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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手里拿着柴刀,背上背着背篓,是不是从袖里摸出一些雄黄来撒在前面的路上,一路上未遇上什么蛇虫,也还惬意。
之前想着到山上来,真到了山上却不知要做什么了。一路上野菜野果菌子甚多,可都不是她想要的。若是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遇上什么千年灵芝、万年人参,就再好不过了。
突然听到前方的草丛里一阵“梳梳”声,然后忽地消失。
林灵犹豫了一会,走近扒开稻草一看——好家伙,一头受伤的幼虎正对着她龇牙列齿,还挺可爱的。
不过小老虎再可爱她也没有心情,因为野外的幼兽大多是有母兽保护的......
感受到背后传来阵阵凉意,林灵回头看去,一只斑斓大虎正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盯着她。
要说毒虫蛇蚁她见得多了,可这大虫还是头一回在笼子外见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遇上这种动物,跑的越快,对方追的也越快。
但人遇到危险,逃跑是本来,她的思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动了。于是乎,这大山里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女人在前面跑,后面追着一头老虎,也不管前方就是深深的山涧。
作为山中一霸,老虎及时刹住了车。林灵却一脚踩空,在陡峭的山坡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稳住身子,衣服被碎石子刮了好些口子,所幸人没事,靠在山崖边一阵后怕。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山势不高,摔下来又打了几个滚过度休息片刻也就好,旁边又有水源,顺着走也能走出山去。
山崖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从崖上看不清崖下,而同样的,在崖下也不知道崖上的情况。听到声响,崖下山洞里藏身的两人小心地走出来张望。
两人都衣冠不整,一人白衣赛雪,划破的衣服露出后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许是反应及时,已止住了血,不然以这等伤势早就不行了。还有一人侍卫打扮,手握长刀,半弓着身,神情紧张。
一个背篓落在他们面前,一把柴刀直直地插在他们刚才带的地方。
“好险躲得快,不然怕不就是要交代在这里!”侍卫打扮的人长出一口气,而后道:“王爷,待属下去查看附近是否还有活人。”
“不用了,我已经落到这幅境地,那些人也想不到我还活着。便是有追来的人,也不会使柴刀,定是附近哪个村民不慎落下的。”白衣人虚弱地道。
侍卫忙近前,看了看白衣人的伤势,半跪拱手道:“属下护卫不力,请王爷...”
“不是你的错。”白衣人道,“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他想了想,又说:“我现在这幅模样,也只是拖累,若是当真......你就自己逃命去,不要管我。”
“王爷,这些个事儿就别想了,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侍卫红着眼,王爷微服出行的事,除皇上和前来的太医令之外也就身边几个人知道,定是那等贼人背叛,若是能活着回去,必查出那人叫之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这二人乃是大北朝三皇子水涂与其护卫卫青,遭人背叛被追杀至此。
大北朝近年天气十分异常,夏洪涝,秋大旱,冬冰冻,更有蝗灾、瘟疫横行,尤其是今年,北方诸地蝗虫肆虐,颗粒无收。南方多处瘟疫流行,民不聊生。有谏臣言“国之将亡,必显妖异”,是故皇帝水扶派遣大皇子与二皇子北上赈灾、三皇子水涂秘密南下探查疫情。
水涂走访南方各地,发现瘟疫涉及地域之广、传播速度之快皆前所未有。而这里的群众因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瘟疫,也没有防疫措施,每日都有人不治身亡,也每日都有新的人感染,且瘟疫正以十分迅速的速度向周边地区蔓延。
水扶收到水涂的奏折后,立刻令太医院太医令及十位名医南下,水涂在南方接应。不想消息走漏,在金陵汇合时被歹人截杀,太医令等十一位医者当场阵亡,水涂则被一路追杀,好不容易摆脱追来的人,却又不慎坠崖。
两人身上都负了伤,这才缓了缓,林灵的柴刀便从天而降。
“王爷,民间人上山多备上药,这也不知是哪个落下的,我去看看,说不得有治您伤势之药,岂不便宜?”卫青看着他们面前的背篓,动了心思。
水涂见他想去翻背篓里的东西,忙阻止道:“不可,怎能未经允许擅动别人的物件?说不定遗失背篓的那人正焦急寻找。”
“可...王爷,您身上的伤再不处理可能会恶化啊!”一边说着,卫青不顾阻拦,在背篓里翻找起来。
不一会,他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用鼻子闻了闻,惊喜道:“金疮药,是金疮药!王爷,我们有救了!”
水涂淡淡道:“治得了伤,治不得命。这里距离京城有千山万水之遥,且不见我尸身,要害我那人定不会罢休,回京路上必有埋伏。”
“王爷此言差矣,车到山前必有路,受伤之时药从天降,就是天不绝人。待我们好生休养时日再启程,定能逢凶化吉,安然回京!”
卫青低着头,苦笑着,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此药虽然常见,却于普通人家亦是难得。你最知道我的,我素来不愿欠人东西。如果用了此药,你可能找到此药的主人?若找不到,将来又到何处去还?”水涂苦笑,“你也不用安慰我,我又不是傻子。深山素来与猛兽有缘,不要说远了,就是眼前,便是有了药,你我又凭什么走出这深山?”
“凭我之身与身之刀!”卫青把刀插入地表岩石,严肃道。水涂听了十分感动,把流露言表的情绪也压了回去。
“说得好!我是这药的主人。就凭你们这番话,我今儿便将此药赠送给两位壮士!”
一个轻柔又带有几分刚劲的声音传入两人耳朵。
放眼望去,只见一素衣女子缓缓走了。
待看清这女子相貌,水涂看得一愣。这个女子,他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