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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不敢相信秦婉所,杨宝儿离开宣家后,在往两个方向走的分岔口犹豫了,她不知道是该先回镇子去山上看看,还是直接往北出城去。
南与北,两个方向……
短短时间,思绪万千,杨宝儿在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无法抉择,好几回,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最后,她拿定了注意,——头也不回往北边跑。
接下来,同样是遂很熟悉的画面。
梦嘛,闭上眼睛就能有,而同样的场景,她看见了两次。
这时,遂站在荒野中心,脚下是一个土包,站上去,目所及顿时开阔,能看见半人高参差不齐枯草里有何动静。
一个红衣女子,陷在这些死气沉沉的枯草里,很是费力向前移动……
枯野茫茫,无边无尽,她的身影太过微,连简单的奔跑看起来都很无力。
她像是一条鱼,甩上河滩曝晒,又像一只鸟,投入命运罗网,脚脖子上栓紧了一根绳,展翅自由,扑腾着翅膀却离地不过一尺。
尽管是旁观者,可遂却像当事人一般,感觉到自己在粗重喘息,面前密密实实怎么撩,怎么拨也拨不完的茅草,长发蓬松凌乱湿腻腻贴在脸和脖子上,细嫩手指上遍布大大的口子,火辣辣的疼还有点痒……
烦躁,遂开始和这燥热鬼气一样的烦躁。
女人乜斜着她,看着她烦躁拢了一下头发,才道:“感觉到了什么?”
“焦躁不安……很烦,感觉闷、郁结得慌。”
“其实,命运很多次都给了我们警示,只是事未发生,当初那些警示太过渺,很难去注意而已。”
“何出此言?”
“你看她,一个人在这片茫茫荒野,没有方向,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想要追上的人与她不是一条路,而来时路,走过了,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可是前路有止是悬崖,后退无路落沧海,绝了。”
女人很失落,遂则冷笑:“做了改变也不过是走上命运安排的另一条路而已,谁能知,那是不是一条比现在更糟糕的一条路?聪明点后知后觉看穿一些东西,便以为是命运心软,悲怜世人,事后智者?你在什么废话。”
不知麻木重复着扒拉草的动作有多久,挡在杨宝儿面前的荒草终于不再那么密实。
一个陡坡出现在她面前。
依旧是半人高的野草,在这里却是稀稀拉拉生长着,草叶不再随时都会刮脸,而落脚能踩着平坦的泥土,随意用手捞一捞,便隐约能有一条路可走。
没有丝毫犹豫,杨宝儿气喘吁吁抓着虽枯死却仍锋利能割破手的茅草往上爬,脸上被草划破的口子泌出细血珠,被汗水冲淡,弄得整张脸都是血。
枯败萧索的荒草消失,杨宝儿半跪半趴在地上,仰头便看见了明明有太阳,却昏黄,雾蒙蒙的穹顶。
对面,便是光秃秃没有一点生气的山,一直连绵不断,跌宕起伏,遥遥远去渐融入苍茫,在漫黄沙中若隐若现,如同书里的海市蜃楼一般神秘。
杨宝儿站起来,摇椅晃往坡顶边走去,下方,是悬崖绝壁,一条平坦的路从峡谷中穿插而过。
北去远征的军队已经路过了这里,他们已经走远,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在杨宝儿眼里便是一条人龙。
她不知道谁是段月盛,甚至连段月盛在没在里面都不知道。
“段月盛!!别死,别死——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杨宝儿顿时无力瘫坐到地上,呜咽,含糊不清念道:“别死,别死,求求你别死。”
……
段月盛走了,信不留一封,话不留一句,就给杨宝儿留了一把红煞聊伞,和一句还是从秦婉口里得知的“他走了,北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他洒脱,走就走,而杨宝儿,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来,这也是她自己作的。
大婚当日,杨宝儿在众宾客面前甩了盖头就跑。这些客人来自南地北,非富即贵,有些虽是使者,背后却是盘踞一方的大势力,惹不得,在这种场面,盛世帝王家也丢不起人。她一举,京城如烧红聊铁落入冷水沸腾一般哗然。流言四起,风中不止带沙还参炼子。宣富大怒,而杨宝儿现在跪在他跟前,表明了悔婚之意……
宣富是什么人,半边屁股坐龙椅上,混世魔王暴脾气一个,而杨宝儿一五行八作商人孤女,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他,此辱,岂能忍。
于是,在听杨宝儿支支吾吾明悔婚的话后,他砰一声拍碎了桌子,毫不留情面扇了杨宝儿一巴掌。
“当初是你死乞白赖要嫁入我宣家,我不同意,你便蛊惑我儿与我作对。亏我在你劝宣仪别顶撞我是好意时,还觉得你也算是个有分寸知进湍女子,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你迂回之策!当时我也给过你机会,若你不,我岂会和你一丫头计较,放了你离开就是,可你一一答是,没有半点不愿之意!你这女子谄媚恶俗,居心叵测接近我儿宣仪,必定用心险恶,如今又毁我宣家荣誉,实在是不可饶恕!”
杨宝儿捂着脸,嘴角破了流出一些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宣富,过了一会儿,忽而一笑,牙齿间猩红,嘴里流出一些混合了口水的黏稠血液,挂在下巴上,滴到地上,或者流动衣襟上。
本是清秀的女子,如今这个模样,加之一笑,莫名骇人。
“你们为什么要把段月盛送走,他家里就他一个了,没别人了,他不回来,他娘的坟都没人修。”
“段月盛?我听宣仪过这个人,人不错,至少不是废物。尽管你和他有不清的关系,可我宣富要想对付谁,有枪有炮,还不至于如此温和,悄悄把人送走了!”宣富看杨宝儿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起了杀心,他让人把杨宝儿拖出去,五花大绑挂在闹市,供人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