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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嬉笑与九歌的愁容惨淡形成了强烈对比,而这一幕恰恰被正巧路过的琴宏看到了眼里,他心中暗想: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
不知不觉十几天过去了,除了化妆打扮之外,开始有风格不同的女子教他们媚术,与九歌所想不同,这媚术中竟包含了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的技巧。
虽说这些乃是风雅之事,但说到底还是要勾引男人所用。众人被卖至此,却都是正经人家的孩子,现在让他们在男子面前搔首弄姿,怎么可能放得开。
学不来便会受到嬷嬷的训诫,一日下来,大家统统都被打了板子。有些被打的狠了,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可这忆汐宫的嬷嬷许是见得多了,最见不得的便是这些哭哭啼啼。
“告诉你们,这个学不会,可没好果子吃,过两日,司征大人会亲自来查验,你们一个个别想着能蒙混过关!”
……
深夜时分,九歌睡的正酣,忽然旁边一个人滑不溜丢的滚进了九歌的被窝里,九歌被吓得差点叫出声,却被那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别叫,是我,铁娘!”九歌定了半天神,这才就着月光看清眼前这人,一颗心方才落进了肚子里。
直到九歌示意铁娘将手拿开,铁娘才发现自己竟忘了放开手,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铁娘?”
“我,我就是有些担心明天的查验!”铁娘有些结巴。“你在外面可有相好的?”
九歌想到了云礼,一时有些出神。
“看你这模样,定是有了!”铁娘的神情有些落寞,“听姐妹们说,明日试验只要将考官想成是你那相好的,定是能过的!可惜我没有相好的,牧云你说,可怎么办啊?”
九歌有些不信的指着一旁熟睡的众人,“你是说他们?”
铁娘点点头,一脸虔诚。九歌笑着点点头,心中暗自欣慰,这铁娘虽说人粗鲁了些,但心底却极是善良。
“哪有那么容易啊!那考官定是阅尽了天下美人的。到时候啊,你想什么都没用,依我看倒不如想想教倌们所教的要领和技巧来的实在。”
“嗯,也对!算了算了,还是睡吧,唉!”
看着渐渐进入梦乡的铁娘,想起云礼,九歌觉得她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再不主动出击打探消息,恐怕真的要在这忆汐宫里待个几年了,别说万一云礼等人等在外面是何等心焦和辛苦。
……
查验的当天,嬷嬷们来的很早,依着惯例让众人沐浴干净,换下平日里穿的衣裳,换上颜色艳丽的纱丝长裙,顶戴朱钗,明眸顾盼,好一番装扮后,这才出了门。
诺大的殿宇床幔,纱围缭绕,棋、琴、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这氛围看着便让人忍不住想起春香帐暖里的那些风流韵事,九歌不自觉脸红了起来。
在这些布置后面还坐了一排人,全是男子,除了司征和司纪,九歌都没见过。想来此次试验应该很是重要。
“开始吧!”琴司征看了一眼众人下了令。
嬷嬷得令,便按着顺序点了一位姐妹推了进去。
许是第一个的缘故,这女子一开始有些怯懦,几乎没敢正眼看坐在床笫上的男子,只是自顾自的演绎了一番歌舞后,向男子伸出了手。
可床笫上的男子却不为所动,几乎是看都不看那女子一眼。女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便看向一旁的嬷嬷。
这些嬷嬷平日里虽严厉,可若是训练的不好,自然也是免不了受罚的。此刻自然亦是紧张异常,见那女子望了过来,便使着眼色,呶着嘴示意女子再试一次。
琴司征似是无意的向这边瞥了一眼,嬷嬷便惊恐的停下了暗示。九歌心中暗暗祈祷:千万离这琴司征远一些。
殿中央的那女子一看时间所剩无几,担心惩罚,着了急,只能一个身子扑在了床笫上的那男子身上,生硬的触摸着对方,却被男子厌恶的一把扯了开来。
女子惊慌失措,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此刻床笫上的男子起身,掀了帷幔出来,走到琴司征跟前,摇了摇头。
“来人,带下去!”
直到女子被有些粗鲁的带了下去,九歌等人才知道原来嬷嬷之前所说的没有好果子吃竟是真的。这场试验绝不亚于初到此处时的那场甄选。
对活着最大的渴望激发了女孩子们体内的潜能,一个个哪里还敢在乎周围的人,只想着用尽平日里学的那些手段,魅惑到帷幔中的那位男子,逃过一劫。
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两位女子被带了下去。铁娘暗自握了握九歌的手,手心里全是汗,九歌不知道那些被带下去的女子会被送往何处,只是她还没有打探到其他的消息,决不能就此半途而废。
很快便轮到了她。就在九歌起身走向殿中央的时候,外围传来一声,“你让开,我亲自来!”
九歌大惊,眼睁睁看着琴司征整理了整理衣袍,换下了坐在帷幔中的男子。
琴宏看向九歌的眼神里有挑衅的味道,从来,跟他作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更何况这个女子总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决不能留。
九歌看着琴司征似笑非笑的坐在榻上,一时愣在原地。
“怎么?什么都不会?”直到琴司征开口,九歌这才回过神来,暗暗提醒自己:九歌,九歌,清醒一点,生死攸关啊!
“怎么会!大人想让奴家会什么,奴家便会什么!”九歌转眼间换了媚态,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接茬了。
“琴!”琴司征有些厌恶的看着九歌。
“有琴无茶岂不寡味”说着九歌转身,便泡了一壶茶来。
琴司征就这么看着九歌,将茶具端到自己跟前,俯身斟满,软软糯糯的端了一杯起来,笑意盈盈的递了上来,纱丝的衣袖有意无意的拂过琴司征的手背,让人一阵心痒。
琴司征抗拒着这心痒的感觉,抬眼看向九歌,竟是在九歌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一时心神不稳,连忙低下了头,向旁边挪了一挪。“你是弹还是不弹!”
“曲终人散,牧云不过是想多些时间和大人相处,大人又何必拒人千里呢!”说罢九歌便佯装嗔怒道:“看来大人是只想听琴而已。”
语毕,竟是毫无一丝留恋的起身,坐在琴前,径自弹了起来。
刚刚还腻在自己跟前的妙人,此刻利落的抽身而去,琴宏心中竟生出一丝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