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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郁,凌晨三点多,正是人最困的时候。
派出所的审讯室里,钱广坐在桌前,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机械地回答着民警的提问。
这时,门忽地开了,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对民警道:“辛苦了,你先出去吧。”
民警合上笔记本,冲顾慎行敬了个礼:“首长好!”
他们所长一早就交待过了,今天这位高级军官会来亲自审问,让他看着钱广,不给他睡觉。
顾慎行点点头,那民警便出去了。
钱广头都快要贴到桌子上了。
顾慎行走上前,敲了敲桌子,钱广没什么反应,继续呼呼大睡。
顾慎行也不管他,检查了一下屋子里没有监听设备,猛地上前将钱广的脖子一按,他的头就磕到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虽然不是很疼,却也足够钱广清醒了。
顾慎行站在他身后,声音发寒:“你对田觅都做过什么?老实交代,一件都不许落下,漏了一件,我就废你一根手指。”
钱广见识过顾慎行的怒火,但是那时候不过是打了两下,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他认为顾慎行根本就不敢把他怎么样,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他挑了挑他那斜吊的眉:“田福笙,侬一个臭当兵的,还能把我怎么样?我是人民!你们当兵的不是要保护人民吗?就这么对待人民的?”
顾慎行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你是罪犯,是我们专政的敌人,我们是保护人民不受你们这些犯罪分子的侵犯……”
他顿了顿:“我记得你说过亲自敲断了田觅的腿,是哪条腿?”
钱广似乎想不到他会这样说,懵了一瞬。
顾慎行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地道:“第一回,就让你占点便宜,就左腿吧!”
钱广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他明明敲断的是田觅的右腿啊,怎么就变成左腿了?还让他占便宜?
不过没等他想清楚,就被顾慎行一把拎起来狠狠摔到地上,跟着一只穿着军靴的脚踏上来……
“啊——唔——”
在钱广想要大叫的时候,顾慎行已经拉过他的拳头塞进了他嘴里。
钱广疼得冷汗直冒,又一口咬在自己手上,顿时不敢用力,只疼得牙齿打颤,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顾慎行也不着急,目光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等他缓过劲儿来,才缓缓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不关我的事啊,都是顺哥……顺哥……”钱广哭丧着脸,再也不敢在顾慎行面前耍横了。
“嗯?”顾慎行的声音里透着不满。
钱广道:“都是杨狗顺,他收了姓张的一千块钱,就带着我们去堵田觅,找她要什么、什么矿脉图。”
“那天是过夏至,我们一早就打听到了,田觅要去给她死鬼老子上坟……”
“啪”一个耳光抽在钱广脸上,一下子把他打蒙了。
钱广愕然抬起头,心想我没说错话吧?这个田福笙神经病啊!怎么无缘无故打人?
顾慎行面沉如水:“就是想打你,继续!”
他话是这么说,钱广却一个激灵。妈的!怎么没想到啊!田觅的死鬼老子也是田福笙的死鬼老子啊!
他抬手装模作样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伏低做小道:“是是是,我嘴欠,说错话了!侬大人大量……”
“接着说!”顾慎行不耐烦地道。
钱广抹了把汗,继续说下去:“我们打听到田觅要给他阿爸上坟,就在路上候着。那天雨下得很大,我们在南湾河里下了网,到时候就算田觅跳水也逃不掉……”
顾慎行的拳头紧紧地拽了起来,能听到骨骼轻微的响动。
钱广缩了缩脖子,觉得断腿更疼了,他吓得哆嗦起来:“别、别打我……”
顾慎行看了他一眼:“我不打你,接着说。”
他的语气很淡漠,钱广稍稍放下一点心来了,却不知道自己在顾慎行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死人了。
钱广吞了一口口水,接着道:“我们堵住了田觅,但是她死活不说,还跟我们打架,我们就把她逼下了河……可是这小娘……”
他本来想说小娘鱼,可是想到刚才顾慎行扇在脸上的那一巴掌,顿时改口。
“这小姑娘竟然在下面割开了渔网,还把杨狗顺骗下去了……最后杨狗顺被渔网缠住,没能上来,她自己却跑了……”
顾慎行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心中的那股阴郁之气竟消弭了不少。
干得漂亮!
私自杀人是触犯法律的,他却忍不住在心里夸赞了一句,又兀自为田觅开脱:那时候她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钱广却忽然大声道:“是她杀了杨狗顺!一定是她杀了杨狗顺!”钱广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狠戾起来,“田福笙,你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不然我就把田觅杀人的事说出来!”
顾慎行目光一沉,语气听不出喜怒:“继续说!”
钱广不耐烦地道:“田福笙,侬不要装傻!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不然,侬给我等着!”
“等什么?”顾慎行凤眼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在钱广面前蹲下,一手捏住了钱广的一根手指,没见他怎么动作,就听见咔吧一声。
“啊——”十指连心,钱广痛得嘶声叫出来。
守在外面的小民警面面相觑。
“怎么叫得这么惨?首长在里面不会弄出人命吧?”
“没事没事,就算弄出人命,也有上头顶着!”另一个民警安慰他。
小民警点头道:“也是,反正是个杀人犯,死了难道还有人给他伸冤不成!”
两人说着话,往远一点的地方去了,因为那叫声实在太瘆人了。
……
审讯室里,顾慎行继续审问着钱广。
钱广再也不敢偷奸耍滑,老老实实地将每一个细节交待得清清楚楚,就连自己的的确良褂子打了几个补丁都交待了。
顾慎行感觉再问下去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他点点头,缓步走到钱广面前,对着他两腿间就是一脚……
“啊——”
外面抽烟的两个民警莫名哆嗦了一下,看见顾慎行出来了,连忙过来给他递烟。
顾慎行摆摆手:“先送到看守所去,找些人好好照顾他,别让他死了!”
死了?
两个民警互相看了一眼,都想起了刚才的惨叫声,难道钱广伤得很重?快要死了?
再看,顾慎行已经走远了。
他们赶紧冲进审讯室,钱广脸色灰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死了?”
两个民警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