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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帼看着他阔步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又问道:“也是,谋逆大罪,要我也不愿意相信。”
虽然萧安帼的声音不大,但是高士坤也没走过去几步,就算是句嘟囔,也该听得到了,闻言立刻顿住脚步,扭头看着萧安帼道:“郡主,东西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乱说!”
“此言差矣,东西也不能乱吃的,”萧安帼随口说了一句,又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这么看来,大人是真的不知道。”
“郡主要我知道什么?”高士坤已经是咬牙切齿地在说话了。
萧安帼点了点头:“那就当,我是乱说好了。”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这个高大人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可就不是她要管的事情了。
她这么说,就是想知道和秋扬和高玉绅,文宇侯和吏部尚书,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深罢了。
不过看起来,高士坤父子两个,应该也没有这种胆子。
高玉珅就是一个浪子,不知道怎么着跟和秋扬凑到了一起,做了事,杀了人,至于和秋扬来京的真正目的,他怕是不清楚。
不过现在就连她,现在也还没有查一个也不清楚。
“郡主,今日此话,一定要跟我说一个明白。”高士坤又回到一开始的台阶上,拧紧了眉头看着萧安帼道。
萧安帼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那我再问大人一个问题。”
“什么?”高士坤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小郡主给问怕了,她哪里是在问问题,分明就是在诛心。
可是这个小郡主都这么说了,他又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
毕竟她刚刚所说的谋逆大罪,和杀了两个女子,对于朝廷来说,可是全然不同的两个罪名。
后者,他还能想想法子,走动一下关系,若是牵扯到前者,他就是大罗神仙,还能让当今陛下手软吗?
“请问大人,打算如何救令郎?”萧安帼问道。
这个问题让高士坤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郡主觉得,我会回答这个问题吗?”
“我想大人不会,”萧安帼理所应当一样的同意了,然后又问道,“我想问的是,大人这么着急忙慌的,为什么没有想过问问文宇侯呢?”
“毕竟从某些方面看来,令郎和和蓄爷,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是大人是想尽办法了,怎么不见文宇侯,有所动作呢?他家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吗?”
“郡主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让大人思考一下这个问题,”萧安帼眉眼盈盈,带着笑意道,“大人求三皇子,到底有没有用。”
“你……”
有没有用?
当然是有用的,可是他也明白,萧安帼说的没错,他和文宇侯,是一根绳上的,若是文宇侯不救和蓄爷,他就算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了,恐怕也没用。
“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心慌,我也只是问问,不过看这结果,令郎大约是不好救回来了呢。”萧安帼笑了笑,从台阶上蹦跳着走下来。
后面的高玉珅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多少有些阴晴不定的,虽然萧安帼说的他都懂,但是他又不太能够明白,这个郡主,到底在玩什么。
谋逆之罪,文宇侯,什么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是一个小姑娘会随随便便说出来的吗?
高士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朝二十多年,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了。
大早上没休息的,可不止他们几个。
渠水村东侧,朱成胜站在一处空地,看着面前一个个的坟茔,眸间露出来几分难过,垂眸轻轻跪下来,在面前火火堆中扔了几张纸。
火苗在风里摇椅晃,旁边卧着的黑狗定定地看着朱成胜,然后低下头用鼻子蹭了蹭他。
朱成胜在他的脖子上拍了拍,抿了抿唇沉声道:“放心,我一定,一定,为你们报仇。”
自然是没有人回应他的,只是旁边站着的袁衍,也是不由得握紧了手上的剑柄。
他是平民出身,从一个小小村落一步步成为王爷的亲兵,但是骨子里,脚步,他依旧和百姓连在一起的。
如今目睹了这样的场景,心中的愤怒和颤动,也自然比朱成胜要更深一些。
朱成胜站起来,又蹲下去揉了揉黑狗的后背,也不管他是不是能够听得懂问道:“你要不要跟我走啊?在这山里,生活可不好过,而且,你也不能给你的主人报仇。”
黑狗自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但是却站起来蹭了蹭他的小腿。
朱成胜点了点头,扭头看向旁边的人道:“袁衍,回去吧,这里能查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不多了吗?”袁衍愣了一下。
照道理说,案发现场能够查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最多的。
不过这样的事件,能够查出来的东西,想想也知道没什么,他也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随即拱手道:“那我们,这就回京城吗?”
朱成胜闻言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渠水村冢道:“是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而不是可以回去了。
袁衍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但只是单纯地觉得,或许朱成胜并不想回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旁边有人喘着气小跑过来道:“殿下,有发现了!”
“什么发现?”朱成胜想来不是会责怪别人慌张不成样子的人,但凡慌张,总是有事情发生的,他闻言连忙问道。
来人拱了拱手道:“兄弟们在河溪下游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两具女尸,看样子,应该是我们要找的。”
他顿了顿,没说出来被奸杀几个字,只是垂下来眸子道:“尸体被冲到了芦苇荡里,所以不好找,若不是排查得仔细,恐怕是发现不了的。”
朱成胜的手在身侧握了握,而后沉声道:“带我过去看看。”
来人连忙应下来,带着朱成胜往来的方向过去,没多久,朱成胜便看到了已经被打捞出来的两具尸体。
一样的青春年华,一样的粗布衣裳,不过是两个寻常人家的女子罢了,又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难呢?
他咬了咬牙,纵然不忍,还是扭头道:“县令呢?让他跟仵作过来,好好看看,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