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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大的石头,强横粗暴地灌进郝强的嘴里。郝强的腮帮子被石头挤得胀鼓鼓的,他感觉到自己的口腔仿佛马上就被挤破了。难受之极的他猛烈的摇头,想把石头吐出,可是,他的头被毒蛇和蜈蚣死死地按住,那能动得分毫?
“小子,滋味不错吧?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蛤蟆阴仄仄地笑道。他那被郝强咬伤的左脸,留下了一个不规则的小坑。幸好他见机早躲得快,只是被郝强咬掉了一小块皮肉。但是,血却流了不少,左脸染成了一片红。看上去很是恐怖狰狞。
身体被绑,头被按住、有说不出的郝强,虽然一腔怒火,但却是无可奈何,只能怒目圆瞪。
蛤蟆从身上摸出一坨皱巴巴的卫生纸,展开、抹平、折好,左手用卫生纸按住伤口,右手点着郝强的额头,说:“小子,狂呀!怎么不狂了?你放心,有你好受的。刚才只不过是开场,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着,蛤蟆右手捏住石头的尾部,轻轻往里一推,石头前段正好卡在郝强的咽喉处,呼吸的通道被堵住。呼吸被强行中断,强烈的窒息令郝强的全身痛苦地剧烈地扭动,喉咙艰难地发出短促的沉闷的半咳声,一串串眼泪从眼睛中涌出,只几分钟时间,郝强的脸便开始变成了乌紫色。
郝强的眼前渐变黑暗,正当他意识开始混胡,眼看就要断气的时候。石头突却一松,清醒的空气又能在气管里流畅。郝强又从死神的门槛里退了出来。他的嘴被堵,只能紧缩鼻孔,拼命吸取空气填塞充实瘪扁的胸腔,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重见光明。
蛤蟆脸上露出邪恶的狞笑,那是一种残忍的兴奋:“小子,好玩吧?和我斗?你就得有面对生不如死的觉悟!”
倔强的郝强虽然口不能言,只能怒视着蛤蟆,但盯向蛤蟆的目光,却象两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好!有种!我们再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挺得多久!”看到郝强不肯低头,蛤蟆咬牙切齿地说道。
蛤蟆兴趣盎然地玩起残酷的游戏。而郝强却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生生死死的折磨。
“大哥,快点完事吧!万一有人发现就糟了!”蜈蚣的手都按酸了。三人中年纪数他最小,胆子也最小。他虽然是个街头徐混,小打小闹是经常参与,但象“大背头”这么残忍的事,他别说做过,就是看也没有看到过,良心未泯的他不禁有些心软。
烂尾工地虽然少有人来,但并不是绝对没人。工程停工的消息一传开,建筑工地上的设备、材料,变成了灸手之物。胆大的用汽车拉,胆小一点的用板车拖,胆子再小一点的用肩扛。几番清洗扫荡后,便是一大帮拾荒者的“围剿”清场。现在虽然过了一段时间,可也难说还有个别捡垃圾的,来碰碰运气,希望能捡到些“残羹剩菜”。
蛤蟆瞪了蜈蚣一眼:“就你胆小!”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看了一下微微喘息、精神萎靡的郝强。说:“他这熊样再玩也没有啥意思。好,就最后一次,解决了他!”
可是,蛤蟆做梦也想不到(如果知道,他的肠子都要悔青!),那一小坨在郝强嘴中折腾不已“鹅卵石”,被郝强的唾液浸润稀释下,竟然溶化龟裂,只剩下嘴唇边的一角,还保持着石子的摸样。
蛤蟆将石子又是轻轻地往前一送。这次郝强却没有窒息感,他只是感觉到鸡蛋样的石头,在自己的口腔内,“哗”地破碎,一个软里吧唧蛋黄似的小圆球,带着不少干涩的泥沙,“嗖”地溜进自己的食管,一下滑落到自己的胃中。
“咳!”一声短促的呛咳,郝强满嘴粘稠的泥沙猛地喷出,喷得喷蛤蟆满头满脸。
蛤蟆抹了一把肮脏的脸,直起身,气急败坏地狠狠地踢了郝强一脚:“妈的,都要死了,还想害我!”
郝强的身体象一截毫无知觉的木头,被踢得在地上翻了两个滚,又僵硬地停止,而后一动不动。
“死了?”“大背头”三人对望了一眼。有些疑惑的他们蹲下查看,看到的却是郝强的嘴内空空如也。怪事,难道石头被他吞进肚子里去了?
那小小的圆球就象一块燃烧着的火炭落入郝强的胃中,郝强只感觉到“嗡”的一下,肚子一团烫热,就象是着了火似的,正在灸热剧痛暴风雨般地袭击全身之时,又挨了蛤蟆重重的一脚。被折磨的虚弱不已的郝强,如何承受的了?于是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三人以为郝强死了。从没干个杀人勾当的他们,齐齐地惊跳而起。
“妈呀!——”个子单薄矮小的“蜈蚣”,扯起脚就朝着早无门框的工棚门外跑去。
脸色也有些发白的毒蛇,一把拉住蜈蚣:“你往哪里跑?想早一点死?!”
三人中还是蛤蟆最镇静。他剐了蜈蚣一眼:“他死没死还不知道,你就吓成这样?真不知你是怎么混的!”说着,伸出微微打颤的手探向郝强的鼻孔,接着,手猛地一个哆嗦:“没气了?!”
“怎、怎么办?”蜈蚣的脸上已无血色,声音结巴发抖。
“快!你们快把他抬到车上去!我来打扫现场!”蛤蟆毕竟比毒蛇和蜈蚣多喝了几滴墨水,看了几本侦破的小说,知道一些犯罪的常识。
蜈蚣听了,头惶惶地乱摆,他可没这个胆子。
无奈之下,只好力气最大的毒蛇,双手托茁强的腋窝,蛤笸蜈蚣分别抬起郝强的一只脚,朝面包车上搬运。在抬起郝强之前,蛤蠊非常谨慎地先走到门外,四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
在面包车内,蛤蟆手忙脚乱地解开捆在郝强身上的绳索,然后缠绑在郝强的腰部,又吩咐毒蛇:“去弄一块重石头来!”
毒蛇七喘八喘,费力地将一坨篮球般大的石头弄上车。蛤蟆将石头捆绑在郝强的身上:“走,去棺材潭!”
悠悠的莽江穿过县城直流而下,在废弃的工地处朝左拐了个大弯之后,形成了一个名叫“棺材潭”的深潭。“棺材潭”水碧潭深,是以前不贞女人被沉“猪笼”的地方,是那些可悲又可叹的女人的葬身之处,故而得名“棺材潭”。
这时,正值下午三点左右,艳阳斜照,烈日炎炎,公路上车辆稀疏,行人稀少。急驶的面包车很快即绕过工地,来到“棺材潭”边。
“毒蛇,蜈蚣,你们先下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
“大哥,潭边鬼都没有一个!”
——“噗通!”一声水响过后,潭水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