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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来娣扔东西的时候可没想到这茬,而且,就算想到了,她也压根儿没打算赔!
贱|胚子的东西,砸了就砸了9赔?赔他大爷的!
田觅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身上:“必须赔!不赔,你们就等着看吧!看我不告到派出所去!”
她扔下这句话就往外面走,走到一半又停下来转过身:“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哥哥就要回来了!我哥哥现在是少校!你们知道少校是什么官吧?那可比县长都大多了!”
县长?
不能吧?能这么大?
不要说县长,就是乡长,就是大队书记,他们也得罪不起啊!
韩有根搓了搓手,目光闪烁着开了口:“大妹子啊,你说你这病着,走了也不能立刻找到好地方住,不如就还住在这里……”
他话没说完,就被韩冬英摇头打断:“韩大哥,这些年多谢你们照顾,但是囡囡的事,没得商量。”
韩有根神色尴尬,张来娣却呸了一声,瞪眼道:“当兵了不起啊!我就不信了,解放军还敢打普通老百姓?敢打我就告死他!”
韩冬英脸色陡然就白了,张来娣嘲讽地冷笑了一下:“我劝侬还是识相点,早点让那丫头跟金宝把婚结了!”
韩有根还想再说什么,被张来娣一把拉了出去。
“她家那个儿子,十年了都没有回来,而且这几年也没有什么钱寄回来,说不定根本就不认她这个妈了!侬瞎担心什么!被个小囡几句话就吓唬住了?”
走在一旁的韩金凤也连连点头:“姆妈说得对!什么少校?我看田觅就是在吹牛!”
韩金凤是韩金宝上头的第三个姐姐,生得蜂腰肥臀,脸盘子稍大,不是什么正经的美人脸,却也不影响美观,看人的时候眼角带着钩子,真正像戏文里说的“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
要是别人家的姑娘长成这样肯定要被村里的老人嫌弃,但是韩金凤就不一样。她屁股大,看在老人眼里就是生儿子的好命,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以前生产队出工的时候,年轻男人们都争抢着帮她干活。
张来娣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附和:“那可不!真要是当了大官,还能不把她们母女接走?”
“就是说啊!”韩金凤沉吟了一下又道:“不过现在他们要搬走了,田觅可能就不会嫁给小弟了。”
此时张来娣的二女婿王全发凑上来,在韩金凤耳边低声道:“软的不行,还不能来硬的吗?等生米煮成了熟饭,看韩寡妇还不点头?”
走在他们旁边的人都眼睛一亮,丝毫没觉得姐夫凑到小姨子身边献殷勤有什么不妥。
张来娣更是一脸兴奋地看着王全发:“侬有什么好主意?快说!”
王全发一脸得意,压低了声音:“我们回去说!”
……
“汪汪汪……”
田觅拖着一条瘸腿还没到村长家门口,就引起了一阵狗叫。
村长家养了一条非常高大、像小狮子一样的大黑狗,不晓得什么品种,反正看上去比村里的土狗凶猛多了。
“小旺!”田觅叫了一声,那狗就不叫了,冲着她直摇尾巴。
“囡囡来了?快进屋!太婆给侬拿好吃的!”一个白发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这是老村长的姆妈,现在的村长是老村长的大儿子。
“太婆,我来找村长伯伯。”田觅走上前,扶了老太太一把。
“囡囡,来,太婆做了桂花糖藕,太婆给侬拿!”老太太似乎没听到田觅在讲什么,一个劲地拉着田觅要给她拿桂花糖藕。
太婆年纪大了,特别喜欢村里的孝子,谁到她家玩都给拿吃的。村长家条件不错,太婆从来不缺吃的,但是她对田觅特别好,从小就好,等田觅大了,还是把她当孝子一样看待。
看着这样的太婆,田觅眼睛就红了:“太婆,谢谢侬!”
太婆伸出颤巍巍的手摸了摸田觅的头:“乖囡囡,不哭,吃了太婆的糖藕就开心了。”
田觅用力点头,老太太就高兴地拉着她进了村长家,端了一碗桂花糖藕出来,一定要她吃。
田觅这个时候过来可不是为了吃东西的,她还要找村长解决住房的事情呢!那可是迫在眉睫的!
可是太婆好心好意,她要是拒绝了,老人家一定会不高兴的。
“太婆给侬的,侬就吃吧!”村长媳妇从后门进来,笑着在围裙上擦着手。
“伯娘,我来找沈伯伯有点事。”村长姓沈,早年读过书,村里人都叫他沈伯。
“边吃边说!”村长媳妇热情地招呼她,给她拿凳子坐。
太婆跟在后面叮嘱:“快吃快吃!不够太婆再给侬拿!”
盛情难却,田觅只能夹起藕片咬了一口。藕里面灌了糯米,糯而不粘、甘甜爽口,却又不腻。咬上一口,颊齿生香。
“真好吃!太婆侬这手绝活可得教给我!”田觅竖起大拇指赞叹了一句。
太婆更高兴了,笑得脸上的褶子像一朵绽放的菊花:“囡囡喜欢就好,太婆教侬!都教侬!”
他们说话的工夫,村长已经从自家责任田里回来了。
田觅跟他打招呼:“伯伯一大早就去田头了?”
“是啊,我到各家田头走了走,今年的疫霉病有些严重,要上报农科站,早点用药呢!”村长说着又招呼她:“囡囡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村里人都知道,田觅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没事不会跑到别人家蹭东西吃。
田觅放下筷子道:“韩叔他们一大早打上门,叫我们搬出去,伯伯,侬看村里空着的公房可以先租给我们吗?我们付租金的。”
村里的公房以前是给知青住的,他们村的知青本来就没几个,国家政策一下来就都返城了。
公房就空置下来,后来村里用来养了几年蚕。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也就没人往里面放贵重的东西了,各家堆点柴禾、杂物什么的,还停着村里唯一一部拖拉机。
房子是土基墙,早就年久失修了,冬天漏风,夏天漏雨。那样的屋子,别说住人了,就是用来养猪都担心哪天墙倒了把猪给砸死。
现在田觅说要住公房,还要给租金。村长就觉得韩家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他招呼着田觅先吃饭:“侬放心,这件事伯伯帮你们解决。”
“跟太婆住!囡囡,来跟太婆住!旁人不要侬,太婆要!”老太太颤巍巍地站起来,气愤地道。
这时沈伯娘也说:“公房墙都裂了,怎么能住人呢?这么些年没人住,也没有人气,住进去要生病的!你太婆那里还有一间空屋子,要不就搬过来跟太婆住吧?老人家喜欢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