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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九九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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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若是为了弥补什么,我想没有了必要,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您不欠我任何,我若能走到那一步,定会助您脱困!”事到如今王城内心已明白,父亲之所以如此行事并不是完全因须弥老主感化,更多的因是为了自己真身可以脱困,如今他这具分身已无法修行,他已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尽管王力天言辞真诚,但王城这段时间的经历已让他心智成熟,看待事情的目光已大有不同。

“是老夫欠你太多,你本可享受凡尘天伦,却因我而步入修真界,此路坎坷,多少凡尘望仙叹,不知仙途尽磨难,一朝道成飞升去,足下枯骨已成山!”王力天轻叹一声,看着手中被他炼出的黑色丹药,直接送入王城口中,王城没有拒绝,事到如今他也知晓,自己至始至终就在被人利用,就连养育自己十六年的父亲也是如此,此刻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变强,他要不惜一切的去让自己变强,让自己不再被人摆弄算计。

龙魂炼制的丹药入口,直接进入王城腹部,瞬间融化四散,浓郁的灵气如狂风一般横扫,一股难以形容的膨胀感在王城体内扩散,王力天右手一按,直接按在王城腹部,四处扩散的凝气刹那就如被禁锢,不再扩散,但这只能暂时阻止灵气四散,一旦王力天收回修为之力,这些灵气一样会散出王城身体之外,甚至还会伤了王城肉身。

“须弥之主曾经之所以被世人称之为散灵之躯,这并不是因他肉身特殊,而是其魂至善,其心胸之阔无人可及,其眼界远大,非常人可比拟,世人修行皆聚灵气于丹田,故而需要扩丹田而进阶更高层次,但须弥老主却是以灵气融全身,他认为丹田如田,始终有限,若以周身为容器,则可容纳更多灵气,这与丹田相比,那么自身就如湖泊,如河流,如大海一般,海可纳百川江河之水,丹田则始终是只是田,就算是扩张也只是田,田为死水,无法如河流一般变通,无法如大海一般容纳百川!”王力天语气平缓,一字一字的落入王城耳中。

“你体内有须弥老主所修佛意,虽然只有一丝,那也不是常人所能修出,你可试着运转界意融入体内灵力,去操控驾驭自身灵力。”王力天将修为收回一些,下一瞬间王城再次感受到体内强烈的膨胀之力,如身体都要被撑爆一般,体内灵气扩散冲撞,使王城腹内如被刀搅一般疼痛。

王城咬牙坚持,但他根本感受不到所谓的界意,毕竟那一缕佛界意志只是外力灌入,自己从未领悟过,更别说去操控运用,甚至他从未感受过佛界意志的存在,因这意志是无形之物,就算被融入魂中也需要一个契机来点悟,若无法明悟其意,或许这意志也只能存在魂中,永远也无法被自身运用。

“我还需要一些外力!”王城忍着剧痛开口。

王力天闻言,再次收回一些修为,使得王城体内灵力膨胀范围更多,连胸口也出现如要被撑破的感觉,王城口中喷出鲜血,但他目光坚定,依旧咬牙坚持着,这膨胀之感虽然痛苦,但他曾经在秘境内遭受过碎骨之痛,那样的环境已将他的魂磨练的非常人可比,这种肉身的痛苦他可以忍受,除非是自身死亡,否则这种肉身的痛苦都不可能让他昏迷。

“还不行!”王城再次开口说道。

“若是无法操控,就别再勉强了,这样会伤了肉身本源,我可以将灵气引出,这样虽无法吸收这黑龙残魂的灵气,但将来依然可以修行!”王力天看着王城,虽然目光中看不到多少情绪变化,但他心里也有焦急。

“若我自身不强,又如何掌握自己的命运,若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又何必继续修行,若今日无法成功,我此生便终结于此!”王城忍着剧痛开口,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晰,他当初在逆仙宗修炼之地就凭着执念悟道,如今依旧是如此,只有让自己没了退路,才能一往无前。

看着王城如此坚定,王力天没有说话,而是右手一握,再次化掌为圆鼎,此鼎同体漆黑,散发出丝丝黑气,如之前炼化黑龙残魂一般,将王城身体置于鼎内,这一刻王城体内灵气膨胀范围再次扩散,从体内撞击四肢百骸,他脑袋如要爆开,嘴角,眼睛,耳朵都有鲜血流出。

王城身体颤抖,咬紧牙关仔细感受着每一处的疼痛,感受着那些撞击他肉身的灵气,他的心脏被大力挤压,血液已无法正常流淌,五脏六腑都在剧痛,那些灵气无法散出,被王力天右手幻化出的圆鼎控制在王城体内,与外界仅隔着一层皮肤血肉,王城的身体此刻就是一个容器,承载着原本无法承载的东西,若没有圆鼎的限制,王城此刻定会被撑爆肉体,但越是被阻挡,王城所承受的就越痛苦。

王力天看着鼎内的王城,两人虽无血脉的联系,但十六年的养育也让二人有了父子之意,十六年对于一个修士来说算不得什么,但王力天在这十六年却是对凡尘有了很深的感触,置身于凡尘的这些年,他看到了太多让自己感触的事物,有多少次他都想过去体验凡尘,但自己已踏入修真,这是一条没有后路的人生,他身为魔界之主,有着通天的修为,却无法表达出一个父亲的应有的情感。

在他看来,只要是你想要我就给予,你前方道路不平我就替你铲平,他觉得这就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也正是因如此娇惯,导致了王城的跋扈性格,以至于在自己还没死就被王城活埋,此刻看到王城痛苦的表情时,王力天心底出现了刺痛,如自身也在与王城一起承受煎熬,他却不知这感觉为何会出现,更不知道这就是凡尘的亲情,因六界之中魔界最无情,他们内心有的只是杀戮与争夺。

“在万年之前,凝气只有九层,这是远古不变的定数,但仙界夺域天之后,此域规则有变,自古仙界有十全之言,故而此域凝气境从此便有了十层,凝气增加了一个层次,虽修为会强上不少,但修行之路却更为艰难,须弥老主不随仙意而行,他认为九之为极,九之极境因九九归一,故而须弥老主悟出了凝气无层次之说,佛界修士均只修一层凝气便可试着领悟悟筑基道意,可数万年来始终无人领悟。”回忆这些事情,王力天也有深思,因他用了万年也没有明悟须弥老主的修行之道。

听到这些,王城似有所感,因为他之前只是凝气三层,但体内灵力之浓厚,比寻常修士强悍太多太多,他却不知其中缘由,这一切都是因他魂中有一丝佛界意志,那是须弥老主的界意,是佛界之主对于修行的感悟,那一丝界意将他体内灵力引导散及全身,使得他不仅丹田处有灵力聚集,周身血肉也是如此。

可又因那时的他肉身融合过魔龙之魂,这龙魂对佛意抗拒排斥,两者之间无法融合,使他身体与丹田之处出现了一层隔膜,如今龙魂被炼化,已没有了魔龙的意识,所以如今的他才能对佛界意志有所明悟。

“如今天地之意限制凝气境修行为十层,这应该不是十全之说,因是仙界修行之路无法包容外物,无法如大海一般容纳百川,这才划分出了境界之限,佛界之主将极境归一,这因是他胸怀之广,如大海一般可容纳百川归一,相比之下,仙佛两者之间的区别只存在一个容字。”父亲的话语在脑海中的不断回荡,王城忍受着剧痛的同时,也在仔细明悟这话语内的含义。

“体内之所以会有局限,应该是丹田的存在,若没有了局限,那么田还是田么?”想到这里,王城脑海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有了这个念头的同时,他觉得自己似发现了修行之路的另一种意境,这是打破常规,以另一种方式去修行。

王城运转体内所剩不多的修为之力,向着体内丹田轰击而去,他的这个举动立刻就被王力天察觉,有心去阻止,可为时已晚,因修士修行需聚灵力于丹田,体内若没了丹田,那么修士就无法将灵气聚集体内,这就等于一个凡人,甚至连凡人都不如。

王城只觉脑海轰的一声,体内剧痛传来,大口鲜血喷出,他的丹田直接碎裂,一股难以形容虚弱感让王城就要昏迷,他的意识出现模糊,因丹田的碎裂,他已完全的成为了一个凡人,甚至在他感受之下,自己不如曾经还未修行的时候强大。

体内没有了丹田,那股黑龙残魂炼化的灵气更加肆虐,如一股飓风在他体内盘旋呼啸,似若找不到宣泄之处就会不断的在原地搅动,而王力天如今也无法将那股气息引导出王城体内,因引导这股气息需要王城运转体内灵力配合,如今王城丹田已碎,灵力全无,根本无法配合引导。

若是之前或许他能做到,可如今这分身因炼化黑龙残魂时消耗太多,已是快要消散,根本无法相助王城,此刻只能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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