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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布这座城市因水而生,被长江水一分为二,江南和江北交相辉映,受到江水的滋润生长的郁郁葱葱。江滨公园紧挨着长江而建,依托地势,设计的极富诗情画意。江滨公园的南端,大桥的出口旁边紧挨着的是这个城市的森林公园,里面树木林立、各种植物生长的极具张力,有参天的古木,有新长出来的细竹,有蜿蜒盘旋的藤萝,也有笔直的松树,森林公园深处俨然还有一个寺庙,供奉着各方的香火。
“苏贺,你知不知道,森林公园寺庙里面的和尚是假和尚!”挽筝看见森林公园,过去的往事喷涌而来。
“哦?”苏贺很感兴趣。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和珍珍听到这个寺庙有木鱼声,就偷偷的的趴在窗户上看,结果只是看到地上有黄色的蒲团,对面有佛的雕像,木鱼的声响根本就不是敲出来的,是从录音机里面放出来的。”挽筝一本正经的说道,眼前真就浮现出那个寺庙里面的样子。“我还一直以为有和尚在念经了,害的我好长时间只要从那里经过都踮起脚尖来,生怕打扰了佛祖的清修。”
“哦,就是你们四个女生大半夜在森林公园点着蜡烛聊天惊动看林人的那次?”
“咦!这你也知道啊!”
“那你记不记得最后谁去接的你们啊?”
“不是昊天哥吗?”
“还有呢?”
“还有一个一直板着扑克脸的大哥!”挽筝眼睛向上扬,努力回忆那天晚上出现在昊天旁边的那个人。
苏贺一脸懊恼,这张一直被人称赞英俊的脸居然会被挽筝记成扑克脸。
挽筝恍然大悟:“你!你!你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苏贺一下愣在那里,还真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一脸尴尬。
挽筝自顾自的乐了起来。“苏贺,其实你还蛮帅的。”然后哈哈的笑着直不起腰来。
苏贺随即也笑了起来。看见挽筝笑,不可乐的事情也变得好笑起来。
跟苏贺同窗一年,居然要到从大学毕业后好几年才知道原来与苏贺在人生的轨迹上早有交集,怪不得高三第一天在走廊上看见苏贺的时候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挽筝感慨到,看来一个人总是匆忙朝着一个目标赶路,确实会错过很多风景。
“我记得你说过一定要去北京看长城的,大学志愿怎么会选择东北?”苏贺问道。
“不冲突啊!北京的长城我也有去过啊!你不觉得选择东北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吗?挽筝到是很轻松,一句话就解决了苏贺所有的疑虑。
苏贺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因为苏贺看见从江滨公园旁边开过去的迎亲队伍。昊天的新房就在江滨公园旁边。这个时间段,在江滨公园散步是避免不了看见昊天的迎亲队伍的。可是作为挽筝这么多年的朋友,苏贺清楚的知道江滨公园一线是挽筝最喜欢来的地方。
于是想起昨天晚上,与一众朋友聚在昊天家中,啤酒白酒红酒,一轮又一轮,几乎红了眼。昊地接了电话走过来。“哥,挽筝姐回来了!”
有昊天已经喝高的同事,摇椅晃端着酒杯站起身来使劲塞到昊地的手中,大着舌头说:“管它谁回来了。昊地,明天可是你哥的大喜日子,今晚你要陪着你哥一醉方休,可不能耍熊。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有别的朋友也站起来起哄,几个人说着说着酒杯就撞到了一起。苏贺本来有些酒醉,听到挽筝的名字,瞬间酒醒了一半。见昊天客气的喝了几杯酒后向屋后走去,苏贺找了个空也跟了过去。
窗外漆黑一片,但是因着池塘水波,倒也看出深深浅浅的黑来,一两盏未灭的灯光投射出来,前屋酒战正酣,反倒更显得后屋夜色深沉。苏贺拿了矿泉水过去递给昊天:“挽筝回来了,不去见见她吗?”
“有什么好见的,既然回来了,婚宴上她一定会出现的。”昊天看向夜色,灯光从后背射过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至少也不用这么突兀的让她接受吧!”
“挽筝很坚强的,这种场面对她而言不是问题。”
“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苏贺终于还是担心,虽然是昊天好友的立场,却还是不由的替挽筝申辩起来。“这么多年你早就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有你在。”
“那你看我这样,我的人生还能够和她有什么交集吗?”昊天侧过身来看向苏贺,满脸悲戚之色。苏贺无语,苏贺突然间觉得昊天可怜至极,就像被蛛网重重缠绕的猎物,丝毫动弹不得。
“喂,你看什么呢?”察觉到苏贺的走神,挽筝顺着苏贺的目光看过去,赫然便看见热闹的迎亲车队从对面江滨公园的花园中开上了桥。江风猎猎,绑在车上的玫瑰花纷纷散落,惊扰的地面一片嫣红。
“对了苏贺,还没有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挽筝回过头问苏贺。如果是苏贺结婚多好,那么自己一定是欢欢喜喜的站在珍珍旁边,吵着闹着做伴娘的人。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心情抑郁、犹豫不决。
“对象都没有,跟谁结婚啊?”苏贺随口答道。
“开玩笑,珍珍等你这么多年你不准备跟她结婚啊?”挽筝瞬间精神起来,难不成苏贺从来没有想过和珍珍结婚?愤怒一瞬间振奋了挽筝萎靡的精神。眼光犀利,似乎随时准备声讨。
“可是今年夏天珍珍已经结婚了呀!”苏贺连忙解释。
“啊!”只剩下挽筝完全傻在原地。
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半年来自己没有跟珍珍联系确实不假,可是之前自己是有定期和她通电话,可是珍珍居然全部都瞒着自己,就连结婚也都没有告诉自己。所有的认知在一瞬间坍塌。
然后车队开了过来,凉风习习,水汽在江面蒸腾,苏贺和挽筝站在桥头,迎亲的车辆自北而南行进过来,头车的车头装饰有玫瑰娇艳夺目。一个熟悉的身影侧着身子回头与新娘说着什么,漂亮的侧脸从眼前划过,一片玫瑰花瓣在习习的凉风中飘落,嫣红飞过,挽筝有一些恍惚。
挽筝突然忆起一些往事。
那是记忆中的一个烟雨蒙蒙的初夏凌晨。天刚蒙蒙亮,挽筝照例与昊天同去学校,路过一处鲜花店。店名已经在记忆中破碎不清了,但是那辆漆黑的轿车和轿车车身上含着水珠的玫瑰深深震撼了挽筝的心灵。
“昊天哥,这玫瑰花真漂亮!用来装扮婚车格外的美丽!”挽筝打着雨伞站在车旁久久不愿离开,一边贪婪的看着,一边回过头看向昊天。
“是啊!尤其是下了点雨就更漂亮了。”那时候的昊天,白色的衬衫,清新的笑容,温暖而安静。
“昊天哥,以后我结婚的婚车也要这么打扮。”
“那还不是你说了算!”
如今,记忆从深处走了出来,落在现实的土壤上。
婚车真的是用满身的玫瑰铺就,娇艳欲滴更胜记忆中的模样,坐在车上的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中英俊的容颜,只是那个曾经做梦的女人与这道幸福隔着厚厚的车窗和一瞬间的海角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