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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善雾苦苦相劝,六王女还是没有松口,当年初四国王对全国宣布将进行自上而下的改革时,坚定站在他身后的六王女瞬时成了贵族们反扑的对象。纵使暂时他们还没有任何实际伤害六王女的动作,可是不仅六王女出行时侍卫增加一倍,连国王都劝她不要轻易出宫。
这次改革包括选拔官员制度,平民就学问题、鼓励商业等方方面面。其它的先不说,光时官员选拔制度和平民学子就学制度的改变,就已经让众多贵族们大呼反对。
如果改革成功,官员选拔将不再是家族推举,贵族包揽,而是用统一的推举制,从下而上推选各城优秀的人才,即便很大程度还是保持了贵族的权力,可是还是会有一些漏网之鱼,让平民一朝翻身,和贵族平起平坐。
另一个平民就学问题,六王女的红凤官学早有先例,导致了红凤军大半的权力落在了平民出身的学子身上,六王女的提拔,平民展露的才华,都让人无法小觑,可是正是产生了这些优秀的人才,令贵族们更加紧张。
因为之前六王女亲自说了军费削减从红凤军开始,这次平民就学也模仿了红凤官学,大多数的贵族们都觉得,这改革,六王女在背后着力不少。
得知这个消息的六王女心中大呼冤枉,关她什么事,这些可是国王和木非林自己想出来的,谁叫这些世家贵族们包揽了岳国的方方面面,想要在权力有所突破,就要找另一个势力平衡。
“王姐,余老大说,如果这次改革能够成功,岳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九王女因为训练晒得黝黑黝黑的,木夫人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都没让她白回来。
六王女玩弄着手里的宝石,说:“不过是鲶鱼效应罢了。”
“什么意思?”九王女疑惑,什么是鲶鱼?
国王是真的觉得平民智慧可以达到他重视的地步吗?并非如此。就如果她之前说的那样,他不过是想要平衡贵族势力,用平民这个鲶鱼,激起贵族的好战心,利用双方的较劲,选拔出更多可以用的人才。可以想见,年轻贵族们还会是议事厅的绝对优势者。至于平民,能有真正和贵族抗衡的实力,还需要十年甚至是二十年以上。
“其它的我不知道,可是鼓励商业这一块,应该会带给岳国更好的变化吧。”六王女避重就轻地说。
九王女歪歪头,傻傻地笑了笑,看来是没懂她说的意思。
“小九,你觉得武雄最近在军中还算称职吗?”六王女虽然没隔几日会收到他送来的汇报,可是具体的情况,还是需要有亲眼看到的人说说。
九王女沉吟了一会儿,回答:”我觉得最近军中很多人都是有意见的,虽然很多人还是按命令行事,可是多少还是懒散了些。”
也就是说,武雄还没搞定军中的人。六王女想着,时间不多了,是不是要她亲自下个命令,帮助武雄建立威信呢?她立即否决了这种想法,若是这样,武雄恐怕会更不得人心。算了,她还是让武雄自己解决吧,总归还有些时间。
年初四国王宣布了震惊全国的改革政策,年初五,六王女穿上女官的衣服,戴上斗篷,蒙上面纱,光明正大地坐上马车,来到了神殿。
她被神官引进国师的住所,踏进他的书房,看到他身边站着的那位老人,心中一惊,有些紧张地走上前,喊了声“大人”。
国师回过头,招手叫她过去,介绍道:“想必你应该见过,这是我爷爷,张家现任长老。”
六王女还未行礼,对方先躬身行礼道:“见过六殿下。”
她慌张地看向国师,见他鼓励地笑了笑,勉强定下心来,回礼道:“长老客气。”
三人各自落座,呈三角分布。六王女虽和他这样的长老有一面之缘,可是大多是点头之交而已,并没有真实面对面交谈,更没有斗智斗勇。她这点墨水,还不是不要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原本张幕将你的拜帖递给我的时候,我是不想见的。张幕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殿下却利用她,让我有点怀疑殿下的用心。”张长老低头看到圆桌上摆着的茶杯,又见他孙子熟门熟路地泡起茶,脸色有些莫名。他一辈子都是喝酒的,什么时候喝过这玩意儿。
六王女将帖子递给张幕时,便知道张家会对这事有意见,他们送张幕进宫来,是为了涨见识的,不是给人传话用的。
她温声解释:“长老和我从未有交集,若我随意派人送上拜帖,长老定是不会见我。张幕心思单纯,若我有心要利用她,能做的绝不只是如此。长老将人派到我身边,应该是多少对我有所了解,自然也该明白我这样做不过是真心实意想见您一面而已。”
“既然真心想见我,何必遮掩容貌?”张长老目光落在她的面纱上,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脱了斗篷,露出六王女殿的女官服,他倒是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打扮过来。
“长老知道,我自小树敌无数,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想杀我的人源源不绝,这次国王宣布改革,只怕想杀我的人会增加一倍。这样,我如何能不小心应对呢?”六王女的理由十分合情合理,不过她自己知道,不是这个理由。
“今日若不是我这个孙子开口,我还是不会见你。”张长老瞥了眼给自己和六王女倒茶的国师,“你们俩不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六王女不知国师是怎么在张长老面前说自己的,顺着他倒茶的手看向他,他倒完茶,放下茶杯,对张长老说:“爷爷,我为何会这么做,你不应该早猜到了吗?”
张长老没想到他还真就这样大方承认了,气不打一处来:“六殿下可是有婚约的人,你堂堂国师,要做挖人墙角的事情?”
“有何不可?爷爷不觉得我比那喻畏优秀多了?”国师不在意地喝了口茶,不疾不徐地说。
“你当然比那个小子好多了。那也不是你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原因!”
他们应该私下里还是有联络的吧,否则不会是这样熟络的样子。国师在外人面前都是高傲冷酷、多智近妖的形象,只有在他信任的面前,才会显示懒散的一面,比如下一手烂棋,比如说话懒散,比如亲自为人煮茶。
国师见他说个没完,打断道:“爷爷,今天你是和六殿下见面,不是来骂我的吧。”
张长老话音一落,转头便看见六王女带着笑意的双眼。他心中叹气,先国王早就有为两个人赐婚的意思,偏偏一个不愿,一个回避,现在倒好,给六王女赐婚后,两人倒是走到一起了,到底是什么孽缘。
六王女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刻意忽视了他们爷孙俩刚才讨论的问题,直奔主题道:“长老,您觉得国王陛下在昨日提出的新政策如何?”
“逞小儿之勇。”连先国王那样长期在位,作风强势的国王都没敢在他在位时提出这样冒进的改革,新王不过登基半年,就敢提出这样的改革,是想害死底下一批跟着他的人吗?
在他们的眼中,这样的改革自然是不符合实际的。可是偏偏她就是这么写下了,她不懂政治,懂的是故事如何发展,即便这是项不可能的任务,她也要尽能力在最小的损失下,完成剧情。更何况,她知道,经过这长达两年的改革后,岳国确实往好的方向走去。
她轻笑着点点头:“的确,在长老眼中,这是十分冒险的事情。可是在我的眼中,这是国王不得不做的决定。”
张长老也笑了,说:“殿下有何高见?”
“这两年岳国灾害频频,内忧外患,想必长老也看在眼里。若是岳国真如表面那样固若金汤,就不会出现需要盐苏城的杨城主和平民站在一起,想要釜底抽薪,利用叛乱来推翻贵族的事情,也不会瞒报灾情的事情。发现的是一个城瞒报,没发现有多少呢?”
张长老反驳:“就算是出现了这些个案,也不代表让平民参与政事是一件好事。”
“全国的贵族占人口的多少?最多不到万分之一,能在参与朝政的贵族更少,大约是十万分之一。要在这些贵族中,挑选出精英,担任重要职位,可不可以呢?当然可以,可是又有多少是鱼目混珠,唯一能拿得出的优点不过是他的姓氏呢?”六王女补充道,”我不是说贵族中无人才,而是能开放更多的途径,为岳国选拔人才,为何不可?”
“平民没有经过家族的熏陶,最容易出现身居高位后,为私利祸乱一方,到时候将会伤害更多的百姓。”张长老毫不客气地点出。
六王女点了点头:“您说得没错。可是,您也不能否认,只要给他们一个途径,总有一些为国为民的人会出现。这些人将来代替那些不着调的贵族,难道不是百姓之福?至于说到这为己谋私的问题,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会出现,我们可以商讨出相应的制度,设立第三方的监管,减少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百废待兴的时候,国王没有选择休养生息,而是挑起贵族的怒火,这样劳民伤财的事情,让人如何支持?”
“和您说的相反,国王正是为了岳国的休养生息,才努力降低军费的开支,转而投向民生方面,挖掘更多的人才,为国服务,从上而下,强大岳国的国力。国王选择了在登基这么短的时间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因为此事万分火急。”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对这次改革各方面进行了辩论,对自己觉得可行以及不足的地方进行讨论,有的地方两人毕竟理念不同,有所分歧,有些地方则因为听取了对方的说法,稍微有改变些想法。
张长老观察着在用心为改革辩护的六王女,她的眼中是对改革的坚定,她是真的相信,平民也能成为这个国家的朝政支柱的。
他终于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喉,说:“改革一旦开始,不仅是木家那个木非林,还有你,都会成为那些贵族的眼中钉。他们在国王面前拥有话语权,你们可能孤木难支,最后反倒是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虽然没说,可是六王女明白他的意思。此时国王还信任他们,自然会护着,可是当改革开始,贵族们肯定会通过各种渠道,将他们与国王隔开,一次两次不信,那就三次四次,说的人多了,他们这些参与改革的人,可能帮助了国家,最终却落个悲惨结局。
这样的例子,六王女在历史书上读过不少,也知道所谓支持改革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六王女沉默着,张长老抿着口茶,看向国师,见他神情淡定,似乎已经知道今天对话的结局是什么。
只听见她说道:“就算如此,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里的百姓,总要有人去做。”
张长老脸色复杂地放下茶杯,盯着这个还未真正成熟的女孩,她不躲不藏,与他对视,满是坚定,就如她每一次出征时一样的表情。
“你信她?”张长老没有问六王女,而是转头问着坐在旁边的国师。
国师没有犹豫,笑着点了点头:“爷爷,就算岳国只剩下一个真正为国着想,为百姓着想的王族,那个人就是她。”
张长老“嗯”了一声,没有说信还是不信。
六王女抓紧时间说:“所以,我希望长老您能在长老院开会时,为岳国的未来,为岳国的百姓,为改革投下一票。”
张长老撩起眼皮,问:“你怎么知道会有长老会召开?这事并没有任何风声。”
六王女说:“或许现在还没有,可是我愿意和您打赌,不久之后,长老会一定会召开,为的就是阻止改革的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