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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来啦,这又查到一个黄窝,嘿,人还不少。”迎面朝白珞走过来的一个警员,手里牵着一串人对白珞打着招呼。
另一个警员看到白珞,笑着打招呼,“哟,把你这个守档案室的都派过来了,看来局里是倾巢了,快去吧,三楼,就等你们这些女警了。”
白珞笑着和同事们打招呼,心情有些激动。
白珞是市公安局档案室的警员,文职。
局里人人都认识她,不但因为她的工作性质是要和警员打交道,还因为她有个在本市当市长的爹。
她毕业那年,就因为她妈妈三天两头在老公耳边担忧的哭诉,结果她刚踏出校门就被老爸直接剥夺了去一线的机会,直接被分配在了安全又清闲的档案室里。
这次局里好不容易让她出任务,还是因为这是去黄窝扫黄,是大家公认的安全的不能再安全的任务。
就这样,能把她派来出现场,白珞估计还是因为局里女警实在不够了才不得已而为之。
一般扫黄打非的时候,总是会需要大量的女警。因为扫黄的时候经常会遇到破罐破摔的“大喇”。
大喇就是指从事出卖色相的女人。
特别是现在到处都是智能手机,人人都能录像,为了不对公安系统造成不好的影响,经常会出动女警协助扫黄。
白珞到了三楼,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就见到一个女人一边神经质的尖叫着:“你们别想抓我,你们别想抓我……”,一边拿着把水果刀冲了出来。
迎面正好看见白珞,一把就抓住了她,直接把刀尖对着白珞的心脏。
周围的警察脸色一变,直接就掏了枪,本意是想逼她放下手里的刀,却没想到更刺激到了这个女人。
她紧张的连连飞快后退,碰巧这里的窗台居然比正常的窗台要矮了三分之一,这女人一时不察,抱着白珞就后仰摔了下去。
白珞临掉下去的时候,脑子里居然想的是:“tmd,这就是体验一把一线的代价?”
等到她呻吟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退步床上。
她浑身骨头都痛得厉害,勉力抬起上半身,目光越过外间摆着的两张铮亮的紫檀木圈椅和一张弯腿雕花卡角小几,就看到房外门廊下蹲着一个古装书童打扮的十三、四岁的孝子。
正摇着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一边扇着一个放着药罐的陶泥叙炉,一边撑着下巴发呆。
撑着身子这样望了一眼,白珞就已经支撑不住倒了回去。
这张古旧的退步床就咯吱的摇动了一下。
这动静立马惊醒了外面发呆的小书童。
小书童惊喜的跑了进来,一见她醒来了,就惊喜的大声道:“少爷,少爷,你醒来啦?”
“这黄大夫的药果然对症,正好这碗刚刚熬好。”
“快,快,少爷快喝下去。”
这小书童一句接着一句,呱噪得白珞脑袋嗡嗡直响。
白珞好不容易等到个空档,嘶哑着嗓子虚弱问:“这里是哪里?”
小书童已经不由分说端来一碗滚烫的苦药从她喉咙里灌了下去。
差点没把刚醒过来的白珞又给烫死过去。
白珞张着嘴哈着热气,好不容易缓过来,想要说话。
这小书童却眼睛亮晶晶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开心的大声说:“发汗了,发汗了,黄大夫说发汗了就会退烧了,黄大夫说得太对了。”
“少爷少爷,我再去熬一碗药。”
然后把她塞回被窝,捂了个严严实实,端着个空药碗就又跑了。
端得是来去如风。
白珞被这样一折腾,果然全身都被烫出了一声虚汗。
嘴里和喉咙里都火辣辣的疼。
她被厚实的被子捂的只剩两个眼睛,虚弱的看着小书童抱着药碗远去的背影,悲愤的想:“莫不是老天爷看她没死透,派了这个二百五的小书童再来弄死她一回?”
大约这药是真的有用,白珞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何时,她在梦中睡得不安稳起来,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和尚在耳边叽叽咕咕的念经,心里想莫不是自己真又死了,和尚正在超度自己?
这诡异的想法把自己吓得一激灵,醒了过来,就看见白天见过的小书童已经不见了,房间里换了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
窗外天色昏暗,屋里烛光如豆。
只见这书生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在床边的红木雕花圆凳上,就着旁边花几上昏暗的烛光,拿着一卷书摇头晃脑的读着:“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白珞转着眼珠在被窝里偷偷的看着这个书生,只见这书生长得清秀,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上是一身青蓝色细布直裰,读得正有兴味。
书生读得正酣畅,却冷不防瞥见被窝里有双乌溜溜的眼睛正静静的盯着他,吓得整个人从圆凳上跳了起来,弄出不小的动静,可就算是受到了这样大的惊吓,他也还是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书没撒手。
白珞心中佩服这个书生的本能,也确认了这是只无害的书呆,至少比中午的小书童无害。
既然守在自己床前,那就一定是留着照顾自己的喽。
白珞欣慰的想,微笑着指使书生给自己倒了杯水来,然后抱着暖呼呼的水杯,笑眯眯的开始了套话工程。
总之,托这个心直口快的书生的福,几个时辰以后,白珞终于弄清了,自己是在一个中国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家,叫大洲国,国力强盛,几可比过去的大唐。
据说自己是刚刚到任一个月的甘肃安宁县的县令,这么巧,这县令与自己同名,也叫白珞。
而且这个白珞十五岁过了院试以后,乡试会试殿试就一帆风顺,最后以一甲87名中榜。
成绩不错,可不知道是不善于钻研还是得罪了什么权贵,自己最后却被派到了这个甘肃最西边的边陲小县城做了一个安宁县的小小县令。
而眼前的这个书生叫吴之善,是当地富商吴明德的独子。
据他自己说他从小就酷爱读书,却屡试不中,快二十三了,却连秀才的功名都还没考上。
还是他爹爹使了银子,才给他在县衙里捐了个主簿。
两人促膝长谈到四更天。
白珞终于把自己的处境弄清楚了,明明白白心满意足的送走了吴之善。
而吴之善走出县令大人的屋子的时候,口干舌燥两眼乌青,被白珞天南地北的拷问了整整快八个小时。
水都没让喝上一口,脑子都被问成了浆糊,吴之善深一脚浅一脚的摸回了自己的家,到家里就倒在床上如死尸一般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