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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越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语气十分犹豫。
“你确定自己是雀翎的主子？他的道行甚至在我之上，他跟着大人我不觉得奇怪，可你说你是他的主子……”
这话说得好像很瞧不起人，终于把一旁呆愣神游的众人给拉回了回来。
胡天头一个不服气。
“我不管你是不是唐越，是人还是鬼，但是你要是敢说我们老大半句不是，在场没一个会放过你。”
有他带了他，其他人也纷纷站出来。
“没错，你要是敢不把我们老大放在眼里，就算你是千年厉鬼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没错，反正都已经杀了那么多鬼了，再多一个怕什么？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唐越！”
“说得对，指南越不可能会用这样的态度老大，他要是指南越，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他坐！”
这群人来到荒郊野外，一个个都开始放飞自己，护起短来简直六亲不认的节奏。
程致欢唇角微扬，侧眸看向身侧的霍霆枭，靠近他耳边轻声说道。
“阿枭，他们该不会看上你了吧？这么掏心掏肺地维护你，还真是让我嫉妒。”
她觉得自己快要变成“柠檬精”了。
“你确定？”
霍霆枭闻言，冷酷的表情有些崩。
这么严肃的时候，老婆你突然说笑话，真的好吗？
程致欢轻挑眉毛，歪着脑袋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在担心。
哪怕她很希望雀翎可以安然无恙回来，可是如果要让他去身处险境的话，那她还是不想冒这个险的。
她的人，她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人的！
“阿枭，再想别的办法吧，我认真的。”
察觉她眼眸中的坚定，霍霆枭知道已经无法说服她，只是宠溺又极其无奈地望着她的眼睛。
“如果没有别的选择呢？”
其实他们都明白，但凡有别的办法，雀翎怎么可能会让他们用这个办法？
可程致欢不甘心这样，她看着霍霆枭，试图劝他。
“我跟很担心雀翎，可是阿枭，如果这样做结果超过我能接受的范围，我是不会同意让你这么做的。”
霍霆枭想要开口，却被她捂住了唇。
“阿枭，再等等，我们会想到别的办法的。”
她是真的很在意他。
哪怕她已经一命偿一命了，那也无法弥补前世她犯下的过错。
她对他的亏欠，就算再用十条命也抵消不掉。
要是再让他涉险救雀翎，她该怎么样才能说服自己他们之间是平等的，是真心的？
她，欠他太多了。
霍霆枭看着她双眸一点一点被水雾覆盖，坚定的心情不自禁地软了下来。
无奈，真的无奈。
对着她，自己总是没有办法拒绝，可是这次……
他不能答应。
“欢欢，你刚刚也听到他说的了吧？雀翎很虚弱，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把雀翎救回来，他会遇到什么事情我们不能保证。”
他的话，如同一个坚硬的锤子，将她自以为坚定的决心一下子击碎。
如果他们因为错过唯一可以救雀翎的机会，如果雀翎因此而真的灰飞烟灭，那她真的……
从未对得起任何人。
程致欢垂眸，紧紧握着手中的圆月弯刀，一脸决然地闭上眼。
“好，不过你要答应我，慢慢来，不能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好。”
霍霆枭松了口气，得到她的同意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放心，我们一定会没事，我们，雀翎，还有唐越。”
既然他的血可以救回雀翎，那么这一定不是偶然。
更何况他还是雀翎的主子，他能感觉到雀翎此刻正在经受痛苦的折磨。
也许是他的自信心感染到了程致欢，不安的心似乎慢慢平静下来。
程致欢冷眼一扫，布满寒意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唐越。
“这里是你的地方，你来带路，还有，你在哪里看到雀翎，没准雀翎说的地方就是在那里附近。”
“大人，没用的”，唐越无奈地摇摇头，“雀翎是灵体，他破碎的也是灵体，我们现在想要聚灵本就等同于大海捞针。”
“所以，你的意思是真的只能让阿枭把血洒在这里的每个角落？这和让他放干自己的血有什么分别？”
程致欢不满地说着。
早知道是这么个局面，昨晚她就不应该说服阿枭相信他。
现在搞得骑虎难下，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唐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也没有办法不承认。
“大人，对不起，我虽然和雀翎一样是灵体，不过我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鬼，我对鬼的灵体并不算是了解。”
闻言，所有人都愣了下。
所以他是鬼又不是鬼？什么逻辑？
程致欢皱眉，随时都会和他动手的架势，没想到霍霆枭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枭？”她疑惑地望着身旁的男人。
霍霆枭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趁她不注意，握着噬魂者在左手动脉轻轻隔开一道口子。
“老大！”
“老大，你怎么样？”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他想要上前帮忙，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着急地看着他。
血喷溅而出的瞬间，霍霆枭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她护在怀里。
“有没有弄脏你？”
“没有。”
程致欢抬头刚好对上男人温柔的目光，心突然疼的厉害。
都是她，又一次害他受伤了。
水雾在眸子里越聚越多，仿佛下一刻就会变成眼泪哗啦啦地直往下掉。
尤其是看着他让自己的血洒向各个角落的时候，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哭出来。
霍霆枭也怕看到她的眼泪，有些苍白的脸上情不自禁柔和下来。
“别担心，我没事，这里有你，还有其他人，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能出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带着点点哄骗的滋味。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她不想听。
“霍霆枭，记住，活着！要是你觉得头晕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勉强自己，别忘了你承诺我的，会保护我一辈子的。”
“好。”霍霆枭脸色越发苍白，头已经开始发晕，可为了不让她胆心，还是忍着没有告诉她，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