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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落,越落?“
女子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他。
“怎么魂不守舍的?”男子笑着问道。
她坐在南花园里那人常坐的位置,身边是新提拔上来的贴身女官们,对面坐着的是喻畏公子,就如那人每日在做的一样,享受着王族的一切。
“婚期将近,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要准备的东西大多都准备好了,他现在想问的是眼前这人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六王女想要什么。
越落轻轻地笑了:“没有什么想要的,一切都很好。”
在场的女官们看着两人如此,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满是笑意,她们自然是希望六王女能好好的,嫁个好丈夫,过上幸福的生活。今日一看,喻畏公子显然也是喜爱着六王女,两人琴瑟和鸣是最好不过的。
一直没有出现的青音在越落送喻畏出去的时候走了出来,脸色不是很好,没有往日开朗的笑容,整个人都是十分阴沉的模样。
见状,越落皱了皱,让她跟着自己进了内殿。
青音长叹口气,没有违逆她的意思。
“怎么了?最近常常见你心不在焉,也时常不见人影,是出了什么事吗?”越落拉着她坐下,有些担心地问道。
青音抽回手,不甚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衣领,说:“我去神殿了。”
越落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过还是强打着精神,问:“你去见她?”
她摇头:“刚到神殿,就被神官拦了下来。神官说,母神殿不欢迎六王女殿的人进入,请我们以后不要再去。”
越落恼羞成怒,拍了下桌子:“他们欺人太甚。”
“是他们欺人太甚吗?”青音苦笑,“我们本就做下了错事,被人怀疑理所应当。只是不知道殿下现在如何,是否恨我们入骨。”
听着她的话,越落的手越攥越紧,说她不愿面对也好,说她忘恩负义也好,她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那个人的消息。如果不是知道了那人是故意将位子让给她的,恐怕就算是闯进神殿,她还是会去要了那人的性命,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青音,这事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想着去找她。她不会见你的,你早该知道。”越落冷冷地揭穿那个青音不愿承认的事实。
“可是,你说过的,殿下是自己想要把位子让给你的,现在的结果是她料到的,或许她会了解我们是逼不得已,所以才……”
越落丢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别自欺欺人了。背叛就是背叛,她料到的背叛,就不是背叛了吗?”
同时,在木薪口中得知青音来过的消息,宿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说法。
木薪亲身体验过她对背叛者的态度,鉴于自己之前的种种做法,不敢在她面前说太多。她如今住在神殿,王宫里却没有任何关于六王女离开的消息,大致发生了什么事,动动脑子就知道。她既然还在这都城,应该就是想着如何重归自己的位置吧。
与木薪想的不同,宿淋并没有蜗居在神殿内,暗暗想着反击,而是收拾了会儿,便悄悄出了神殿,往红凤官学走去。
都城的一切事这样熟悉,可是一切也完全不同了。
宿淋穿着平民穿的衣服,头上没有任何宝石装饰,身上空无一物,只有一个隐藏在袖子里的手镯,看起来朴素得很。
当张绍在官学门口看见她的时候,她正低头踢着石子,跟孩童般玩得十分开心。
他走到她的面前,忽然出声道:“你是来找我,还是来踢石子的?”
饶是他这样突然出现,宿淋好像是没事人般,没有受到惊吓,大大方方地冲他一笑:“自然是找你的。”
几个从官学里走出来的学子没有恶意地调笑几句张绍,被张绍笑着否认后,笑嘻嘻地离开了。
“官学最近在做大的调整,老师们都很忙,所以我们也能放松些。走吧,去茶馆?”张绍还记得她爱喝茶的习惯,可能是跟着六王女学的,记得有那么一个说法,六王女因为常上战场,觉得喝酒误事,就改了这个岳国人的爱好。
她点点头。
在官学对面的茶馆大厅坐定,张绍叫了一壶茶,几个点心后,才问:“说吧,找我什么事。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宿淋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说:“哦,这衣服啊,因为我不是六王女殿的女官了,自然就穿回自己的衣服了。”
张绍不禁皱起了眉头,说:“怎么回事?你犯错了?”看她的年纪,根本还没到放出宫的时候,这么早就被送了出来,定是惹怒主子才会如此。
“不是,你应该知道,六殿下身边的女官都换了,我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宿淋编得有模有样的,真假掺着,“所以,我很快就要离开都城,开始四处游历。在离开前,我想来见见你。”
“离开都城?你不是长在都城吗?还能去哪儿?”张绍之前觉得她独自一人上路很危险,可是见到了暗地里保护她的高手,便明白,她看似是一个人,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今日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真的要自己一人上路,这样怎么能行。
正巧小二端上茶水,两人停下了对话。
等他走后,宿淋一面给他倒茶,一面说:“我不是都城人,只是小时候就被接到这里而已。如果离开这里,应该就是四处走走,四处看看吧。或许还能遇见很多有趣的事情。”
“不想成亲?”张绍说了一句。
宿淋本以为他是知道了什么,后来看他只是好奇而已,回答道:“应该是不会成亲了。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要去丽城走走吗?我可以让我的家人招待你。”虽然他只是小小的贵族,家中也算是清寒,但是多少还是能帮帮她的。是的,他认定宿淋是因为在都城待不下去,才找了借口说出去看看,其实是无处可去。
在一定意义上,他想的是正确的。
宿淋笑了笑,说:“谢谢你。可是今天我来,不是想和你说这件事。”
“那你找我做什么?”张绍拿起茶杯,尝了一口,还是喝不惯这口感,默默地将茶杯放下,吃着桌上的点心。
“你知道屏幽现在在哪儿吗?”宿淋不急不缓地问。
张绍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不是了解他与屏幽还有联系的事情。屏幽是红凤官学除名的学子,已经失踪多日,院长曾问过他知不知道屏幽的下落,他都答不知道。她许久不来找自己,一来便问这事,不会是六王女派她问这事的吧?
“你应该是知道的。他告诉你,他在丰国了吗?”宿淋又抛出一句话。
张绍犹豫了会儿,点了头。
“说了他献上了自己的财物给丰国丞相,只为在丰国朝中推动武力犯我岳国吗?”宿淋撩起眼睑,看着他。
许久,她下了定论:“看来是没有。”
他艰难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事?”
“屏幽的一举一动,六王女都派人看着。若是他安分守己,自然不会对他怎么样,可如今看来,他似乎并不甘于平凡,想要有一番大事业。”
“那你为何来告诉我?”
“你不是知道吗?他对你与众不同。”宿淋直接点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张绍有些黑的脸上微微泛红,看不太出来他是不是因为此事而不好意思,说:“你想我怎么做?”
宿淋奇怪地看向他:“什么怎么做?我不过是告诉你而已,至于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不管,这是你的自由。”
“我还以为你是来叫我去劝他的。”张绍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直接问屏幽,还是自己先调查,他心里没个底,恐怕还需要思考几日,才有结论。
宿淋嗑着瓜子,含糊不清地说:“那么大人了,还要别人一步一步教吗?算了吧,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她现在是无事一身轻,接下来只要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其它的家国大事,统统不归她管。是生也罢,是死也好,都按着他们走的方向前进着,唯一没有方向只有她自己。一个小人物,疲于每日的衣食住行,怎会有空想那些大事呢。
回到神殿的宿淋站在软塌旁,仔细清点着自己的东西,幸好她在卷轴上详细记了发生这次事情的时间,否则这些东西是拿不出来了。她的手抚过那凤凰手炉,知道她这回带了这东西出了宫,却没法带着这东西离开都城。
青影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看到她摆了一床的东西,问:“殿下,您这是?”
能正大光明出现的青影可能是因为许久不在人前出现,行为动作总透着一股傻气,和他那张精明的脸十分不搭。不过宿淋却觉得这样很好,至少他开始慢慢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和人如何相处,慢慢学习便好。
“我过几天就要离开都城了,我在清点东西。看来看去,好像只有衣服能带了。”宿淋托着下巴,苦恼道。
青影可不认为那位国师大人会轻易地放她离开都城。他看得很清楚,国师表面上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时刻注意着她的行动。早上她出去找了红凤学子喝茶,他远远便看见国师也在那儿附近,只是没露脸而已。至于他,他不过是履行保护殿下的职责而已。
他好意提醒道:“您这事是不是该和国师商量一下?”
宿淋好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要走,会不告而别?不会的,包括你和善雾,我都会提前说的。我这不是还没确定时间嘛,不着急。”
不是啊,不是说不告而别,而是那人会不会轻易让你走。青影在心里腹诽道,以前或许国师还会考虑到她身上还有婚约一事,现在她换了个身份,要嫁人的也不是她,他直觉认为,国师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宿淋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带后,轻笑了几声,十几年的生活,属于她的只有这些东西啊。想想也算是自己人品差了。
青影提了国师,这几日刻意在回避这个问题的宿淋内心纠结起来。他们一直有种默契,等她解决完婚约的事情,应该就会开始正视两人的关系。然而这样的解决婚约方式,恐怕连国师都没有料到。两人就此僵在原地,不知如何进退。
她早在动心时,就想到有这么一天,因此一直没有真正向他敞开心扉。她从未要求他喊自己的名字,表明的是她仍不能向他展示自己,那个不是大权在握,预知后事,被尊称为神女的六王女,而是一个普通人。她不知道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为了不让更多人伤心,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前行。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
国师靠着门,看着他们,说道。
青影见国师来了,请示宿淋的意思,得到她的点头,才退出了房间。
国师走到她身边,扫过榻上的东西,随手拿起一个发簪,插在她的头上,说:“想偷溜?”
她神态轻松地回答:“不会。我想走,肯定会和你说,不会偷偷离开。”
“我不让呢?”国师抚摸着她的眼角,说。
“你没法阻止我的。”宿淋抬头,直视他的双眼,“纵使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也没法阻止我做任何事。”
“这和你的病有关?”国师马上联想到他探查不出来的病症,她身上有太多奇怪的地方,即便是他,也无法猜透。
宿淋没有说话,走到窗边,窗口种着几丛花,有几只蝴蝶在上头飞着。她伸出手,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明明那手离花朵还有一段距离,几只蝴蝶好像被她的手吸引一般,扑腾着翅膀,慢慢往她的手上飞去。不多时,蝴蝶便落在了她的食指上,乖巧得好像本该如此。
国师没有发现她有任何特别的动作,她身上也没有任何异样的香味,她不过是走到一处,随意伸出手,刚才还在花朵旁的蝴蝶就顺从地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