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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晚河说道：“这会儿路上还有一些时间，柳大人帮我个忙吧，就算是对我的补偿。”
柳垂庭道：“哦，我为什么要补偿你？”
“元尧欺负我的时候，你袖手旁观的样子很帅哦，我可忘不掉！现在你落在我手里了……嘿嘿嘿……”元晚河摩擦着小拳头，“不打算好好表现一下么？”
“不打算。”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逃跑？”
“我有么？”
“柳大人那么冰雪聪明，我说想打猎，怎么骗得过你？你必然是心疼我，才陪我出来走一遭。”
柳垂庭没有立即接话，他转头看着别处，好半晌才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告诉我，那个什么飞机术，哦不，飞心术，对我到底有多大影响。”
她要知道自己的记忆被替换了多少，忘记了什么，又记住了什么。
柳垂庭的目光转向她，幽幽说了三个字：“宋冰之。”
元晚河愣了一下，答曰：“闵宫三年，不曾忘却。”
顿了顿又道：“但我不记得是如何从朔都去了闵国。”
“凤观十九年，燕闵之战，可还记得？”
“……不记得了。”
柳垂庭又说了两个字：“萧灵。”
“记得。不久前我杀了他。”元晚河立即回答，“但我不记得为何杀他，也不记得如何认识的他。”
“那你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元晚河被问住了。她努力搜寻脑中记忆，灰蒙蒙一片无从索起。
柳垂庭垂睫，“在大理寺的死牢里给你上药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弄疼了你？”
她更加茫然：“什么大理寺死牢？上什么药？”
“没什么。”柳垂庭抬起眼睛，再说三个字：“斩忧丸。”
“这是什么？”
“宇文欢。”
“我只记得上回在合隆城外，我请你替我保护宇文欢。但为什么我要提出这个请求？宇文欢他怎么了？”
柳垂庭想了想，说：“我大概知道了。”
“很严重是不是？”
“不算严重。近期的记忆基本完好，你失去的记忆，都是以前与皇上之间不愉快的那部分，很久远了。皇上他，不想让你带着这些记忆恨他一辈子。”
柳垂庭禁不住慨叹：“到底是个痴情人。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他给过你的伤害，你都不记得了，为何今天还会从他身边逃跑？”
“他能抽走我的记忆，不代表能抽走我的恨。”她闭上眼，“虽然我不记得他对我做过什么恶心事，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我恨他，这恨是刻在骨子里的，抹不掉。”
柳垂庭点点头：“好。祝你们冤冤相报，幸福美好。”
两人又相对无言了。马车行驶了很久，忽然停下来，车外传来佐澜淇的声音：“主人，前面就要出金台郡了，有关卡。”
一直闭目养神的柳垂庭睁开眼，“继续走，有我。”
过关的时候，柳垂庭把腰牌从车窗递出去，燕兵便恭恭敬敬地放行了。又前行了两里地，柳垂庭道：“五道县就在前面不远了，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