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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街道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却仿佛与两人隔绝开来,灯火也变得越发朦胧。
顾景芜的心平静如水。面对上一世她爱过也恨过的男人,她选择了忘记,过多的纠缠只会徒增忧伤。她不想伤害他,却也决不允许上一世的悲剧再次上演。
“尉长风。”她直视前方,语气轻飘飘的,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但她知道,那个男人听到了她的呼唤。
尉长风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听到了顾景芜的呼唤,他望向女子的目光更加大胆毫无遮拦了。
她要说什么?说他见识浅薄,竟然会相信一场梦里的事情,真是荒诞不经?
不,她不会!
直觉告诉他,顾景芜并不会说这样的话,她的所有异常的反映足以证明那场梦存在着一定的真实性的。是他忘记了什么吗,还是其中存在着什么无法言说的隐情?无论是哪种猜测,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个顾家大姑娘在他没有来到顾家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
很多东西,对他而言都迷雾重重。解开谜底的唯一突破,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了。
他认真的等待着对方即将要说出的话。
女子叹息了一声,垂着头,声音冷清清的。
“你离开顾府吧。”
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你若是现在不离开,总有一天,我们必然还是会成为仇敌。那个时候,无论我待你是何种感情,我都不会再这样轻易放过你了。顾府对你是有仇怨,可在亲情与你之间选择,我永远都只会选择前者,因为,那是我的使命。
“姑娘想让长风去哪儿?”
“只要不出现在顾府。”
“姑娘忘记了,长风在来到顾府之前只是一个人人可以欺之辱之的乞丐。除了顾府,长风无处可去。”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即将被赶出顾府的担忧与焦虑。
顾景芜忽然冷笑了一声,回头望去,目光直直地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尉长风,你分明是在说谎。你凭着乞丐的身份潜入顾府,意图不轨。你别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只手遮天,纸总是包不尊的。”
男人眼底的笑意更甚。
啧啧啧,他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有趣了。这个顾大姑娘真是让他大出所料啊。
“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尉长风风轻云淡的神态让顾景芜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原本蓄势待发的劲儿霎时间卸去一大半。
她怒极反笑,青葱玉指抚摸了一下发髻上的朱钗,“尉长风,你会后悔的。”
尉长风冲她颔首,态度不算随意,却也没了之前的刻板恭敬。
不知为何,厌倦了别人唤他的名字,却极为喜欢听她喊。她的声线并不是像别的女子那般微弱纤细,她的声音带着灵动清澈,像是晨光里里的百灵,悦耳动听,甚得他心。
“姑娘可要吃些什么?”无视了顾景芜的愤怒,尉长风若无其事地问道。
顾景芜一挥衣袖,走在前面,懒得理他。
这男人真是让她意外。前世面瘫的他,对谁都冷漠无情,正眼都不给一个。这一世却变得如此厚脸皮加无赖,着实气人。
见顾景芜不理他,尉长风便默认了她想吃,继续说道:“那边有杏片、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滴酥、紫苏膏,你要吃哪个?”
顾景芜冷笑,“若你有银子,便把这一条街吃的都买给我啊。”
尉长风知道她在赌气,也不与她反着来,径直走到最近的小摊上,指着杏片,要了一盒。
“想必一下午都没有吃什么,这会子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免得饿的胃疼。”
“若是想咒我便直说。”顾景芜才不想接受尉长风的东西,一扭头就走了,看也不看对方手中的杏片。
真是孩子气!
尉长风无奈的蹭了蹭鼻尖,手中拿着杏片盒子,跟在顾景芜身后。
再往前走,是一方水榭,木质的游廊上稀稀疏疏挂着几串灯笼。这边位置比较偏僻,没有多少人过来,晚风凉凉的拂过身上的纱衣,带着湖水的清冽与野花的清香。黑暗吞噬的街角,带着阔远的舒畅以及寥落的寂寞,就那么复杂地交错地融合在了一起。
若是没有身后的男人的存在,顾景芜真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脑袋放空也是享受人生的一种极致体验。可身后男人那不可忽视的目光总是在她身上徘徊,这让她无法得到真正的放松。
她转身就要往回走。
晚风忽然大盛,吹得树叶呼啦啦作响。灯笼忽明忽灭,像是溺水的人,挣扎着想要抓住最后的生命稻草。
寒光一闪,尉长风反射性的将顾景芜抱在怀里,一个旋身,退离了原地。
匕首摔落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昏暗的水榭中格外突兀。
“谁?”顾景芜皱眉,厉声呵斥。没猜错的话,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若不是尉长风反应及时,那把匕首便直直插入了她的身体里了。
水榭中冲出三个黑衣人,那三人似乎很有把握能够杀死自己的目标,竟然连面巾都没有戴。想来也是,一个是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一个是普通的下人小厮,作为杀手,再怎么不济,对于这样的目标也还是有信心的。
三个人皆是眼含凶光,面容狰狞。中间的一个,眼角还有一条明显的刀疤,那刀疤如同去蚯蚓一般蜿蜿蜒蜒,从眉间一直延伸到了嘴角,看着极其可怖。
“顾大姑娘,有人买你的命,我们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刀疤男尖着嗓子说道。他拔起插在地上的那把匕首,用衣袖擦了擦。
“那人给你多少银子?我给双倍,你去杀了他,如何?”她虽然不会武功,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慌乱只会让自己更加处于劣势。
那刀疤男听了她的话,忽的大笑了起来,“顾大姑娘真是有意思。若非此次下命令的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在下真的想应了姑娘的要求。可惜啊!”男人摇了摇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能给银子,我也可以给。无论是哪一方,对于阁下来说,不都一样么?只是价格的高低不同罢了。阁下觉得呢?”顾景芜淡定的说着,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的形势。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街道上的人群不远,待会儿若是趁着面前三个人不注意逃跑的话,胜算对半。
尉长风察觉到怀中女子身体的紧绷,环着对方腰肢的手没有收回的意思。他很惊讶,这个女人遇到危险,第一个念头不是向他这个唯一一个可以伸出援手的人求救,而是自己与对方斡旋,从中寻求出路。
她果然大胆得很,也冷静异常。
既然顾景芜没有求助,尉长风也没打算主动出手,静静地听着双方谈话,目光寡淡平静。另一只手中拿着一盒杏片,他望了望,想着那杏片晶莹好看,她应该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