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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怎会有女子来这迎朝殿?”
听到这里,宫式微不仅有些紧张,紧赶几步,追上了最前面的宗政祺。
自顾走在前面的宗政祺一言不发,面若冰霜。宫式微心里一沉,她向来是知道宗政祺的,每当他摆出这幅表情,便是他暴怒隐忍的边缘;
何事惹的宗政祺如此恼怒?因为方才的四皇子?因为自己坏了宫规?宫式微想了又想,并没有得到个原因,她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拉扯宗政祺的衣袖:
“祺?”
宗政祺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的回头瞧了宫式微一眼,右臂一抖,震开了抓在衣袖上的手。
宫式微伸着手愣在原地,宗政祺那眼神中赤裸裸的写着厌恶二字。为什么是厌恶?只是因为自己撞到了那四皇子?
宫式微眼里盛着那眼神,心里缩成一团,一步不敢再上前。
永乐宫中,编钟鸣响,鼓乐相合。
后宫妃嫔早已等候在那,宫式微进了去,才发现,屋里的人早已整整齐齐的落了座,哪还有自己的位置。
宫式微站在在众人的目光里有些手足无措,茫然又有些期待的看着上首座的男人。
宗政祺自顾的坐在了坐首的位置,分毫没有给她一丝回应。周遭那些越演越烈的漠然、鄙夷、幸灾乐祸的样子让宫式微涨红了一张脸,她慌不择路的四处打量,最后讪讪的选了远处婢女的位子席地坐下了。
宗政祺的不悦,让整个宴会弥漫着层层凝重的气氛。
“圣上,是什么让您龙颜不展?”娇嫩的少女吐出不甚标准的中原话,“不如让哈寇珠为您跳支舞。”
宫式微目不转睛盯着这个被称之为突厥第一美人的哈蔻珠公主:十尺的绉纱根本掩饰不住那婀娜的身段和呼之欲出的汹涌;她一身白皙的肌肤衬着浅棕色的卷发加之突厥人特有墨绿色的眼珠,这谜一样风情的异域美人任哪个男人也很难把持。
上首位的宗政祺饶有兴趣看着下面的尤物,他轻轻地抬了下手,那美人便轻盈妖娆的走上前,绮丽的倚坐在宗政祺脚边;永乐殿本就是宗政祺宠幸后宫妃嫔之地,装饰也偏于魅惑,隔着荡起薄纱,宫式微依稀可见二人交颈缠绵。
宫式微心中一丝酸涩,反口咬住了下唇,她深吸了一口气,掩饰般别开了头。宫式微不知道如何才能无视那上首座的靡靡景色,只能低头不停得向口中填着食物,虽然,如同嚼蜡。
在这后宫的盛宴中,宫式微终于见识到了宗政祺的后宫储备,虽然与古书所记载的三宫六院相差巨大,却也有十人之多;宫式微细细的端详宴席上的每个人,那些在座妃嫔无一不是笑的仿佛龙榻上是自己一般开心,即便,是那日一面之缘的皇贵妃上官幼仪。
又一曲将尽,殿前的舞娘们翩然撤回,临末的舞娘一个翻袖将宫式微对面桌上的酒樽掠翻,目光聚集在前的人们根本注意到:那哈蔻珠公主带来的侍女,利落的出手一接一放,将那酒樽又重新立于桌上,点滴没有洒出。
这凌厉的动作让有些萎靡宫式微立刻清醒了过来,旋即在纱后细细打量对面那二人:自己虽没有吃过猪肉,但还是见过猪跑的。宫式微虽不会武功,但在那世多少见过些武者,那二人动作虽然轻柔却暗含内劲,眉眼即便低顺却难以掩盖眼中的精光灼灼!
“这二人分明是练家子!”宫式微脑中一泠,心中有了些筹谋。
“咯咯,嘻嘻!”
做作而夸张的笑声又引得宫式微再次注意了上首位的二人,方才宗政祺渡了一口酒给渡怀中的美人,惹得美人娇笑着俯倒在宗政祺的膝上。宗政祺伸手探入那美人颈中,搔挠着。那动作撩拨而自然,轻车熟路,亦十成的享受。
这时的宫式微早已顾不得心中翻涌的满腔的醋意,焦灼的望着上首的宗政祺,她现在只想借了空子去告诉宗政祺这贡来的美人绝非看上去这般美妙。只是……宗政祺几乎不去看座下坐立不安的宫式微。
直到近乎子夜,宗政祺才一手揽着怀中的妙人儿醉醺醺的起身,眼见着是向后殿寝房晃去;宫式微顾不得许多,看准了时候,起身斜下里一步挡在他身前:
“宗政祺,我有话要和你说!”
这一句掷地有声,周遭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单单是直呼当今皇上的名讳就是重罪!
宗政祺抬眼看着她,眼中满是透不进一丝光亮的漆黑;酒意中,眼前的女人与那时决绝离开的她重叠于一处,如神仙眷侣般的二人携手相去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宗政祺突然一手粗暴的捏住宫式微的下颌,
“朕不想听你的话!”他手中一个用力,将宫式微拽到眼前,“你也休想说离开朕的那些话!宫式微,朕告诉你,你只能留在朕身边,望朕万里山河,育朕皇族子嗣。”他顿了一顿,狰狞一笑,“伺朕宠幸后宫佳丽三千,如何?”
宫式微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人,这句话让她觉得宗政祺是如此陌生,一念的恍惚令她晃了一晃,随即,反手用力的甩了过去:“宗政祺,你无耻。”
这一巴掌并没有打的下去,宗政祺狠狠的捏住她的手腕,冷笑着拖着宫式微连着突厥公主一并入了寝宫。
门外簌簌的下起秋雨来,很快台阶上就积了薄薄的一层。这一夜过的何其漫长,一方是芙蓉帐中,春宵苦短;而另一边,则走走不得,留留不下;门边角落里的宫式微用手死死的捂住耳朵,努力不让自己感受,努力让自己遗忘这一切的一切。
天边渐渐浮现出了浅浅的蓝色,床帐中的男人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寝床上的艳丽美人早已被卷走,只留下帐内隐约的淫靡气味;男人突然想起什么,隔着帘子顿了一顿,他伸手披了一件白色的中衣,掀了帘子站起来。
门边的女子似乎沉沉的睡着,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寝床上,他用手细细描绘着她的轮廓,眼中是内疚、是不舍、是爱恋,最终化为深深占有。许久,他将头深深埋在她的颈边……
打从这日起两人便开始了冷战,宫式微将自己日日关在沁凝宫中,而宗政祺也不再踏入一步。整个后宫中都传遍了这位冷宫中的姑娘失了宠。
虽然当今圣上并没有什么言语,可这宫中的人都颇有眼力见的。这沁凝宫的人又只剩下原来那四五个老人儿,连待遇很快就差了下来:烧地龙的火炭从银丝炭变成了火炭,量也不甚充足,这冷宫着着实实的冷了下来。
宫式微本不会在意这些,但是现在,宫式微艰难的翻了个身,又摸了摸额头,苦笑了一下。也许是那夜着了凉,自从那日的第二天,她便发起烧来。
宫式微觉得自己烧得厉害,连头都十分的不清明,她低低的叫道:“环儿?环儿?”
“姑娘?”环儿进了屋,见宫式微这摸样吓了一跳,“姑娘你还好吗?”
“环儿,给我倒杯水,顺便帮我唤大夫过来。”
那环儿愣了愣,半晌没动,宫正当式微有些奇怪的时候,那小丫头却突然笑的厉害,“我的姑娘,你是在说笑吗?自我从甘露宫来这儿,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环儿搓了搓手,“姑娘,你也别记恨我,记着下次投胎别来这儿非人的地方。”
说完,就这么得意的走了,临走竟还不忘在门外落了锁。
病恹恹的宫式微独自躺在床上,喉咙干的好想要着火。胸口的刺痛让宫式微闷闷的又咳了两声,喉咙的腥甜味让她没忍住一口喷到了地上,满眼刺目的红色。
宫式微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流失,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竟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她挣扎着爬到了门边,用尽最后的力气拍着门,声嘶力竭的喊着:“来人!快来人!有人吗?”
眼看着前几日还热络的院子如今像荒废了一般空无一人,空旷冷寂的庭院让宫式微眼前闪过无数个在冷宫中绝望而死的画面,她抬头望着这阴冷的房屋,打从心底冷了下来;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众人都认为这冷宫的主子惹了圣怒,又失了宠,走的太近保不齐哪天就掉了脑袋,所以,悉数都躲了出去,任凭生死。
宫式微后来自己都想不出是如何熬过那看似短暂却又漫长的两天。她拖着高热的身体翻过后窗采到那几株药草,又勉强爬出狗洞进得沁凝宫的小厨房。
宫式微打从来到这里便没有用柴生过火,更没用灶做过饭。此时,她手里拿着火折子发呆,窗外的风猛的刮了进来,火呼的就蹿了起来,宫式微手一抖,连着折子一并扔进了灶台,火折子点燃了灶中所有的柴火,火势却出乎她意料的凶猛,还不等放在锅里的米变软,当中的水就已经寥寥无几了,宫式微捧着手忙脚乱的抢救出来的仅有的一小盆略有些糊的水粥,一口一口的啜了进去。
“这雨……真大啊!”
宫式微抹了把脸,静静地看着深秋窗外的雨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