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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约摸已是子时,天上的圆月,撒下一地皎洁的月光,堪堪照进了洞坑中。
慕青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十五了啊,心中难免想起了过往在京城中的休闲时光。
“喂,李予安,太无聊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慕青撑着下巴,坐在李予安的身旁,无聊地说道。
可回答她的,只有洞坑中,她的回音阵阵。
慕青不悦地抬起头,本想又去呵斥李予安几句,可入眼处,只见少年紧皱眉头,气息颇有几分萎靡地坐在原地,面色惨白。
“喂,李予安!”慕青推了推他的肩膀。
李予安突然睁开眼,眼神涣散迷茫地看着她,然后直直倒在她的怀中。
“喂,李予安!”慕青大吼。
她摸了摸李予安的额头,滚烫得吓人,而她讨厌了两个月,日日念在心里的敌人躺在她怀中。
可她从来都是恶作剧,却从不害人。且这李予安,还救过她。
压下心头说不来的不爽的情绪,慕青连忙思考给他退烧的办法。
她不会服侍人,因此慕青抓着脑袋想了很久。
“对,水,用水给他退烧!”
刚刚想起,慕青将怀中病的不省人事的李予安放在草叶堆上。
深夜的蜀中,气温很是寒凉,慕青冷的打了个哆嗦,却在看到李予安苍白的嘴唇后,迟疑了片刻,将身上的衣物脱下,只自己留了中衣,给李予安穿上。
她寻着水声,忍着一身疼痛,艰难地跳跃了过去,将自己撕烂的衣服布条,浸了水,又一蹦一跳地跑回去,给李予安敷头。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慕青早已经累的疲惫不堪,李予安的烧也已经退下,她冷得瑟瑟发抖,早就把出门前,二娘教给自己的什么男女大防抛得一干二净。
看着熟睡的李予安,慕青跑上前,紧紧地抱着他,然后沉沉熟睡而去。
至于脱困,明天的事,明天再来想了!
一觉醒来,不是在那冰冷的洞坑中,身旁的人,亦不是李予安。
醒来时,外头的阳光正好照进室内,屋头,还有着淡淡的药香扑鼻,慕青的侍女欢欢正端了药进房。
“公子,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
“李予安哪?”慕青却只关心这个。
“予安公子自然在他自己的静室中。”
欢欢放下药碗,继续道,“昨日,还是院长领了人,才在后山的洞坑发现你们的。我说,公子,你以后千万别独自出门,你若有了一二,雯姨娘可还不得……”
剩下的话,欢欢说不下去了。
慕青拿过药碗,豪迈地一饮而尽。她只是看着欢欢,“扶我去李予安的静室。”
“可……可予安公子的静室,从不许外人踏入的。”欢欢看着她。迟疑地说道。
慕青轻嗤,“这天下,还有我陈慕青想去却不能去的地方?”
可事实却真让她吃了一鼻子灰,任凭慕青随便在外喊叫,李予安就是待在静室内不出。
慕青气得又是头痛!
晚间,趁着李予安出门吃饭的功夫,慕青偷偷溜进了他的静室。
同她的静室没什么不同,只是他的房间格外的清雅,摆放的物件看不出有多贵重,许是居室的主人过于清雅,连带着李予安室内的装饰看起来也顺眼了不少。
桌上安安稳稳地放着几本诗集,书桌上,还有他练字留下的笔迹,真真是笔走银钩,潇洒飘逸。
正在想时,李予安却突然站在了静室的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眼神说不出的清冷,“出去!”
慕青耍赖不走。
她说,“你说说看,李予安,我们好歹也同生共死过,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你怎么这么对我!”
李予安声音依旧冷清,“不媳。”
说完,提着慕青的胳膊就要把她丢出门去。
慕青又跳到了他的身上,八爪鱼似的缠着李予安,不下来。
李予安声音隐忍,“下来。”
“不下!”
话音刚落,慕青就被一道劲风打出了李予安的静室,留下在外大吼大叫地陈慕青。
此后,无论是夜间,亦或是晚上,只要逮住了机会,慕青便会跑去李予安的房间一通肆虐。
李予安输就输在他没有靠山这亏上。
不过,不久,慕青很快尝到了李予安的报复。
她裁以后,学院立刻以她“骚扰同学,私闯他地”为缘由,让她去后山砍了五天的树。
慕青觉得,来到岳麓书院的短短一个月,比她过去十二年吃的任何苦还要多。
此后的三个月,她更加变本加厉地骚扰李予安,虽次次受罚,可却让她更加愈挫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