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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三个老道杀退邪教徒,才叙叙旧话,谈笑风生。
有片刻,金鹫道人道:“方建子道兄功法卓绝,竟也来争这天陨神火?”方建子二人闻得问话,才想起寻宝之事,心想在这乌漆嘛黑的火山洞里遇到金鹫道人,自然不会是偶遇了,都是与自己一般为了争夺宝物而来。当下面色有些警惕,道:“金鹫贤弟不也是么?”
金鹫见他忽然神色转冷,心上不由浮出些许苦笑,暗暗地道:“果然,这世间人物对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为了争执宝物,方才还称兄道弟的双方,下一刻便有可能倒戈相向。人性劣根根深蒂固,竟至如斯。”想罢,道:“我确实也是为了这神火而来。但有一件事情势必要向道兄坦言,否则于心不安。”
方斌子闻言不信,道:“哦?是什么事情?”金鹫道人道:“弟方才遭逢大难,差些丢了性命。”当下将方才遇到天刑厉鬼,差些被包围陷杀的经过向二人说了,那二人闻言又是惊异,又是怀疑,只是不说话。
金鹫道人见他二人这般模样,显然并未全然相信自己,不由得暗暗地叹一声,想道:“我已将所有无一保留地跟他二人说了,若是他不信,也难强求。自家问心无愧便可。”拱手道:“我是实话实说,绝无一句虚言。兄长信也罢,不信也罢,只是要万事小心。我就先告辞了。”说罢撇了二人,迈步而去。
方斌子见得,向方建子道:“师兄,他说的煞有其事的模样,那厉鬼之事会不会是真的?”方建子抚须沉吟片刻,道:“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若是依他言语,虽得不到这宝物,这般小心一千次也不嫌少,且我们还有机会在洞外拦路争夺;但如果他言语是真,而我二人又一意孤行,到时鬼话成真,那么粗心了一次也是太多了。”
方斌子闻言点头,道:“师兄说得有理。”与方建子相视点头,二位老道加快步伐赶上金鹫。
方建子向金鹫道:“贤弟恕罪,方才是我多疑了,误解了你,在此向你赔罪!”说罢拱手下拜。金鹫道人吃了一惊,慌忙扶起,道:“道兄不必如此!我说这些,不过要你多提个心眼,安有怪你之意?”二人相视大笑。
方建子道:“贤弟既说这洞中有杀人的刑天厉鬼,你打算如何办法?”金鹫道人说:“不瞒道兄,我曾闻这天陨神火是自天宇之外掉落的异宝,传说这神火有去除心魔杂念,锻炼灵智的作用,对我辈修行,突破瓶颈桎梏尤其有效,甚至助我等修成道果,羽化登仙也不无可能。但这宝物千百年来难出一朵,实是可遇不可求,珍贵至极。此刻这火山之中有一朵,若是因为那鬼怪便放弃此宝,却也心有不甘。”
方建子闻言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我等刻苦修炼数十载,为的便是有朝一日修成仙道,此刻有这等宝物,能助成仙,说什么也不能白白地错过了!”方斌子为人木讷,听得师兄如此说,虽不说话,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却金鹫道人沉默不语,半晌摇头道:“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些隐隐不祥,好似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一下子千头万绪,也理不清。但还是警醒些好。”
二人闻他言语,方建子道:“贤弟不必多虑,我三人在一处,便算是有那厉鬼前来,要取我三人性命,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金鹫道人点头道:“但愿如此……”
话音刚落,忽然前方甬道传来数声惨叫。三人对望一眼,慌忙各自腾身赶去,不过数息,早到了那洞窟之前。眼前一幕只教三人惊得头皮发麻。
只见那洞中横七竖八地,都散落着那方才自三人手下逃脱的十数个无轮教的弟子尸体碎肉,内脏鲜血流了一地,湿热腥气恶臭难闻,显然是刚刚遭难。那带头的一男一女赫然在列!但见那女子被兵刃连头带肩砍下,掉在地上,口中冒着鲜血,兀自一张一合,就似那恶鬼一般!
三个老道方才与他众邪教徒大战,此刻见敌人身死,却没有一点欢喜,反而心头沉重至极。金鹫道人看那杀人的手法与方才醢杀百花宗弟子的手段如出一辙,早知是天刑厉鬼所作所为,但在这瞬息之间将十余个无轮教弟子,包括这领头男女二个道法不俗的人物斩杀屠戮,自忖便是自己三人一同出手,也绝无可能办得到。而那行凶的恶鬼功法之高,手段之狠,实在是耸人听闻!
便又听不远处甬道中怒喝打斗声传来,三人不敢怠慢,纵身便去。
此刻那处刀光剑影,只见洞中有二个藏僧,各执金刚橛与降魔杵,背靠着背相互掩护,与七八道诡异黑影对峙。那执金刚橛的藏僧手臂上衣袍撕裂,鲜血淋漓;执降魔杵的胸前一片殷红鲜血流淌,显然都已经吃了大亏。
三人站在那深洞上方十余丈的石块之上,金鹫道人眉头一跳,额上冒汗,惊道:“坏事了,这洞中竟不止四个天刑厉鬼!”转头急道:“道兄,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之前我一直觉着蹊跷,不明白那天陨神火是从天外而来,为何却出现在这山洞之中?此刻想来,我等只是见这山中有法宝豪光,并不曾见过那神火的模样。而此地有天陨神火,也是各人口口相传,道听途说来的!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刻意放出消息,欲要将我等寻宝之人借刑天厉鬼之手坑杀在这火山之中?”那二人闻言头皮发麻,正是细思极恐。
方建子道:“如果真的是这般,我等当尽早退出洞穴!”金鹫道人闻言点头。
却方斌子道:“他二人已至穷途末路,不久要落败身亡。我们是救还是不救?”那二个藏僧估计是自吐蕃而来,那吐蕃之地的僧人说来也与昆仑紫云宗有些渊源,二派常常论道切磋,相互敬仰。方斌子沉默寡言,此刻难得地说了句话,也是对这二人将要身死而于心不忍。
方建子点头道:“当然要救,唇亡齿寒,他二人若被杀,接下来只怕要轮到我们三人。”转头向金鹫道人道:“金鹫贤弟,你说是不是?”金鹫道人道:“道兄说的是,事不宜迟,我们救下人,赶紧寻找出口离开这鬼地方!”
便三人呐喊一声,各自御动法宝向洞内扑去。
那处有三个鬼怪正巧背对着三个老道,未曾料想背后有人偷袭,最左边那一个鬼怪瞬间被方斌子青虹剑搠穿心口,立时惨嚎一声,“嘭”地一声炸作飞灰。另外二个也接连中招,一个被鹰爪刀斩断脖颈,一个被打神鞭在腰上砸了一下,登时各自哀叫一声滚倒在地。那处鬼怪见得都大怒吼叫一声,其中三个执阴兵便杀上来。
那二个藏僧方才受八个恶鬼陷杀,已自觉无活路可逃,只一心要拼杀战死,此刻突现援兵,登时又惊又喜,各自御起降魔宝器向那剩下的二个鬼怪攻杀过去。
原来,那刑天厉鬼虽然厉害之极,却是依仗数量取胜。此刻一对一单挑,却也占不着优势。那五个活人并未留得一丝情面,不多时,那鬼怪又有四个接连战死在法宝之下。只剩最后一个与那二个藏僧拼搏。那一个执宝杵的僧人方才被那恶鬼打伤胸口,对这恶怪又怒又恨,乘着同伴将金刚橛架住那恶怪钩镰之际,倏忽欺身而上,将降魔杵一下自那恶鬼眼睛钉入,自后脑透了出来。
那恶鬼大叫一声,转瞬散作飞沙而去。
二人得全性命,都向这边三个道人连连拜谢。
方建子拱手回礼道:“我瞧二位大师打扮,是藏地高僧,不知尊号是何,居于哪方宝寺?”
二和尚连道:“不敢不敢。”年纪稍长些的和尚道:“我们是本波寺的僧人,贫僧法号释明心。”指了指同伴,道:“这是我同门师弟,法号性真。方才多谢三位出手相救,否则我师兄弟二人已没了性命了。不知三位能否告知仙宗何处?我二人日后好登门拜谢!”
方建子道:“不必客气。原来二位是冈仁波齐神山的高僧,我道号方建子。”也指了指师弟道:“这是我师弟方斌子,我二人出家之处为紫云宗,说起来,与你本波寺也颇有渊源。”那二僧闻言大喜,道:“原来是昆仑紫云宗的凌虚尊者,久仰久仰!”原来方建子年轻时,曾为救人与恶人赌斗,凭空屹立在黄河入海口处万顷波涛之上,与十数个金灯会的好手搏斗,施展绝世功法将那十数个人尽数吓退,因而江湖人送“凌虚尊者”的美称。
方建子笑扶,道:“二位谬赞了,这是我辈修者送的雅号,‘凌虚尊者’四字真是愧不敢当!”那二僧连拜,道:“尊者过谦了。”
二人又向方斌子拜谢。但见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二人对望一眼,面色均是尴尬,都识趣地不说话。方斌子赔罪道:“我家师弟言语不多,无礼了,赎罪赎罪。”二僧道:“不敢不敢。”
转头见金鹫道人站在旁边,释明心道:“这位是?”金鹫道人道:“狼居胥山金鹫,就是在下了。”那二人又拜了拜。
方建子道:“我等众人既然相识,为避免这刑天厉鬼袭击,我欲要二位与我三个结伴同行,不知意下如何?”那二人方才受鬼怪陷杀,已是惶恐至极,哪里不答应?连连道:“尊者容留我二人跟随,那再好也没有了!”
当下五人向洞中去。
但一路过来,见到许多门派弟子的尸骸。一开始还是零零星星的一二个,到得后来,皆是一片片,不下百十之众,皆被乱刃砍杀剁碎,饶是五人都是功法高明的修道者,也不由得肉跳神惊。
渐渐地愈发深入坑道中心,那死尸也是渐渐地多了起来,真是尸山血海!不多时,只闻得那处“乒乒乓乓”的争斗不止,喊杀震天。五人惊疑不定,慌得奋起脚力纵身而去。
便见得那处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岩浆池。那岩浆池中心有一片平台,周围矗立着八根铜柱,此刻被岩浆烧灼,遍体通红,滚烫万分。这边四五个鬼怪一齐捉拿住一个修真弟子,用铁链锁住了手脚,迫使他抱住那铜柱。那弟子登时惨叫一声,被热铜瞬间烧化血肉骨骼,焦灼之气扑鼻而来,恶臭难当。那边其他铜柱之下,早已有不少烧焦的尸体。平台之上更是尸山血海。
又见千余鬼影正朝中心剩下的百余个闯入的修者围杀过去,斗得难解难分。
那五人心头大骇,都知此刻不是各顾己利的时候,若不与众人团结一心,将这些邪恶厉鬼杀尽,只怕寻不到宝物神火不说,自己也难逃一死,当下各祭法宝赶上打杀那些鬼怪。那处人鬼纠缠斗殴,刀光剑影,厉叫不绝。
五人自包围圈侧翼杀入,那鬼怪正专心围杀核心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五人连连得手,打死了不少鬼怪。那鬼怪中间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执三叉戟的独眼鬼,见得那五个人卖弄精神,不由得大怒,叽哩哇啦怪叫,手中叉戟一指,那处数十个鬼怪登时围杀上来。
那些鬼怪修为自是不弱,兼之数量众多,金鹫等五人登时压力如山,渐渐地被逼在一处。
他五人因修行法门不同,难以配合,各自为战。此刻被逼迫在那方寸之地,不觉各自牵绊,手忙脚乱,反倒被一个鬼怪趁机将鬼爪刀勾中方斌子左边小腿,登时皮肉翻开,鲜血淋漓。
方斌子剧痛之下,立足不稳,险些又被那鬼怪横刀劈中脖子,好在师兄方建子眼疾手快,连忙挥鞭挡开自家身前鬼怪对手的大刀,一个箭步闪在方斌子前方,一条打神鞭倏忽祭出,“铛”地一下接住鬼爪刀。他法诀飞快,将那鬼爪刀向旁边一挑,趁着那刀难以回劈的转瞬,将打神鞭狠狠一推,那鞭突兀飞出,如离弦之箭,一下将那恶鬼的心口洞穿。那鬼大叫一声,登时灰飞烟灭。
他不及松气,一眼见那方才与自己打斗的恶鬼执大刀扑来,也不将打神鞭收回手中,法诀一指,那打神鞭便自半空忽然改变去势,变作横扫,重重向那恶鬼扫落。但恶鬼扑的急,他动作终究慢了些,打神鞭还未到,那恶鬼大刀早照头力劈而下。
方建子退无可退,心道自家师弟就在身后,若是自己闪身避开,这一刀定立时将方斌子劈死。他在这转瞬之间面临生死抉择,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登时亡魂大冒,冷汗直流。
便在那大刀即将劈入他脑顶之时,忽见一片黑色的鹰爪刀迅捷打来,“当”的一下,将大刀向左震偏了一尺余。那大刀被挡开,余势不减,斜劈而下,刷地一下将方建子左边道袍削下了一大片衣袖来。方建子额上大冒冷汗,方才眼中见得明明白白,若那大刀稍稍差个三分,他的左臂已经被砍下来了。此刻那恶鬼刀势已老,方建子大喝一声,奋力将打神鞭敲下,但闻“噗”地一声闷响,那鬼脑袋中鞭,登时椅两下栽倒,仍旧化作灰烬。
方建子慌得回身将方斌子扶起,方斌子见师兄为救自己差些命丧黄泉,不由得内疚万分,叫道:“师兄!”方建子不答,转头一望,只见金鹫道人正将爪刀收回掌中,奋力扑上与那执刀镰的怪物拼杀,只觉着金鹫的功力浑厚,隐隐已在自家之上。想当初二人萍水相逢,那金鹫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处处需要自己提点,但几十载未见,此刻已然远远地超过了自己,不由得又是钦羡,又是妒忌,谢道:“多谢贤弟出手相救!”
金鹫道人正与怪物杀在一处,只见他矮身避开那弯镰钩尖,迅捷地扑上,手中两只鹰爪刀齐出,一下斩断那恶鬼的双腿。那恶鬼哀嚎一声倒在血泊之中,被他手起刀落,在心口一剜,即便无了声息。才回头道:“你我既以兄弟相称,就该同进同退,肝胆相照,何必言谢?”
方建子才觉羞愧,片刻点头,歉然道:“贤弟说得对!这是为兄的不是。”御起打神鞭向前方恶鬼军团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