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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少年风流,确实风流,但又很懂分寸,很会讨人喜欢,譬如捏捏姑娘们的脸,夸这个眼睛生的亮,眉毛长得巧,夸那个这个身材曼妙婀娜,宛若天女下凡,又夸夸这个红唇娇艳欲滴,肤若凝脂很想咬上一口,说完又佯装要咬上去撩拨地一群姑娘笑的如沐春风。
待姑娘们高兴了,他便拿出雪肌玉润膏来,三两句好话一说,刚拿出来的货品便被抢售一空,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佩服地五体投地。
待姑娘们散了,他擦了擦脸上的红唇印子,搬着凳子坐到我身旁,偷偷说道:“你猜刚才那位红衣姐姐说了什么?”
我正在兴奋地数着银两,*地问:“说了什么?”
他似乎有些觉得难以启齿,又觉得好笑,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地花枝乱颤,捂着嘴说道:“她说你是个断袖!说你是看上我了,说她在挑逗你的时候你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我放下手里的银两给了他一个丧脸:“我看你才像是个断袖,你若穿上红装,指不定能做这里的花魁!”
少年一口酒喷了出来,呛地他直捶胸,吵了几句突然听到楼下声乐声再度响起,人群突然聚拢到一起,盯着中间看,我们也忍不住前去凑热闹。
宝顶之上的绣球突然炸裂开来,漫天的花瓣洋洋洒洒飘下来,云气缭绕,一个美人从天而降,三千青丝用一根粉色发带束起,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吊坠在发间,额间一朵木兰花,除此便再无其他,粉色华衣裹身,只露出锁骨,锁骨上纹着朵杜鹃花栩栩如生,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倾泻于地。她身姿轻盈如蝴蝶飞舞于花丛中,如九天之上的一朵云彩,又如空谷幽兰,她双臂柔若无骨,她脚尖仿佛踩在柔软的云朵之上,步步生莲般的舞姿,如潺潺流水,如空中明月,如一曲高山流水令人陶醉,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水袖浮动间风采卓然,她不施粉黛但已艳压群芳,一曲舞毕,已看的人流连忘返。
这位仙子一般的美人据说是袅袅阁的花魁倾城。
花魁就是花魁身段气质都要比其他姑娘强上一些,少年他一脸陶醉地像个花痴,真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从踏进袅袅阁,他便做这种花痴状,而每一个踏进这里的男子脸上都是这个表情,这让我痛心疾首,凡间的男子竟已堕落成这个样子了!
我一个恍神,少年不止何时已经下了楼,硬生生拨开人群,此时已经到了倾城姑娘的面前,倾城众星拱月般看了他一眼,浅浅一笑,笑地风情万种:“莫公子你来了。”我大惊,少年看年纪不大竟然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少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从怀中掏出私藏的雪肌玉润膏来送到她手里,用极温柔的语调说道:“这是我亲手为姑娘调制的雪肌玉润膏,有美容养颜的功效,送给姑娘!”
倾城接了过去,柔柔地道了声谢谢,我见少年已经欢喜地一把骨头都酥了,我在心里暗暗骂了句真无耻,这一盒玉润膏可要好几两银子,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便送了出去,此时的行为同那高大宝如出一辙。
回座之后的少年还在回味着刚才倾城姑娘的一句谢谢,好似掉进了蜜罐里一般,脸颊上像醉了酒一般一抹红晕。
“若是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少年一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模样感叹道。
“今日我便要同她表露我的心声!”他这是要表白,这念头一起,他便然后便拉着我的手想要潜入倾城姑娘的厢房。
可惜楼上厢房太多,完全分不清哪间是她的房间,他便拉着我贴着门一个一个去听里头的动静。头次听说表白还得拉上个人陪同,少年真真是心大,我如今这幅模样明显比他还要讨姑娘喜欢,若是倾城听完他的一番话反而看上了我,那岂不是。。。
房中传来阵阵娇喘声,虽不懂男女双修之事,但在春宫图里也拜读过一二,这是极其私密之事,我听里头两只鸳鸯戏水正欢,少年听得面红耳赤拉着我便要走。
我道:“你不瞧下里头的是不是你的倾城姑娘?”
他气的给了我一掌,我疼得叫出了声,好巧不巧,房间里热火朝天地两人突然停了下来,房门被人打来,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正一脸怒气地盯着我们,身后的小娘子裹着件衣裳站在后面,正是先前调戏我的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见是我们俩,像是明白了什么走上前,拍了拍男子的背,笑着说:“大爷消消气,这两人我认识,许是心急走错了门。”她心领神会的冲着我笑笑,指了指对面,说道:“那间房间是空的,对了,动静小些,隔壁是倾城姐姐的房间。”说罢拉着胖男子关了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拉着还未回过神来的少年跑进了那间空房间。
少年紧紧地贴着墙面,感觉要把整张脸都压进墙缝里,听到里头有动静,他脸色有些凝重,听到是两个女子的声音,他稍稍松了口气,那二人说了两句话,其中一女子便离开了,可没多久,便听到开门声,一阵很有力的脚步声,少年顿时又紧张起来。
我觉得他这个样子略显猥琐,但也忍不住趴上去听。
倾城软软的声音响起:“方才在楼下我看到了你弟弟莫子轩。”
进门的竟然是少年的哥哥,我忽然就有了兴致,听那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若是被我爹知道了,他恐怕又是免不了一顿打!”
倾城有些不开心,骂了句:“什么叫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怎么了,您若嫌这里脏不来便是!”
少年的哥哥立马柔声道歉:“宝贝儿我错了,我不来你这里我能去哪儿呢,往后我天天来可好?”
倾城娇嗔了两声:“讨厌,你把我娶回家不就得了?”
少年的哥哥似乎在她脸上嘬了一口,道:“快了快了,别心急呀小妖精!”
往后的话还没来得及听,少年已经铁青着连,拽着我的手气的咬牙切齿地冲了出去。也难怪,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此刻正躺在别人怀中,还是自己的亲哥哥,确实让人伤心,往后说不定还会变成自己的嫂子,免不得日日相见,日日都要被刀子腕心,我心中万分同情他。
都说情窦初开的时候,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最不容易忘掉,凡人喜欢借酒浇愁,酒是个好东西,我也这么觉得,果然少年自那次打击之后便赖在草庐里醉了三天三夜,三天后,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成熟了不少,果然如老话说的那样,男人多经历几个女人,就会变得更加成熟,他不过才经历了一个倾城就锤炼地看破红尘实属难得。
我却对他这个亲哥哥格外好奇,少年不爱着家可见他在家中地位堪忧,不是被亲爹打就是被亲哥哥抓小辫,我便问:“怎的你过得如此凄惨,你倒是同我说说,我给你算上一卦。”
我这番话似乎触到了他的痛处,他眉头一皱,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他闭眼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惨淡人生。
他是莫家三公子,那个挖了他墙角的哥哥名为莫宇,少年上头还有个姐姐,姐姐早已出嫁,然而他却同他兄长姐姐并非一母同胞,他是庶出,母亲为莫家二夫人,说是二夫人实则却有名无分,关于她的来历,有人说是丫鬟,有人说是莫府老爷在外征战的时候带回来的外乡女子,家世不详,只知道谈吐举止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据说带回府中的时候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临盆时难产而亡,因而少年一生下来便失去了母亲的庇护,他父亲待他严厉非常,常常因为小事就责罚他,他的兄长对他更不像自家兄弟,事事要与他争个高低,少年看是个倔强地性子,不愿屈服因此不爱回家,从小不是混迹在江湖混混当中便是露宿街头或是烟花柳巷。
我看他平日总用一块黑布蒙住一只眼睛,莫不是小时候流浪街头被人打的或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实在是可惜,真真个苦命的孩子,我母性泛滥地抱住他的脑袋摸了摸,安慰道:“没事没事,你若不想回家,就在草庐里住下吧。”
一旁的泽辰忽然脸色一变,先是将少年从我怀中拉开,又对我自作主张很是不满,然而少年此刻已经兴奋地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可以住下?”
我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冲动,可说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只得小心翼翼地回:“我哥哥宅心仁厚,想必他也不会介意。”
泽辰用凌厉的目光回应了我,明明很介意却又不失身份道:“你暂且在我这个草庐里住上两天,待你情伤治愈再离开不迟。”
接下来几天,我顺其自然将劈柴锄地喂鱼的工作交给了少年,他都欣然接受,不仅如此,他还主动承担起采药捣药的工作,这让我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