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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云礼便令护卫将一旁跪着的几位长老拉拽起来,投进了监牢里。
“公子,此计可行吗?”
“这些老狐狸,不给他们点苦头尝尝,怕是他们不会乖乖将自己的存粮拿出来赈灾!”
现在胡丰被杀一案还未理出个头绪,张鲁也未抓获,这又发现了粮仓的机关,和胡丰之妻所中之毒的线索,这一个灵县尚且混乱至此,可想而知整个落华郡。
念及此处,云礼只能以手扶额,甚为头疼。
那几位长老大半辈子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何曾受过如此待遇,现如今一朝沦为阶下囚,要说不害怕当然不可能。
不过一夜间,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便体会到了老鼠蟑螂为伴,馊饭酸汤为食的阶下囚生活,心中涌入巨大的恐惧感。
不知是谁先大呼了一声,“侍卫,侍卫大人,我要单独和御史大人谈谈,谈谈!”紧接着狱中人便争相呼喊起来。
云礼听了侍卫的来报,心中惊喜,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受不得苦,仅仅过了一夜便要招了,倒是省了他很多气力。“把他们都带到堂上去!”
“公子不想深挖下去?”
季子青有些想不明白,既然现在众人都要招了,何不顺藤摸瓜,将这些人调查个清清楚楚。
“这几个家族在灵县根深蒂固,枝叶繁茂,这一件事根本无法动摇其根本,胡丰暗室里的账本,只是记载了收支,并无记载每一笔款项给了何人,即便是深挖,怕是最后无疾而终!况且他们的家族产业关系到整个灵县,若是擅动,恐遭殃的还是百姓啊!”
一旁的九歌看着如此运筹帷幄的云礼,心中感叹,公子实有兼济天下的大才,又有忧国忧民的善心,若将来真能一统四方,他必定是一代明君。
思及此处,九歌又想起了萧老的话,心中动然。
“那公子为何不一一审问他们呢?”季子青的话打断了九歌的思绪。
“想必公子是想挑拨几大氏族的关系,让他们互生嫌隙,相互制衡,如此一来灵县至少可以有太平一些的日子了!”九歌笑着看着一旁的云礼。
……
“听说你们几个都要见本官!可是想好如何摆脱嫌疑了吗?”
“大人,我先说我先说,那监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说正事!”
“是是是,我们王氏一向安分守法,是杜昱,杜昱他把我引荐给胡县令的。你问他,问他!”
“满口胡言,当时你家亲戚强奸了李氏夫人的婢女,让人家投了河,明明是你来找的我,让我代为引荐,怎么现在居然颠倒黑白,再说了你后来几番贿赂胡县令,以为我不知道吗?”
“王敏,难怪当年胡县令找我给我施压,竟然是你在背后搞得鬼,亏得我还想将小女儿嫁到你们家,哼!”
一时间堂上那些陈年旧事被几番争斗扯了出来,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这些氏族长老,此时犹如泼妇骂街般斗了起来,哪里还记得先圣所教的礼义廉耻。
云礼双手抱肩,就这么看着堂下众人,也不去劝阻,直到几人拉拽在一起,眼看就要大打出手时,才一拍惊堂木,“都给我住嘴,咆哮公堂,你们可知是何罪?!”
身形狼狈的众位长老一时间都停了手,想起自己刚刚那如斗鸡一般的荒唐行为心中暗自后悔。
“我看你们这家长里短的犹如懒婆娘的裹脚布,本官实在懒得帮你们调解,但我这知事倒是都将其记录在册了”
云礼看着堂下众人一个个面露惧意,话锋一转道:“念在诸位都是肱股之臣的份上,本官给你们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你们可愿意?”
几位长老互相瞧了一瞧,暗道一声不好,怕是着了这小子的道,可骑驴难下,只能表态以示愿意。
“现在灵县下属几个村庄闹了饥荒,诸位就代表各大族,各出一万担粮食赈灾吧!尔等可有疑义?”
一万担粮食便能让他们逃脱这牢狱之灾,自然十分划算,各位长老自然连呼感谢。
“我话还没说完,大旱之后必有水患,我看各位就再出些银钱,将素河的堤坝再修一修,到时诸位也受益!”
“不知大人想让我们出多少?”一个个都是老狐狸,涉及到银钱便开始谨慎了起来。
“不多,一户五万两!”
“啊!这……”
云礼见堂下众人有些犹豫,仿佛恍然大悟般接着又道:“也是我疏忽了,还是诸位长老有经验,五万两确实不够修葺河坝的。那就六万两?不能再多了!”
这一句话的功夫便涨了一万两,堂下的人面面相觑,哪里还敢磨叽,看着这御史大人一脸无辜懵懂的表情,虽心中恨的牙痒痒,面上却不得不连连点头答应。
“这县衙里的大小官们,我看也是闲的很,既然现在各位慷慨解囊,那修葺河坝的招工事宜就交给他们吧,再派几个里长看着,诸位长老放心,定将这河坝修的好好的,不负诸位期望。”
云礼这话说的柔中带刚,连消带打便打消了这些长老们自己心里的小算盘。
氏族出钱、官吏招工、里长监督,如此一来便可最大限度的防止投机取巧,偷工减料的事情发生。
看堂下的诸位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云礼清了清嗓子,“诸位长老既然如此忧心一县之民生,我想那些传闻定有不实之处,这样吧,我这知事暂且记录在案,日后酌情调查!”
而后起身走下堂来,拍着几位长老的肩膀,“本官在这里替百姓们谢谢诸位长老了!”
说完便下令送客,几位长老这一天一夜真的是莫名其妙的进来,莫名其妙的出去。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心中彼此有了嫌隙,日后这明争暗斗怕是少不了了!
赈灾粮的问题解决了,但这粮仓贪污的事儿,实在是让云礼高兴不起来。
一案未平,又添新案,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胡丰明明是个巨贪,可家境竟然如此清贫,那所贪银两究竟流向何处?账册上的上字究竟指的是谁或者什么地方?
云礼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提笔起一道折子,当初他奉旨前来,不过是推行新政,但此事现在已发生了变化,涉及到谋杀和贪腐,又牵涉到一郡之长司马良,云礼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问父王和嵇军师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