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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平常的气息,叶唐安的神色显然严肃了起来,若衡也一下从慵懒的姿势换成了正经的模样。叶唐安看向若衡,向他征求意见是否可以把事情原委告诉苏佩昀。
若衡示意他先别说话,他向前几步走到苏佩昀身边,低声问道,“你是知道些什么吗?”他的眼神迅速转换成了办事时的锋利,不禁令从没见过他这一面的苏佩昀有些胆寒。
她情不自禁地向叶唐安靠了靠,说话都不太利索了,“我……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一个有关牧海帮的秘密,不知道,是不是对你们有用……”她的眼神在若衡和叶唐安之间来回游动,想要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叶唐安向她轻轻点了点头,安抚她紧张的情绪,示意她说下去。苏佩昀吞了口口水,说,“我父亲,本来是牧海帮的伙夫,亲眼目睹了牧海帮内乱的惨案,好不容易逃脱,结果心智失常,不久后就病死了……”
若衡和叶唐安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叶唐安把苏佩昀拉到里屋,一字一句地说,“佩昀,我们在找的,就是当年牧海帮内乱的真相,因为我们是暗中调查,所以没能告诉你。现在我希望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一丝不差地告诉我们,这很重要。”
殊墨去请来了苏佩昀的母亲,她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掀开了当年那件惨案的真相,还原了一场最阴暗的谋杀。就算只是言辞之间,大家仿佛还能嗅到当年那场惨案的血腥,看到无边无际的血光。
当年的牧海帮帮主纪鸿和左使周竞,同时爱上了一名女子秦芷,两人为了她闹得不可开交,水火不容,极大地动摇了牧海帮内部的稳固性,即使是秦芷嫁给了纪鸿还有了他的孩子,周竞仍是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夺走她,纪鸿忍无可忍,花了大代价对他痛下杀手。
没想到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右使余荇是个极为阴险狡诈城府颇深之人,趁着帮主和左使内斗,他拉拢了一大部分帮中成员,并渐渐架空了政权。
那时的牧海帮大厦将倾,余荇当机立断发动政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杀了帮主纪鸿和他的夫人秦芷。
没想到周竞并没有死,他混在乱兵中偷偷救下了秦芷和纪鸿的女儿纪楚颐,只是二人在临终之际却给了他不一样的嘱托。纪鸿要他把女儿送到平常百姓人家,不要告诉她身世,而秦芷却希望他可以传授给她武功,并且协助她夺回牧海帮。
后面的事便众所周知了,周竞建立了绿波山庄并把它传给了纪楚颐,让她自己选择是不是夺回牧海帮为父母报仇,而纪楚颐选择了是。
当时知道整件事起因经过结果的人几乎都被余荇杀了,苏佩昀的父亲看来是个例外,他侥幸逃出了余荇的魔爪,却没想到死在了自己的恐惧当中,很难想象当时余荇篡位的那一场争斗该是有多残暴,多恐怖,才会血流成河,让人后怕无穷乃至失了心智?
如此看来纪楚颐想要吞并牧海帮并没有错,而牧海帮也没有错,因为当时参与战乱的人都已经不在,现在的牧海帮弟子都与当年的阴谋毫无牵连,确实不应该由他们来承担后果。
难道,真的要用新仇来为旧恨偿债?
或许是若衡被师父与世无争的处世态度潜移默化,他其实一直都不喜欢通过武力来解决问题,尽管他最高的成就,就是在武学造诣。
他是用心地在把自己变成一个足够负责的武林盟主,而不像他的父亲,把这个身份当成一种手段。
既然牧海帮与绿波山庄之间的恩怨已分明,那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就要简单许多。现在最大的困难,便是怎样让众人可以相信苏佩昀的证词。
“谢谢你们,苏姑娘,与你相遇,不仅是天意作美,更是我一生至幸。”若衡向苏佩昀和她的母亲一抱拳,神色认真道。天公对他尤其不薄,让若衡不得不感慨自己每次的绝处逢生,也让他格外珍惜这看似容易却得来艰难的顺境。
叶唐安不动声色地走到苏佩昀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对他来说,此生既已遇见,他不敢贪求更多。
原来这就是情,如果说他的心是一片苍茫大漠,而殊墨是大漠中的一泓甘泉,泉涌不断,那苏佩昀就是一场甘霖,且是一场绵密而不歇的甘霖。如果说殊墨是他嘴边的一抹笑意,那苏佩昀就是他心尖的一点温暖。
“佩昀,你是留下,还是跟我走?”轻言细语是他从未给过的深情。他不知道自己年岁几何,又可以许她多少光阴,所以打心底起,他不想和她分离。
苏佩昀还未开口,苏大娘却急着说,“佩昀,你跟公子走吧!一路上别添麻烦,懂事点。”
叶唐安当然知道苏大娘的用意,她是怕自己的承诺只是一时兴起,过不了几日就抛在脑后。毕竟他们地位身份差距悬殊,而他们只不过短短几日的感情。原来这世上负心汉如此之多吗?
叶唐安和殊墨交换了眼色,苏佩昀跟着他们走也不是不可以,或许在紧要关头她的话还能独当一面。
“娘。”叶唐安一手拉着苏佩昀,一手拉着她母亲,说道,“那佩昀就跟我走,我会照顾好她。我们办完事以后会尽快回这里接您,我们一块回去。”此处瘟疫已褪,暂时安全,苏大娘居无定所,待在这医馆再好不过。
若衡接过话头,继续说,“苏大娘,这些日子您可要好好操心着苏姑娘的婚事,我们几个都没有经验,到时候还要请您做主。”
苏大娘喜不自胜地搓着手,甚至每一条皱纹都洋溢着难以言说的幸福,或许是太久没有尝到过喜悦是何滋味了,她有些恍惚,总不能及时地作出反应,否则也不会没有注意到若衡话中有话。
“请您做主”这四个字不仅是说给苏大娘听的,也是说给叶唐安的。若衡想要告诉叶唐安的是,他们二人的婚事,还是不要回到回曲园去办为好。苏佩昀心思单纯,哪里是阴晦无光的国宗容得下的呢?
叶唐安又何尝不知,他足够了解自己的母亲,她强势又爱操心,总以为他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事事都要经她之手。苏佩昀在她看来,一定不是够格的女子。她太温柔,太弱不禁风了。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国宗隐秘,婚礼之事不能大兴操办,而他想要给她一个像样的婚典。
叶唐安以前一直很认命,直到如今,才对自己这个身份心有不甘。原来有所牵挂,才会有所追求吧。
两个女孩子一直呆呆地站在一旁,没有一句插嘴。朱泠眼眶红红的,脸上却带着向往,而殊墨低着头,若有所思,一如往常地一幅看不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