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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中,黎苒发现身边多了许多关注的视线。她虽然被囚禁在帐篷之内,可是总有人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前来,一进门就盯着她看个不停,让她很是莫名其妙。
不过这些视线都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善意,并不让人厌烦。
战争对于异域的将士而言,本身也是身不由己的。所以黎苒倒也并未将气撒在这些人身上,索性就将他们无视,放任他们的行为。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反倒让她多了一份温和可亲的名声。
一晃多日,罗宕除了那日前来警告她之外,之后就完全没有来见过他,就好像军营之中,并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不过这些黎苒并不在意,她一心一意地利用所有闲暇的时间在帐篷较为隐蔽的地方开了个洞。
要想掩人耳目,在守备深严,时常有护卫走动巡逻的地方,弄出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出口,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黎苒耗费了很多心力去探寻他们巡逻的时间,寻找他们守备之中的漏洞。才最终在今日完全完工。
等她顺利偷偷溜出去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不做任何的耽误,她一路偷偷潜到之前关押军妓的地方。
等她寻找到之后才发现这两个地方其实相隔挺近。
透过帐篷门帘,她依稀看到躺在地上的安诺,确认了他本人还在这个地方待着,便转身向另外一个地方走去,将自己藏好的信号弹拿了出来,等她到了觉得距离合适的地方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拉开了信号弹。
顷刻间,在晴朗湛蓝的天空之上,绽放出绚丽多姿的烟火,军营之中的兵人一片骚动,立即便集合好了,浩浩荡荡的往这个方向走开。
黎苒赶紧躲藏好,沿着灌木丛内的小径,原路返还去寻找安诺。
军营之内,有些空荡,走了许多人,仅剩下一小部分。
黎苒拿出之前藏起的小刀,干脆利落的将门口守着的唯一一个侍卫一刀毙命,随即立即进入帐篷内,找到安诺。
他兴许也是听到了响动,正撑着身子往外面望着,恰巧和她焦急望过来的眼眸对视上了。
“阿诺,我们快走!”
她将他扶起来站起,拽着就往外跑去。
“姐姐,你怎么在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有些虚弱的起身,一手捂着疼痛的肚子,勉力跟上她急匆匆的脚步。
“你不舒服吗?抱歉,还请你忍耐一下,等出了这里找到落脚点,到了比较隐蔽的村子里面,我马上找人给你医治!”
黎苒看出他有一些不适,可是现下的情况,是没有办法让他停下脚步来修养的。
她扶住他的胳膊,用劲全力搀扶着他,好让他行走得轻松一些。
“姐姐,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吗?”
到底还是个孩子,他一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兴奋来。
“嗯,等出去之后,姐姐带你去书堂读书,咱们俩就生活在一起,相互照应,你觉得好不好?”
被他兴高采烈的情绪所感染,黎苒抿了抿唇,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两颊露出两个小小的漩涡。
“等到那个时候,你想做什么,想学什么,姐姐都找人教你,好不好?”
“好!”
他重重地点着头,愉悦欣喜地朝她笑起来,尽态极妍,轻轻柔柔像是婴儿的小手般触摸着她的心脏,让她整颗心都只沉淀下温柔。
两人一路都非常顺利,在靠近附近的山野小径的位置,在他们即将彻底摆脱这残酷的命运的时候。
一阵马蹄声响起,金戈铁马的将军提着锋利的刀剑,架着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飞速的驰骋到他们面前,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黎苒手伸开挡在安诺的面前,目光警惕的盯着那马匹上面色不善的人。
“黎姑娘,好本事啊,竟然将我精贵的铁骑团将士耍得团团转。”
他已经十多年未曾见过胆敢如此戏耍他的人了!
“你做好准备承担后果了吗?”
他面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阴冷得比这世上最毒的蛊虫还要令人战栗。
“……”
黎苒没有吱声,有些担忧地更加握紧了安诺的手腕。
“我随你处置,可是,能不能放他走?”
“黎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怒极反笑,讽刺的勾起唇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慌张的表情。
“现在这种情况,你回不回去,决定权并不由你自己。”
他挥了挥手,得到命令的属下上前去将两人钳制住,想要将他们的双手反锁住,捆绑起来。
黎苒僵立着,手心之下是安诺颤抖的手腕,心中升起一股愧疚,她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让他们将安诺带走。
她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滑出,毫不留情地一刀捅向钳制住她的人,在鲜血溅益出来的时刻,迅速将刀刃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如果不放他走,那你能带走的就只会是一句毫无存在意义的尸体!”
黎苒虽然不知道他们做何目的,可是他们必然是需要她的存在的。事到如今绝不能让阿诺回到营地,她自己应当不会有大碍,可阿诺他将面对的,将是生不如死的地狱!
黎苒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她的眼前!
她架刀在脖子上的手有一些颤抖,有一部分源于对生命的敬畏,另一部分则是担心自己对他们毫无作用,不能借此将安诺拯救出苦海,反而连累他。
罗宕坐在高马之上,冷冷淡淡的看着她,气氛就这样凝固下来。黎苒握住刀柄的手心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她毫无退路,只能死死地盯紧眼前不语不悦的人。
半响他才轻轻咧开嘴唇,好像已经放弃,笑容回到了他的脸上,轻松悠闲的回答着她,“好啊,松开他。”
黎苒呼出一口气,以为自己赌对了,握住刀柄的手,有些松开,转过头去看安诺,嘱咐着他,“你先出去找个安静的角落安顿下来,我随后就去寻你。”
“姐姐……”
安诺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张张合合之间,嘴角却落下一丝鲜血,他茫然地低下头去,左胸心脏口的地方刺透而出的剑尖还带着他自己的血渍,正潺潺地冒着血红的液体。
“姐姐……”
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尚且还在迷茫之中,前一刻还在心中存在着的希望在这一刻灰飞烟灭,终将不可实现。他吞咽了一口涌上喉咙的血液,攥着她的衣袖,疲倦地瞌上了眼,了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