄的婚事,因此而闷闷不乐?她又怎么会不满意阿滢的婚事,跑去折腾阿滢?
然而自己付出真心,眼前这个儿子,只怕却将之充作了笑话。
韦夫人也是觉得是天大的笑话!
而韦玄的面颊,就好似被人重重打了一耳光一样,分明也是极为难看。
他毕竟没想到,韦夫人居然会真当众说出这些话。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了韦雪?韦雪不过是个没有用的丫头。
难道就因为那么点血脉,韦夫人就为了韦雪要弄死自己?
他不知晓,此刻韦夫人可谓是兔死狐悲。
韦玄既然能为了这个所谓身世,弄死韦雪,那么自己这个娘,又算得了什么?
韦夫人瞪大了眼珠子,如此的凝视着韦玄,眼底充满了鄙夷和恼怒,嘶哑颤声:“对,你不是韦家长房嫡子。你父亲是韦家旁支,可你阿母,不过是青楼的歌妓。你,你出身也就是这样子的,不清不白。难怪,你血统如此肮脏,性子如此冷漠,这一切,均是因为你血统低贱。就因为你那父亲沉迷美色,让个见不得光的女子,被纳为韦家妾,再生出个小孽种!”
“我原本以为,能将你教好。可原来卑贱的血统,是不能当真被教好的,只能显露出被玷污的卑劣。正因为你那生母陈氏是贱民,所以才会生出你这样子的孽障。你,你杀了我呀?”
韦夫人是真害怕了。
她甚至隐隐觉得,一旦韦玄今日没死在这儿,说不准死的人就会是自己。
而韦夫人这样子的话,暗中也是让许多人暗暗赞同。
好似南柯流月说的,所谓有教无类,实是可笑。
就比如韦玄,他受到的教育,自然也是最好的,也是韦家悉心栽培。可是饶是如此,却仍然造就了韦玄的狠辣心肠。这显然,因为其生母血统卑贱,将之玷污。
因为牧乡侯的大力推行,这十数年间,讲究门第的风气终究淡了许多,至少也是没那么严苛。否则韦玄的生母陈氏,怕也连妾的名分都没有,至多是个外宅。可如今显示,原来血统还是很要紧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正因为韦玄生母血统卑贱,才会如此。
然而阿滢却也是实在忍不住了,暗中不觉翻了个白眼儿,一阵子无趣。这档子事如此说来,实在是可笑得紧。
其实就算韦玄被揭破身份,这难道是一桩很要紧的事情?他毕竟是韦家旁支,还是韦家血脉,是韦照无子,所以过继。就算狼狈一些,有一些闲言碎语,可只要不听,也是没什么要紧。韦玄更是用不着害死亲弟弟,再弄死名义上的妹妹。
可是偏生,韦玄却也是十分在意,他希望自己名义上是正经的长房嫡出,尊贵得完美无瑕。他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韦照,还因为韦夫人不经意之间透出来的态度。
养父母如此的讲究,自然也是让韦玄内心一阵子的扭曲。
韦玄死死的抿紧了唇瓣,眼中甚至不觉透出了骇人的光芒。
他耳边仿佛响动起了许多嗡嗡的声音,那些都是别人的嘲讽。
一想到生母陈氏,他就觉得说不出的屈辱,这么脏的女子,只是会让自己面颊蒙羞。当初那点愧疚,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且荡然无存。
多年苦心经营,一旦毁于一旦,韦玄又如何能甘心?
他蓦然抬起头来,一脸不忍的样子:“阿母,求你不要说了,其实,其实你有病多年了,我只是不乐意人前将之拆破罢了。当年阿翁英年早逝,你因为伤心过度,便从此染了这个病。你一会儿说阿雪不是你亲女儿,一会儿又说我不是你亲生孩子。你,你如今,居然还人前当真,这样子说。我本来想替你留下那几许的尊严,却也是未曾想到,你居然人前胡言乱语。”
阿滢都不得不佩服韦玄了。
真特么机智。
一转眼,韦玄居然开始说起韦夫人有病。
那双蕴含关切的眸子,眼底深处,却也是不觉流转了一股子的寒芒。
如今他在韦家羽毛已经丰满,他凭什么顾忌韦夫人?
既然韦夫人无情,也是休要怪自己无义。他眼中透出了骇人的光芒,既然韦夫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么疯人塔方才是韦夫人的归宿。
韦夫人脸颊透出了愕然!
今日韦夫人已经是倍受打击了,她只是怎么没想到,此时此刻,韦玄居然还有如此说辞。这个男人,她已经瞧出了韦玄眼底恨色!
韦夫人也是可谓气极了:“你,你出身下贱,我怎么会有你这样子的儿子。”
韦玄内心浮起了冷锐,哼,出身下贱,似乎总比不能留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