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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多谢贵妃娘娘赏赐。”姜贵妃都说到这个份上,陈芷也就不推脱了,云牙也就接过了匣子。
“王妃快人快语,本宫与王妃相交多年,着实喜欢王妃的性子。”姜贵妃笑着道。
陈芷也赔笑道:“贵妃娘娘谬赞,妾身愧不敢当,不知贵妃娘娘要问妾身何事?”
“本宫听闻那日秀菊丫头的身孕是王妃把出来的,本宫当日不在场,有许多事情不知道,想要问一问王妃。”姜贵妃抿了口茶,看似随意地道。
陈芷心里“咯噔”一声,此事已经过了许久,鲁王也被罚了,从外面来看已经过去了,可是陈芷知道,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有眼的人都能看出,如今鲁王已经彻底失宠,燕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不过是敏太子新丧不久,还没有册封罢了。
陈芷心思百转千回,面上还是笑着问道:“娘娘想问什么?”
“当日王妃曾经为秀菊把脉,可知秀菊有孕多久?”姜贵妃紧紧地盯着陈芷的眼睛。
陈芷一愣,到底是亲娘,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当日的温皇后苏淑妃和阴德妃,要么处心积虑要鲁王好看,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乐的看鲁王笑话。谁也没有问过这个。
“当日秀菊姑娘已经有孕快三个月了。”陈芷当日也诊断出来了。秀菊有孕时间长,只怕快要显怀了,这才兵行险着。
姜贵妃听了陈芷的话,低头细细算着日子,过了一会儿,才对陈芷笑道:“多谢王妃告知。”
陈芷微微欠身,二人又说了一些话,只是因为彼此不熟悉,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场面几度尴尬。
“你们知道吗?淑妃娘娘要出宫了。”因着花厅清净,陈芷与姜贵妃听见了外面小宫女热火朝天的讨论。
“为什么,淑妃娘娘那么得宠,陛下怎么会让她出宫。”
小姐妹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笑那个小宫女的憨傻。
开头的声音又说了话:“什么呀,听说淑妃娘娘的曾祖母要过九十大寿,陛下特意恩准淑妃娘娘出宫为曾祖母祝寿。”
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陛下待淑妃娘娘真好。”
“淑妃娘娘那么漂亮,难怪陛下喜欢。”
“要是陛下能这样对我,我就是立刻死了也甘愿。”
听到这里,姜贵妃自嘲道:“到底是一些小女孩,这宫中的恩宠如朝露,匆匆而过,哪里有千日好。命却只有一条,为了缥缈的帝王之恩,就愿意舍弃父母给的性命,当真不孝。”
这话陈芷就不知道怎么接了,只得附和地笑笑。
姜贵妃看着陈芷,平静的话中带着羡慕道:“王妃娘娘怕是理解不了,齐王殿下待娘娘情深义重,本宫真是羡慕得紧。”
“娘娘深得陛下宠爱,又是贵妃之尊,才更让人羡慕。”
两人互相送了高帽子,寒暄了一会儿,陈芷就告退了。
第二天,范府送了请帖过来,原来是苏家老太君的九十大寿,苏府送来了请帖。
陈芷让人打赏了来人,说到时候一定去,又问了问来人,得知这次苏老太君的寿宴苏府要大操大办,极尽能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到九十的。
于是,陈芷这些日子忙着做衣服,选礼物,也就把关雎宫的小插曲抛诸脑后了。
***
苏老太君生于春日,寿宴也在万物复苏之日开办,这次寿宴轰轰烈烈,苏家遍请京城功勋贵戚,还在苏府门前设了三十六桌流水席,不论高低贵贱,只要为苏老太君祝一声寿,就能入席尽情享受珍馐佳肴。
宫中太皇太后、皇帝和皇后都赐了寿礼下来,苏淑妃更是回府为苏老太君祝贺,此等恩遇是独一份了。
陈芷与周奕进来的时候,苏府的气氛已经十分热烈,苏侍郎与苏夫人都在迎客,苏夫人珠钗满头,绫罗裹身,意气风发笑容满面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惶惶不能心安。
苏侍郎上前与周奕寒暄,听着周奕跟着陈芷称呼自己“姨父”,心下得意,赞叹地看了苏夫人一眼,众人纷纷夸赞苏氏夫妇伉俪情深。
苏夫人已经让人引着周奕与陈芷给苏老太君祝寿。
苏老太君穿着石青色松鹤长青大通袄,下面是同色马面裙,一根赤金福寿扁方将满头银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又坠了些许金饰装饰,一副富贵气象。
周奕与陈芷夫妇为苏老太君祝寿之后,周奕就去了前院男宾的宴客之所,留下陈芷在苏老太君身边坐着。
拜寿的人络绎不绝,送上的寿礼也价值不菲,最热烈的是苏淑妃回来的时候,送了一个三尺多高的红珊瑚盆景,晶莹剔透的珊瑚长成了寿字,可谓是绝世珍宝,价值连城。
礼物都摆在院子里,供人观赏,不少女眷去欣赏那红珊瑚,口中啧啧称奇。
陈芷没有出去,静静坐在一边听苏老太君与苏淑妃寒暄,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因着年纪不大,也一直在旁凑趣,逗得苏老太君十分开怀。
苏淑妃目光慈祥地看着男童道:“一年不见,三郎都长得这么高了。”
苏三郎对苏淑妃行礼道:“见过长姐。”
苏淑妃十分喜欢苏三郎,递了一个玉佩过去道:“拿着玩吧!”
苏三郎接了过去,十分欢喜地谢了恩,立刻将身上的玉佩换掉。
苏淑妃给的玉佩正适合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带,定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陈芷发现苏氏女眷不自觉地交流了眼神。
苏三郎陈芷也知道,他的生母是苏夫人买进来的婢女,这苏三郎也一直长在苏夫人的膝下,不过苏夫人没有将苏三郎如同苏大郎一样记在名下。看来苏钰册封为淑妃,苏家长房的形式也变了。本来在内宅中,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如今苏夫人借女儿之势,大获全胜,怪不得神采奕奕如同年轻了好几岁。
苏淑妃积威很重,也就没有人如同苏大郎那边挑衅苏淑妃的权威。
听了许久,陈芷有些不耐烦了,与旁边的冯氏说了一句,就出去透透气了。
苏家宅子占地很大。苏家从前朝就开始经营,到如今已经几代人了,多年乱世沉浮,苏家一直小心经营,才到了如今的地步。这个宅子就是苏家兴旺的象征。
苏家以文起家,府里布置得清新淡雅,哪怕今日府上老祖宗过寿,处处张灯结彩,也没有丝毫损坏清雅之气。陈芷沿着苏府的小路慢慢地走,迎面竟然碰上了个熟人。
陈芷立即转身,谁知已经被人叫住。
“臣见过齐王妃。”来人是姜临渊。
“姜指挥使多礼了。”陈芷客气地与姜临渊打招呼。
“王妃似乎不愿意见臣。”以姜临渊的眼力,如何会看不见陈芷,“否则为何王妃一见臣就躲开了。”
周奕一直不喜欢姜临渊,平日在陈芷面前也从来不忌讳,于是陈芷见了姜临渊就想躲开:“苏府宴会分男女席,本宫突然看见有男子过来,一时惊吓躲开了,非是专门躲开指挥使。”
“原来王妃娘娘不想躲着臣。”姜临渊展颜而笑,没有了平日的阴鸷,多了几分少年的爽朗。
陈芷却微微皱眉,觉得姜临渊的态度不对劲,也就说道:“本宫还要回宴席上,就此告辞了。”说着对姜临渊欠了欠身率先走了。
走了一段路,陈芷回头,看见姜临渊还在那里站着,见陈芷回头,温和地一笑。
陈芷快速闪身,进了苏府的假山里,这才看不见姜临渊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很快又觉出不好。苏府的假山很大,陈芷并不熟悉路,已经迷路了。
陈芷凭着感觉穿行在假山中,很快就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于是爬上了假山,四处眺望,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谁知没看见出路,却看见了一对男女在互诉衷肠。
男子宝蓝直裰,金冠玉簪,女子浅蓝色曳地长裙,灵蛇髻上簪了两个拇指大小的珍珠。陈芷趴下身子,不敢说话了,这两人竟然是苏淑妃和燕王。
“这些天我给你递的消息,你都没有看,若不是今日我以命相逼,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见我了。”陈芷记忆中的燕王一向是嚣张跋扈的,从没有听过他这么低声下气的话。
苏淑妃根本就没有理会,说道:“如今我已经嫁人了,你也成了亲,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燕王声音渐渐高了,“怎样井水不见河水,让我每日见父皇对你宠爱有加,让嫉妒日日撕扯着我的心?阿钰,你真残忍。”
苏淑妃也怒了,质问道:“我残忍,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又是你母后设计让我嫁给你父皇,你们母子将我玩弄与股掌之间,如何却来说我残忍。”
两人吵得凶,互相瞪着,谁也不让谁。过了一会儿,燕王的语气软了下来:“阿钰,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难道就要这样争吵吗?”
苏淑妃没有说话,只是偏着头不看他。
燕王道:“你怪我我知道,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那独孤……萧氏,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连她的一根指头都没有碰。我心里眼里都是你,怎么可能去碰别的女人。我与萧氏之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我没有负你。”
苏淑妃心中的坚冰融化了些,抬头看着燕王道:“我是陛下的淑妃,你是陛下的儿子,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苏淑妃一再拒绝,让燕王忍受不了,一个健步上前抱住苏淑妃就亲了下去。
一开始苏淑妃拒绝的,渐渐沉浸在燕王的吻中,二人难舍难分。陈芷听着“啾啾”的水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不自觉地抖了抖,一块石子跌落,惊起了下面的鸳鸯。
陈芷觉出不好,转身就要跑,却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那人顺手扔出一个东西,带着陈芷就地滚到了另一边,用假山石头挡着。
“喵。”一只野猫跑了过去。
燕王安慰苏淑妃道:“没关系,是一只猫。”
苏淑妃心有余悸,也没有心情与燕王诉说衷肠了,二人很快分开走了。
陈芷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紧紧抱着她的人道:“多谢姜指挥使,还请指挥使松开。”
姜临渊缓缓松开了手,陈芷立刻爬起来,扶了扶发髻,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对着姜临渊行了礼,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姜临渊默默跟着陈芷走了一会儿道:“王妃似乎不熟悉这里的路,不如让臣送王妃去女眷休息的地方,王妃也好更衣。”陈芷身上的衣服早就沾了灰,不干净了。
“多谢姜指挥使。”凭着陈芷只怕找到天黑也找不到路,也就不矫情,跟着姜临渊走了。
姜临渊带着陈芷七拐八拐,很快就看见前面的一排房子,陈芷露出了笑容,又对姜临渊谢了,就要过去。
“王妃。”姜临渊却叫住了陈芷问道,“王妃当年为何要拒绝我的求亲。”
陈芷回头,看见姜临渊一脸认真。姜临渊刚刚救过她,陈芷不想拒绝,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想过平静的生活。”
姜临渊微微而笑:“果然。多谢王妃解惑。”转身就消失在了绿荫小道。
陈芷更了衣,跟别人解释道是自己摔了一跤,苏夫人十分担心地问了陈芷,陈芷笑着说没事,余光却在观察着苏钰。
进宫不久,苏淑妃的养气功夫已经不能同日而语,面上笑盈盈地与陈芷寒暄,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刚刚与夫君的嫡子私会过。
陈芷没想到燕王对苏淑妃的感情这么深,不知为什么,陈芷总是想起小汤山别院中,燕王脚底粘的鸟毛。
寿宴也在陈芷沉思中过去了,回去的时候,陈芷因为想着事情,差点从上马车的小凳子上摔了下来,情急之下,陈芷抓住了身边的人才保持了平衡。
站稳之后,陈芷才发现自己扶的是姜临渊的肩膀。姜临渊欠身道:“王妃娘娘小心。”
“多谢姜指挥使。”陈芷客气地一笑,就进了马车。
周奕落后陈芷几步,因此没有扶住陈芷,便对救了陈芷的姜临渊道了谢,也上了马车,坐在陈芷旁边。
二人一路无话回了家,过了很久,陈芷才发现马车停了下来,周奕也一直坐在马车上陪着陈芷。
陈芷笑道:“怎么不回去?”
“阿芷,你有心事吗?”陈芷一点点情绪变化,周奕都了若指掌。
陈芷语塞,苏淑妃与燕王私会还有姜临渊抱着陈芷的手在陈芷脑海中一一闪过,万千画面化为两个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