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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的回应来得很快,不过两天后,余家便传来回信,说要在余家与她见一面。王宫到底人多嘴杂,不如到余家大宅中,多少能控制些变量。
六王女扫过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女官,思考着这次该带谁出宫。这事算机密,可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该知道的。
越落手捧着最近递交上来的卷宗,禀报她做出的决定,青音默默地站在一边,明显地心不在焉,最近才加入的张幕低垂着眼睑,听着越落的汇报。
或者她该自己去呢?她身边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操心了,她是否应该早早地开始习惯这些?六王女转动着手里的碧玉钗,默不作声。
等越落交待完她事情,六王女开口道:“最近不管是殿里,还是军队里,似乎都有些过于松散,你们两个注意点。年关将近,别闹出什么事来。”
这里说的两人,自然是越落和青音。越落立即回了声“是”,青音则是失神了会儿,在越落的提醒下,才慌慌张张地答了声。
六王女将碧玉钗放在一边,手撑着下颌,问:“青音,在想什么?”
“我......”她如往常般想要直接回答,可是停了一下,换了口吻道,“没有,只是有点恍神了,请殿下恕罪。”
张幕吃惊地看向青音,这摆明了是对六殿下有气,她怎么敢说这种话?
果不其然,六王女脸沉了下来,这样敷衍人的话,没想到有一天竟从青音的嘴里说出来。
以往青音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定是马上认错了,可是今日的青音仍是赌气般多说一句的意思都没有。
六王女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就是觉得自己就没帮傅飒嘛,所以心中不满,她又藏不住事,说话的时候自然表露出来。
虽然对于这样的改变,六王女早就预料到,可是当生活真的在上演时,她又觉得自己到底为何要受这样的气。
即便心里知道,可是面上她却不能透露出任何不满,在高位者,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为物喜,不为己悲,才能让底下的人随时随地相信你的判断。
她瞥了青音一眼,看到越落扯了扯青音的衣袖,冷哼了声:“今日便算了。”
最后她还是带着张幕离开了王宫。
明明是青音自己发脾气,可是看到六王女这样不管不顾地带着张幕离开,青音心里又有些酸了,嘀咕道:“怎么带着那个张幕出宫,她可不会武......”
越落站在她身旁,无语地摇了摇头,端着那些卷轴回到了一旁书房。
和余长老的会面在下午,六王女一生气上午便带着人离开了王宫,一出来竟是不知到哪儿去。
当外头的侍卫问她要去哪儿时,六王女毫不犹豫地吐出“神殿”二字。
间隔这么短,她又来了神殿,国师猜到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心神大乱,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六王女气呼呼地冲进他的住所,一屁股坐在茶桌前,满脸都是愤怒,却一句话都不说。
国师看向小跑着跟在她身后的张幕,问道:“你家殿下是受谁的气了?”
张幕不敢开口,偷偷地指了指她,做了噤声的动作。国师会意,叫她先退下。
六王女刚才就听到他的话了,见他摒退其他人后,才跟倒豆子一样地倒出自己的苦水:“我当时就说了,只要她离开六王女殿,就和我没关系,她背叛一次,背叛两次,难不成我要一次次原谅吗?”
看来是那位原青乐、现傅夫人的事情。她的事,他也有耳闻。的确是个有才能的人,将新王的后宫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前有协助国王出征西南的功劳,后有善心帮助难民重新获取食物所积下的名望,若不是出身差了些,她倒是合适的王后人选。
“她求到我面前,凭什么我一定要答应?”这厢六王女孩子气地抱怨,可是说得越多,就越证明她对自己无法出手帮助傅飒的事情心存内疚。
国师没有阻拦她,等她告了一个段落,他才说道:“我想起来了,她曾托人来问过我,好像是什么病症吧,可是天下疑难杂症这么对,她这样遮遮掩掩,可能真是我无法治来的,我便拒了。”
六王女狐疑地看着他,按他那个别人想三步,他想得到三百步的脑子,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傅飒的吗?
“你下午要和余长老见面?”国师随口问道。
她点了点头,上头的气也差不多消了,整个人懒懒地趴在桌面上,眼巴巴地看着他,说:“对啊,太早出来了,给我蹭饭吧,国师大人。”
国师伸手摸摸她的脸,说:“好。”
话说回来,国师的性子是这样温和的吗?她以前总觉得位高权重的人大多是白皮黑心的,这不是说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而是他们要做的事情需要太多的权谋来实现,他们不得不做。
或许他在她面前,只是个戴着假面的人呢?六王女脑子里蹦出这么一个想法。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国师好奇地问道。
六王女吐槽道:“在你们医者眼中,我什么时候是健康的?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
国师看着他手下那张苍白的脸,的确,这样心胸开阔的人,却有他看不出、治不好的病症,如果现在问她,她应该还是不会开口吧。
心情放松地吃了午饭,六王女见时间还早,便在国师住所的书房里找了个软塌,叫人搬来被子,严严实实地将自己裹在里头,倒头就睡。
国师处理好神殿的公事,从书桌前站起,走到屏风后头,看到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表情很是满足。
他勾了勾嘴角,是有多信任他啊,这样没有防备地在他的地盘睡着了,也不怕他做点什么。
他伸手拨开她糊在脸上的头发,又帮她掖好被角,走出了书房,关上了房门。
守在外头的张幕有些冷地搓搓手,见他从里头走出来,连忙上前问道:“哥,殿下睡着了吗?”
“嗯,跟我来。”
张幕知道他要问些事情,立马跟上了他。
国师将她带到一旁的暖房,这里是他平日里做些手工的地方,一边是喝茶会客的地方,一边是各式工具,有些杂乱,可是种类繁多。
“如今你在六殿下身边,地位虽比不上青字辈侍卫,但她既然让你处理六王女殿对外事务,应该对你也是重视的才对。”国师让人端上热酒,递给她。
张幕双手圈着酒杯,说:“殿下重视我,我当然开心。可是,哥,你也应该知道,青字辈侍卫一个接着一个走,留下的那两个,我看对殿下也不是如以前那般忠心。”
剩下的两个,说的是那位大家都以为她才是六王女的越落,和那个今日给了六王女脸色看的青音。
国师心里有了计较,嘱咐道:“我猜测,没过多久,六王女身边应该会发生些大事,你要注意些,别让人钻了空子。”
“我明白。”听他这么一说,张幕脸色沉重了许多。
她心里纠结了会儿,才小声问道:“哥,你以后会和殿下成亲吗?”两人的关系虽没说破,可是她看在眼里。她哥哥那么骄傲的人,六王女殿下来,都亲自为她做羹汤,时不时还送上自己做的东西。这些事情,偶尔兴致来做一做,那叫风雅,顿顿都做,那叫厨子。
国师挑了挑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很迅速地答:“暂时不会。”
张幕皱着脸,问:“为何?是因为那个喻畏吗?如果你说要娶六殿下,就算是国王也没法阻止你。”
“她还没有敞开她的心。”或许心里是有他的,才会将一部分的情绪向他展露,这是他的幸运。可是还有太多的事情,她现在没有告诉他,这些隐藏的事情,注定了他们现在无法成亲。
“可是再这样下去,殿下可能真的会和那个喻畏成亲。”婚期越来越近,生米都要煮成熟饭了。
“放心,不会的。”国师意味深长地说。
张幕有些怂地缩了缩肩膀,虽然他很早便去了神殿,可是他那个性子,她可是吃过苦头的。
六王女睡醒的时候,书房里没有人,她掀开被子,呆楞地坐在软塌旁,刚睡醒,脑子有点转不太过来。
“张幕。”她小声地喊了句。
在外头听到响动的张幕推门走了进来,说:“殿下,您醒了。”
端上梳洗的东西,张幕扶她站起身,走到面盆前,伺候她梳洗。
“什么时辰了?”六王女问到。
“离您到余家还有点时间。”张幕蹲下身为她整理衣角。
“国师呢?”
“好像是神殿出了什么事,他过去处理了。”
六王女点点头,他向来忙碌,今天临时过来还能见到他的人,她也觉得有些惊讶。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六王女对张幕说:“走吧。”
走出书房,她们发现又开始下雪了,张幕将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扶着她走上马车。
余家大宅处在八贵族聚集的顶级贵族圈,周围的身份都不差,倒是和他们家族自视甚高的家风相配。
与木家粗犷有余,精致不足相比,余家更多注重的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感,什么东西都用罕见的,越是珍贵的越好。亏得他们家底蕴深厚,品味不差,否则不一小心就成了乡下土财主的感觉。
六王女从侧门下了马车,余长老领着人在此等候。
当六王女和余长老离开侧门,那些世世代代生存在这个大宅的仆人们才窃窃私语着,讨论着。
“那个小姑娘就是六殿下?气势真是逼人。”
“毕竟是领过大军,上过战场的,哪是一般人可比?”
“不过她今日来找我们长老,是不是有大事相商?”
“好了,闭嘴,不想要命了吗,这些事也是你们该讨论的?”
另一边,六王女跟着余长老走进他的书房,倒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相比她极少用的书房,这里显然是主人常待的地方。能放书的地方都放了,书桌上还有未吃完的点心。
余长老早就等着她的发话,一进来,他便迫不及待地问:“殿下,您说之前讨论的事情可以开始做了,是真的吗?”
六王女没有回答他,在客位坐下,说:“听说在之前几次削减军费的长老院会时,你投了反对票?”
他小大人似的坐在她一桌之隔的位置上,解释道:“目前岳国内忧外患,我能明白陛下的用意,可是丰国虎视眈眈,我们这样削减,是否会影响到边境士兵,这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这么说来你倒是为岳国着想。”六王女语带讽刺地说。
“每人都有爱护岳国的心,只是考虑的地方不一样罢了。”余长老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心平气和地说。
六王女忽然笑了:“你说的没错。”
她这一笑,倒是让余长老一头雾水,他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现在,我们可以正式开始谈那事了。”六王女坐直身子,一本正紧地说道。
在她进入余家一个时辰后,这个消息便有传到了国王的耳中。不是他派人注意她的动向,而是傅飒隐晦地说到这事。
傅飒跟在她身边多年,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六王女一改常态,从不接触那些贵族,到现在的主动去了余家,是不是证明了她已经开始行动了?至于目的,傅飒还不知道。
国王摸着下巴想了想,对她说:“我相信六王妹,她若是想做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情,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其实他更相信,她是在为未来铺路,为这个岳国的未来。
“万一......”傅飒见他这样,着急地想提醒他。
他牵过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比我更清楚她的为人。父王为了江山对她做了太多错事,我不想这么做。”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更紧张。她知道眼前的人欣赏这样的人,害怕他真的会对六王女产生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