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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心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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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被禁足了。

整整半个月,她都被关在王府,不能外出。

去找过几次李瑾,可李瑾身边的夏孑要么是,“主子不便。”

“主子身子不适。”

“王爷有事。”

要么就是:

“王爷去见向小姐了。”

问得急了,夏孑就再也不说话。

从那日的齐府回来后,慕青就再也未见过李瑾。

慕青靠在泠然居的轩窗旁,目光木木地望着室外的风景。

那天,李瑾离去后,最先开口的就是欢喜公主。

“本公主远在巴蜀时就听说过,陈家的三姑娘爱慕得齐将军紧,想不到如今嫁给了十二叔,竟然还能做出这般不知检点的事来。”

说完,极为轻蔑地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而去。

慕青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目光带了点慌乱地看向李瑛,可李瑛仿佛对她极为失望,李瑛没有说什么,就带着顾清照离去。

宋云溪依旧一副冷漠的模样,她看了眼慕青,没有说什么,亦带着李珉离去。

而待一群人走后,身后的齐桁酒意终于逐渐醒来,他连忙来到慕青身旁。

“阿青,我……”

慕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啪!”地一声,慕青重重打在齐桁面上。

身后,寒月见状,大呼了一声,“主子!”

说完,连忙跑上来抱住慕青的手,“主子,齐将军他……也是醉了!”

慕青头突然一阵晕沉。

她左手捂住跳动的太阳穴,声音中带了疲惫,“齐桁,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往后,我们再不相见,可行?”

齐桁听罢,深邃微冷淡的面庞上,带着点惶恐,失落。

说完,慕青不去看齐桁的面庞,也不想去听他的辩解。

待慕青回府后,慕青便被李瑾以“养病”的名头,关在瑾王府中。

夏日的晨风很是清爽,慕青带着寒霜,寒月一路走走停停,在王府中游荡。

远远地,慕青听到一个女子的欢笑声,那个女子想必是极为愉悦,声音中带了洒脱纯真。

慕青一时间觉得有些许熟悉。

带着寒霜,慕青穿过花园的小径,她站在一旁的一棵花树下,葱长的手指拿下一旁的花枝。

对面,向亦舒着一袭水绿色的长衫,轻轻地坐在秋千上,而一旁的李瑾,一袭月白色的长衫。

此刻,李瑾正站在一旁,给向亦舒摇荡着秋千。

而一旁,太后娘娘的近侍灵帘姑姑,正站在一旁,带着两个小丫头,手中端着巾帕,水盆。

“表兄,你快摇高点!”

“哈哈哈!”

“哈哈哈………表兄,再高点。”

末了,是李瑾的声音。

“不行,万一等会儿伤着了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清晨的阳光穿过一旁的花树,洒在二人的身上。

向亦舒转身,看着李瑾,哈哈大笑。

二人目光对视,尽是一片情谊。

一旁,灵帘姑姑端着水盆,“十二爷,你们两个玩了这般久了,快来洗手吧。”

李瑾听罢,温柔地伸出右手把向亦舒扶下,来到灵帘姑姑面前。

二人净了手以后,李瑾突然低头看着向亦舒。

向亦舒羞涩一笑,“表兄,你看我干嘛呢?”

李瑾嘴角扯起一抹笑,“你的头上,落下了一片树叶。”

说完,低头把向亦舒头上的一片叶子给他取下。

一旁,服侍李瑾,向亦舒的灵帘姑姑目光慈祥地看着二人,目中满是赞许。

向亦舒由着李瑾把她头上的小叶取下,从一旁灵帘姑姑手中拿过一张巾帕,踮起脚尖,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手上水绿色的衣衫落在李瑾月白色的长衫上,相得益彰。

向亦舒轻轻地为着李瑾擦干额头的点点惫,仿佛是在家的妻子,为远归的丈夫擦干额头的汗渍那般。

二人动作,极为默契。

慕青站在一旁的花树下,双手握住裙子的手,慢慢松开。

在她心心念念着,想着如何同李瑾解释时,不过是转瞬的时间,他的身旁就有了另外一个女子。

鼻尖酸酸的,慕青咬了咬嘴唇。

她低下头,很是倔强顽固地说,“寒霜,寒月,我们回去。”

一路走,慕青一路眨眼,抬头望着天空。

眼中有着咸咸的湿意。

慕青狠狠地咬着她的唇。

突然,慕青转到一棵花树旁,扶着一旁的花树干呕。

“主子!”

“主子!”

一旁,寒月寒霜连忙来到慕青身旁焦急地呼道。

慕青干吐得面色发红,眼中的泪顺着她红胀的面上不断流下。

你说过的,你此生只欢喜我一人。

你说过的,此生,你绝不负我。

你说了那么多,我信了,可你却忘了。

慕青终于蹲在地上。

你说过那么多,那么多。

可为什么,你却忘了?

她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

默默无声地哭泣。

十九岁了,可她还是那般没用,还是要哭。

毁掉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先毫无保留地全部给予,再不留任何余地的收回。

那天,天很蓝。

白云悠悠,庭前花开花谢,天际云卷云舒。

慕青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身子忍不住地一直颤抖。

“主子!”

“主子!”

身旁,寒月寒霜跪在地上,拉住慕青的手臂。

少顷,寒霜起身,“奴婢去给你解释!”

说完,就要离去。

慕青却拉桩霜的手,“别去了。”

她说,“寒霜,我说别去了。”

“我们回去吧。”

中午的时候,宫中来了圣旨,赐婚向亦舒和李瑾。

慕青问寒霜,“是陛下赐婚的吗?”

寒霜沉默很久。

慕青看着寒霜,面上挂着笑意,“寒霜,你说过不会欺瞒我的。”

寒霜摇了摇头,“是王爷请求赐婚的。”

“就在半月前。”

慕青听了,哈哈大笑。

眼中的泪水,顺着她的面上流下。

所以,她陈慕青才是最傻的那个人?

傻到,从始至终,她都只是相信李瑾对她的情意?

傻到,李瑾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相信?

傻到,在江氏告诉她,李瑾爱的人是向亦舒时,她依旧没有相信。

原来,从向亦舒住进王府时,就是李瑾的点头示意。

原来,无论有没有发生齐桁那件事,她陈慕青失宠都是必然的结局。

原来,李瑾的王妃之位,从来就不是她陈慕青可以当的。

可是,为什么她,还一直相信李瑾?

为什么她的一颗心,这么痛?

回到泠然居中以后,慕青把门关上,再不出门。

什么是爱?

曾经她以为是齐桁那般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后来她以为是李瑾那样的,“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房中的烛火寂寂地燃烧着,慕青靠在床上,看着对面点点燃烧的烛火。

蜡炬成灰泪始干。

如同她一颗逐渐死寂的心,流尽了泪水的眼。

那些曾经说过的话,那些有过的甜言蜜语,都不过是………

谎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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