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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屈肢葬是什么?”秦挚不懂,听着好像比平时学的还难。
“是一种镇压邪祟使其不能作恶的古葬法,相传殷商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宿白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尸体需俯身朝下,佝偻着后背,身子蜷曲,如同下跪,曲折认罪,再用用铜钉钉死,葬在棺材里。”
被镇压的魂魄永远无法“**”回往生,对无辜的人而言,这种葬法实在太残酷了。
“断绝阴阳气,象征伏罪。”华灼补充道。
“这……”秦挚皱着眉。“薛嫣红没有做过恶吧。”至少目前看来,薛嫣红生前真没做过值得这般惩罚的坏事。
“我觉得我应该去找那位张大师谈谈生人。”宿白咬咬牙,眼神格外恶狠狠。
宿白那模样,绝不是想找张大师谈人生,而是想毁了张大师的人生。
“要不……我们先把棺盖合上?一直晾着也不是办法啊。”秦挚弱弱的提议。
薛振华附和的点点头,并手语问了问宿白,是不是薛嫣红的情况很糟糕。
“放心,她没事。”宿白微微摇头,那股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做这行的,总是能看到许多阴暗面。
不管能不能习惯,都要慢慢习惯。
有些事必须去习惯,却绝不能麻木。
“合上吧,如果可以,最好能给她换个墓地,这儿的风水不错,但不适合她。”宿白环顾周围的环境风水说。
“你还懂风水啊!”秦挚很是惊讶。
“你应该问问有什么是我不懂的。”宿白笑道。
“这话用在华灼身上更合适。”
“也对。”宿白很是认同的点了头。
秦挚要合棺,华灼却不肯再帮忙了,秦挚有点傻眼,棺盖虽然不重,但架不住腐烂的厉害啊,他担心一个用力不小心,就把棺盖弄碎了,所以还是两人合力比较好。
可惜,华灼就是站那不动,将不动如山发挥到极致。
秦挚的心有点痛,他一直以为华灼是好人的……
“有什么问题吗?”宿白多少了解一点华灼,偶尔能勉强看出他那呆木木的表情里表达着什么。
“五脏六腑对应五行气,这里没有气。”华灼盯着棺木,发呆好一会儿才回神回答宿白。
华灼的言语态度总是很淡,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种迷之笃定。
更夸张的是,那种“迷之”会传染,会让他们莫名的产生迷之信赖感。
肾属水,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脏器与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不仅在中医界较为常见,在玄学道法里也一样。
不过华灼说的气,指的是五行脏器的气,棺木一直被铜钉封死,里面的气也被封着,最近薛嫣红才冲破封印,按理来讲,棺木里应该会残留着五行脏器的气。
但此刻的棺木里,除了煞气还是煞气,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能看到五行之气?”宿白可以说是非常惊讶了,五行之气相当玄妙,存在于自然界、存在于生物体内,哪里都有五行之气的存在,可能用肉眼看到的人却极少。
哪怕是拥有先天阴阳眼的天师,也很难看到五行之气。
根据宿白的了解,几千年前好像出现过一位可见五行气的天师,不过却英年早逝了。
“嗯。”华灼点头,露出“很难吗”的眼神无声询问。
宿白笑了笑,动了动手指后握拳,忍住了指尖的洪荒之力。
“师傅,能浅显易懂的解释一下吗?”以防挨训,秦挚很识时务的称宿白一声师傅。
“有哪些脏器与五行对应你知道吧,属水的肾,属木的肝,属火的心,属金的肺,这些脏器都没了。”所以这里没有水、木、火、金的气,而且从迹象来看,这些气还活着……
“没……没了?”秦挚不太懂。
“薛嫣红死后不久,有人把她的心肝肺肾拿走了。”宿白眉间微皱,若不是华灼提醒,她真有可能忽略掉这点。
宿白的话让秦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让薛振华喉咙里发出阵阵嘶哑的声音。
“……合上吧。”良久后,宿白深出一口气说。
宿白破了俯身屈肢葬,让薛嫣红的白骨端正舒服的躺在棺木里,华灼和秦挚抬着棺盖,合上棺木,拿着锹填土时,华灼突然被土里一块亮晶晶的东西吸引。
华灼拨了两下土,把亮晶晶拿了出来,是一块不规则的七彩水晶,碎裂痕迹很明显,但仍不影响色彩的耀眼。
“这是啥?”宿白凑过去看了看。“挺像碎了的吊灯装饰啊。”
华灼盯着七彩水晶块出神好久,仿佛陷入某种境界,又或是某种回忆。
良久后,华灼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很重要。”
因为格外重要,所以要贴身放好,不能丢……绝对不能弄丢!
认识半年了,宿白还是摸不清华灼的脑回路,似乎什么都没想,似乎只是遵循本能。
“还是回去想办法开了你的棺椁吧!”宿白拍了拍华灼的肩膀说。
说起华灼的棺椁,宿白一直抱有极高的研究心态,只可惜啊!那棺椁不止看起来高大上,外面还缠绕着锁链,特结实、特严实,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撼动其分毫。
好像她曾经开了华灼的棺椁,是一场梦。
回到酒店,宿白倒头就睡。
秦挚在县城里溜达时,听说柳田县派出所遭贼了,奇怪的是贼什么都没偷,只是将派出所搞的乱糟糟,值班警察当晚一点动静都没听到,睡的像死猪一样。
更奇怪的是,派出所正门悬梁上,不知何时挂着一根血淋淋的绳子,轻轻一碰绳子就断了,落在地上发出一股极为难闻的腐臭血腥味。
回去后,秦挚就把听说的和华灼说了,在他看来,虽然华灼爱放空、爱发呆,但却比宿白要靠谱,在答疑解惑方面尤为突出。
华灼坐在套间沙发上,微微仰头盯着天花板,短暂的出神发呆后,他缓缓转头看向秦挚,不紧不慢的说:“万劫不复。”
这四个字令秦挚着实一愣,哪哪都觉得很懵。
华灼不知道秦挚是不是听懂了,反正他已经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表情呆呆的,眼睛里有几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