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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进了邮局,向高条案工作台里坐着的那位女士说道要买邮票,这位女士三十多岁的样子,见了玉妹说道:“你是北京学生吧?给家里寄信?”
柳玉妹忙回道:“是的,给家里寄信。”
女士说道:“我是从北京调来的,今后进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吧!”
柳玉妹很惊讶,问道:“原来,还有在这城里工作的北京人,真的很媳!”
女士说道:“你是新来的知青,老知青没有不认识我的,这城里工作的北京人也仅有我和黎佳玉两个,来这县里所有北京人都在农村务农。”
离开邮局,邹红云说道:“我记起了黎佳玉提起过邮局这位北京人,据说她是中学老师借调到教育局负责送毕业生到农村插队。因护送六五年的毕业生到这里插队落户,恰巧有一位女知青患了急性阑尾炎,由她到县人民医院陪护,其间认识了做手术的外科医生,这位老师闪电般和医生谈起恋爱,因医生不能进京,这老师只好抛下她的守寡的母亲到小城来和医生结婚成家,听说那医生是离过婚的,可这位老师在家中还是独生女,为了爱情放弃了大城市的优越生活和好的工作。她的故事挺传奇的。”
柳玉妹说道:“咱们今天还去广播电台看黎佳玉?”
邹红云说道:“她那里戒备森严的又只有她一位播音员,就不打扰她了,即是要看冬娃,就直奔主题吧。”
按照冬娃说的地址,走过大街进入一条窄巷,有了进入北京胡同的感觉。找到门牌号码,见是一个中等大的门楼,两扇黑漆大门已斑驳陈旧,台阶很高,门坎也很高,门是虚掩着,玉妹性急,登阶推门而入,邹云在后面说道:“你好鲁莽,这样猛地进去,还不吓坏了冬娃?”
进了院子,下了高台阶,见约有几百平方米的地面铺的青砖已是磨损的凸凹不平,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院子中间,见三面有房,唯南墙空着放些杂物。北房还是两层青砖小楼和村庄的格式一样,上层是放粮食和杂物的,不同的是村里大多是土坯垒墙,这房子显然都是青砖所砌还有很多人物石雕。东西厢房矮了半截,像是耳房。想着冬娃该住正房,柳玉妹就直奔北房而去,却见冬娃从西房掀竹帘而出,盈盈笑脸,忙悄声说道:“小玉妹,你走错门了,那是贺医生的家,他刚从医院值夜班回来,正在睡觉,快到西房来。”
邹红云见状一言不发跟着冬娃进了西房,那柳玉妹纳闷的说道:“怎么新娘子不住正房呢?”
邹红云小声道:“知道你是女高音,这里不是永东村,没听见有人睡觉吗?”
柳玉妹好奇地进了西房,见这三间西房,收拾得相当精致,不但窗明几净,那占满一间房的砖炕上铺着崭新的红白格床单,西墙叠着有六条织锦缎的被子,红漆的梳妆台镜子擦得脸上的毫毛孔都看得见。一个红漆大衣柜摆在梳妆台旁边,靠东墙放着一张同色的写字台上面还有蓝白瓷的笔筒,里面有几支钢笔圆珠笔和铅笔。东墙靠窗一侧有一个门洞,玉妹好奇地探头一看像是加壁墙,里面可真的很大藏着粮食杂物,都是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冬娃对邹红云本来就很羡慕,见两位女学生来访,有些受宠若惊,倒水送糖,忙得不可开交。六月天气,外面虽是很热,房间里却很阴凉。冬娃穿着粉红底白细格棉布长袖小衫,乌黑的短发,齐眉的刘海衬的笑脸更加娇柔细嫩,邹红云说道:“真的不像是村姑,看你这亭亭玉立的秀气劲儿,倒像是刚从大上海来的时髦女郎。”
冬娃笑道:“俺这个走一步三喘气的病人,让你夸的要晕啦!”要论能说会道,谁也比不过北京人。”
邹红云笑道:“不是北京人能说,我这是如实的表白,一个猪八戒我是不会夸成是西施的。另外我也很好奇,这院子不是你爱人的吗?怎让邻居住了正房?”
冬娃道:“你不晓得,俺女婿只有一个姐姐,父母都在省城工作,这家就留给他。偏他又参军,之前有医院的贺医生租房,他自然是把好房租给人家啦,现在虽是有了邻居,也还空着三间东房,放着杂物。饭桌也摆在东房。俺住着三间半西房也够用啦!又不是在村里,需要放很多农具。”
正说着话,见一位老妇人掀帘进来,看年龄应是五十几岁,但体胖面黄,大腹便便,行动迟缓,看五官虽是早已衰老变形,却依稀可见青春之时的五官精致和俊美。未开言先满脸堆笑,虽是人老珠黄,那眼神却充满妩媚,先笑道:“听门响就知道是冬娃的客人,这两位是你娘家的小伴儿吗?”
柳玉妹听她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声音极其悦耳,简直不可思议这么柔美甜润的声音竟是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年人口里发出的。
冬娃也笑道:“婶婶快请坐,这两位不是小伴儿,是去年刚来村里的北京娃,是新伴儿。”
邹红云见说,忙答道:“阿姨您好,我们进来,惊动您啦!”
老妇人说道:“说哪里话,我在家中很少出门,那贺医生值了一夜的班,躺在床上闭眼就是深睡不醒,雷打不动呢!我是闷了,见冬娃有客来就想凑个热闹呢!”
冬娃向邹红云介绍说:“这位是贺医生的夫人,贺医生可是远近闻名的好医生,不但医术好,还是用最便宜的药治难治的病。百姓有口皆碑的。”
贺夫人说道:“何止呢,这家县人民医院,还是贺医生创办的,当年十支注射器,两把镊子,就开诊了。你们还不知道,贺医生可是黄埔军校的医官,可是给很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看过病的,不是我要回家乡。他就留在大上海啦。”
柳玉妹羡慕道:“贺医生医术高明,又见过大世面,还这么体恤贫民百姓,用最便宜的药最准确的治疗方法为人民服务,真得让我肃然起敬!”
那贺夫人听了,把目光转移到柳玉妹身上,上下打量了许久,走上前去拉起柳玉妹的手,抚摸着说道:“你一定就叫柳玉妹啦!常听冬娃提起你,说你还是个刚脱奶味儿的小女娃子,今日见了果然是稚嫩的小桃花骨朵,虽是成了型,那气韵里分明是少年儿童,还没开窍。这么年幼,你的父母有什么难言之隐?竟是有勇气放你离家出走,到千里之外的田里受苦受累,看看这嫩骨头嫩肉的,我看着都心疼。”
柳玉妹忙解释道:“阿姨,不是父母不养我,是我自己要独立生活的,人总不能靠父母养一辈子,赶早不赶晚,给父母减轻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