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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兰夜当着李锐的面提到洛轩昂的时候,李锐也很是惊诧,李锐自然不是第一次听说洛轩昂的名字,对洛轩昂的光辉事迹也很是了解,原本李锐也担心司兰夜的状况,尽管李锐没有表现出任何端倪来,但心中的恐慌还是掩盖不了。
李锐也看到阁老是脸色阴沉地离开的,而且离开前,阁老还留下了那个鼻烟壶,其用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李锐是司兰夜心腹,而且司兰夜不单单是他的上司,更是这些年来不断提携自己的人,所以不管司兰夜究竟会面临何种困局,李锐都只能跟司兰夜站在同一立场,若说李锐心里没有任何顾虑,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此刻当李锐听司兰夜说,洛轩昂暗中联络过司兰夜,并且愿意帮忙的时候,李锐那颗高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平稳地落进肚子里。
李锐对着司兰夜点了点头,而后如此跟司兰夜说道,“那属下先恭喜先生,唯愿这次先生可以否极泰来。”
李锐真心实意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闻言,司兰夜只是微微勾唇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司兰夜的手机铃声突然有些突兀地响了起来,李锐很识相,他立刻就拿起文件,跟司兰夜打了一个招呼,而后就从司兰夜的办公室退了出去。
李锐离开时,还很贴心地将房门给带上了,司兰夜后来又从里面反锁,这才直接划过手机接听键,打电话给司兰夜的不是旁人,正是洛轩昂,先前司兰夜致电洛轩昂,可洛轩昂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根本就没有选择接听。
这会儿,洛轩昂终于回拨电话给司兰夜,司兰夜当然也不会浪费任何时间。
司兰夜眸光微闪地看着虚空,而后直接开门见山道,“方才阁老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想他们的动作会很快,洛轩昂,你之前跟我说,让我不用担心阁老这帮人,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的应对之策?”
司兰夜虽然之前在面对阁老的时候,表现得很是镇定,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所以这会儿洛轩昂来电话,司兰夜当然不会什么都不问。
司兰夜这话一出,电话那端的洛轩昂就轻扯薄唇,眸光微微闪烁道,“阁老这么急着找你,势必就是希望你能够主动站出来,最好可以把镇天药行的事情都一肩挑起,但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将此事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毕竟镇天药行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若是落在你肩上,估计就会变得更加棘手,所以司兰夜,今日不管我有没有打电话给你,也不管我到底愿不愿意帮你,你都不可能向阁老妥协,因为你知道,倘若你选择了妥协,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你锒铛入狱,名誉扫地了。”
洛轩昂也没有藏着掖着,他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洛轩昂话音一落,司兰夜黑眸闪烁着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他拧眉看着虚空某处,而后再度跟电话那端的洛轩昂说道,“洛轩昂,你倒是挺了解我的,你说得没错,阁老三番两次主动来找我肯定是为了镇天药行的事,随着叶寒的死,镇天药行势必也会成为一个烫手山芋,阁老那帮人想要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如果没有一个分量十足的人出来,恐怕事情也会随之变得复杂起来,他们这才乱了阵脚,不得不再度给我施加压力,可他们却忘了,我到底吃了多少苦才有今日这样的地位,如果我真的想要悬崖勒马的话,我早就自首了,何必让阁老‘三顾茅庐’呢?”
司兰夜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显得很是嘲讽,司兰夜并没有刻意隐瞒洛轩昂的意思,毕竟眼下他的处境如何,洛轩昂也格外清楚,所以司兰夜也没必要再支支吾吾了。
司兰夜这番话一出,洛轩昂黑眸也闪烁着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很快,洛轩昂就如此跟司兰夜说道,“阁老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阁老就是个传声筒而已,真正厉害的人一般都藏身幕后,在运筹帷幄,你需要提防的是那个老对手,司兰夜,你应该知道,那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所以你最好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才行。”
洛轩昂口中所提到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卢海明。司兰夜也不傻,自然知道洛轩昂指的就是曾经的老对手卢海明。
司兰夜眉头也快打成死结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而后再度跟电话那端的洛轩昂说道,“你到底打算如何利用清风山庄的事来对付卢海明,卢海明的难缠程度肯定要比阁老他们高得多,你如果有计划,最好是早点执行,以免夜长梦多,再说时间越是往后拖延,对我的影响也越大,我更加担心到时候我没办法应付卢海明,或者说错过了绝地反击的最后时机……”
事到如今,洛轩昂也没有将他的计划跟司兰夜和盘托出,所以司兰夜心里不免也有些七上八下,司兰夜不得不再度催促起洛轩昂来,就是希望洛轩昂能够尽快采取行动。
洛轩昂一听司兰夜这话,目光也跟着变得越发锐利来,高大的身躯斜倚着沙发椅背,而后四两拨千斤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就是了,再说如今我们也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司兰夜,既然我选择了帮助你,就不会让你在跟卢海明交锋的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
洛轩昂这话也算是给司兰夜吃了一颗定心丸,尽管司兰夜心里还是对洛轩昂有意义,但他知道眼下的主动权都握在洛轩昂手中,他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通了这些弯弯绕绕,司兰夜没有再追问洛轩昂什么,只是眸光微闪地看着雪白墙壁上的圆形挂钟,时间已经指向了下午四点四十三分,司兰夜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念头,略微思索了一下,司兰夜再度跟电话那端的洛轩昂说道,“如果需要的话,后续我甚至可以亲自去见卢海明,不过前提是在你有把握让上面的人‘放过’我,洛轩昂,你应该知道我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司兰夜明显是话里有话,可洛轩昂却瞬间秒懂,洛轩昂微微勾了勾唇瓣,可笑意却没有抵达眸底。
片刻的沉默过后,洛轩昂眸光微微闪烁道,“好,一言为定。”
闻言,司兰夜也轻笑了一个,而后附和道,“一言为定。”
很快,司兰夜就挂断了洛轩昂的地方,如果说先前司兰夜还心思沉重,那么现在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约莫半个小时后,司兰夜就离开了办公室,司兰夜并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去了冷拓斋的住处,当然司兰夜是绕了好大一圈,这才进入冷拓斋的院落。
随着冷拓斋的死,冷家早就衰败了,冷家的院落也显得冷冷清清,花园更是因疏于打理,看起来有些荒凉,破败之感。
站在冷家院子里,司兰夜心里也升起了一种悲凉感,曾经的六大家族是何等的辉煌,可如今却凋敝至此,司兰夜一度以为他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赢家,但三个月之后,自己也从巅峰落入谷底,更甚者也要步入六大家族的后尘,司兰夜一想到此情此景,心里也满是唏嘘。
不过,司兰夜也只是感慨了一会儿而已,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冷厉起来,司兰夜用力地捏紧拳头,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重蹈六大家族的覆辙,更不能让自己落入那样的绝境中。
司兰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而后就快步朝着冷拓斋的书房走去,司兰夜当然不是第一次来冷拓斋家,以前司兰夜也曾来冷拓斋家做过客,那时候,司兰夜跟冷拓斋交情虽谈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只不过说到底还是靠利益维系的,大家有着共同的利益,就能够走到一起。
上次洛轩昂曾跟司兰夜要过冷拓斋家的玉佛,后来司兰夜还将此事透露给阁老,阁老当时的反应就让司兰夜觉得很古怪,阁老只是一再地提醒司兰夜,不要牵扯进此事,阁老说话时语气的凝重,都让司兰夜觉得此事不简单,所以司兰夜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上。
尽管洛轩昂曾逼问过司兰夜好几次,但都被司兰夜给搪塞过去了,但今日因为阁老再度到访,又给他增加压力,以及卢海明抵达的事情,却让洛轩昂觉得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突然想到了冷拓斋,也想再度亲自走一趟冷拓斋家。
司兰夜想起上次洛轩昂提及冷拓斋家玉佛时表现出来的在意,越发认为或许这可以成为他扳回一局的机会。
司兰夜径直走到了冷拓斋的书房,里面依旧是一地狼藉,空气中的霉味更是浓郁得让司兰夜频频皱眉,但司兰夜还是强忍着各种不适,他用手扇了扇鼻子,踏着那些灰尘跟垃圾,朝着角落的书柜走去,司兰夜皱着眉头翻起书柜来,虽说司兰夜也知道,希望恐怕很渺茫,但他心里还是残存着一丝侥幸,他希望自己不会空手而归。
司兰夜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地穿梭了好几遍,也翻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任何跟玉佛有关的记载,更别提玉佛了。
司兰夜站在偌大的书房,眉头都快要打成死结了,他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因为他要的东西并没有找到,司兰夜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告诉司兰夜,如果他能够找到那尊玉佛,也许眼前的困局就能迎刃而解了,就算不能让他彻底从漩涡中心解脱出来,至少可以让他重新或许一些分量十足的筹码,但这一切终究还是变成了梦幻泡影。
可司兰夜心里还是不甘心,上次他试探过阁老,从阁老的表现来看,司兰夜知道,那尊玉佛依旧遗落在外,但究竟在谁手里,阁老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司兰夜好歹也是阁老的学生,而且司兰夜私底下也研究过阁老,所以司兰夜觉得,阁老隐瞒他的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
在想通了这些弯弯绕绕后,司兰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他环顾一眼四周,而后就打算离开了,司兰夜并没有打算去搜索其他的地方,因为他知道,上面那些人肯定也对玉佛感兴趣,那么他们一定也派人调查过,又有多少会留给司兰夜查漏补缺呢?
这个道理,司兰夜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因为心存侥幸,所以他再度来了冷家,就是想要碰碰运气,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结果并不理想。
想到这些,司兰夜内心也很是挫败,他皱眉看了一眼破败的冷家,而后就径直走进了院子,打算直接离开,司兰夜刚走出长廊,迎面就看到了一个久违的熟人。
司兰夜黑眸闪烁着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他站在原地,目光幽幽地看着来人,无人知道此刻司兰夜到底在琢磨什么,那人看到司兰夜的时候,表情也显得有些古怪。
“好久不见,司兰夜。”
来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兰夜。
来人话音一落,司兰夜当即就眸光微闪道,“的确好久不见,殷辰。”
原来殷辰也来了冷拓斋家,在这里见到殷辰,也让司兰夜有些惊诧,不过司兰夜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端倪来,只是目光如炬地看着殷辰。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显得很是诡异,片刻的沉默后,殷辰抬步朝着司兰夜走去,在距离司兰夜两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殷辰微微勾了勾唇瓣,笑容有些诡异,很快,殷辰就语调清冷道,“这段时间,黑翼集团接二连三地出事,叶寒死了,杨泽也锒铛入狱了,接下来估计也要轮到你了吧?”
殷辰并没有顾左右而言他,他直接将话题转移到黑翼集团上面,黑眸之中的幸灾乐祸早已呈现得淋漓尽致,殷辰想要试探司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