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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和蓦地又回头问梁容瑾,眼角微扬,回眸一笑,媚骨天生。
天色已暗,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张脸温柔地能掐出水来。
梁容瑾心头微微一动。
赵佳和存了心讨好,却见梁容瑾一脸呆滞,神情恍惚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有些自讨没趣地敛了笑意。
回头,继续烤鱼,烤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愤世妒俗。
他带她出来,该不会就是想要一个随身的煮饭婆吧?
一双手轻轻地环上了赵佳和的腰,身后是男人结实的胸膛,她神情一滞,浑身都僵硬了。
“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美?”
这一句话,他说的极轻极轻,几乎没有出什么声音,尾音轻绕,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呈燎原之势,火速烧成了一片红晕。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
她再一次回过头,与他四目相对,撞进了他那双漆黑如墨的深瞳中,那眸光温润细腻,似有一股漩涡将她包裹。
她快要溺毙在这一抹柔情之中,哪怕是假的,也情愿不醒。
梁容瑾低头吻住了赵佳和,她一时忘乎所以地回吻,一吻逐渐加深,在沉沦之际,一股烧焦的味道十分不合时宜地闯入她的鼻尖。
一时大惊失色,双手用力推开了梁容瑾,连忙帮鱼翻了个身,嘴里反复念着“完了完了……”
随后,猛然间又意识到,他们此刻正置身于荒郊野外。
刚才那一记激吻是毫不看诚的吗?
她后知后觉地捂着唇,目光茫然无措地看了看一旁。
玄影仍然在河里捞鱼。
黑影仍然在捡树枝,木头。
秋月仍然在杀鱼。
即使身边的鱼和柴火已经够吃到明天,三个人还是头低低的,一副忙忙碌碌到天荒地老,好像丝毫没有偷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似的。
只是他们干活的动作都逐渐地慢了下来。
赵佳和回身,恼怒的瞪了一眼梁容瑾,低声斥道,“有人!”
梁容瑾一双眼眸难掩笑意,伸手抚了抚唇,轻声道,“放心,他们不敢看的!”
“……”赵佳和无语。这是敢看和不敢看的问题吗?
就算不敢看,那他们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不说而已。
这不是更让人羞涩吗?
没过多久,鱼终于烤好了,赵佳和将手里叉着的香气扑鼻的鱼递了一支给梁容瑾,自顾自地吃着自己手里的那条鱼。
鱼是河里现打现杀的,非常新鲜,鱼肉嫩滑爽口,再配上她独门的烧烤技术,简直堪称人间美味,即使有些焦味也无伤大雅。
“军队七日后才会出发!我们此番去永州是镇压暴乱,所以你不要随意地离开我的身边!”
梁容瑾吃着手里的鱼,神情淡漠地说了一句话,赵佳和微微一怔,目光闪过一丝惊悚之意。
暴乱?
一听就觉得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她回头不解地问道,“既然是暴乱,为何不与军队一同去?我们这么孤孤单单地去岂非太危险了?”
梁容瑾唇边含着笑,回头伸手敲了一下赵佳和的脑袋,轻斥道,“和军队一同去才危险!我们先以商人的身份去打探一番!你……”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赵佳和神情紧张了一下,鱼也没心思吃了,默默地等着梁容瑾接下来的话。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能,但还是心存妄念的希望他说出送她回京的话出来。
“你的身份就作为我的贴身小厮!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片刻不能离身!可记住了?”
“……”
梁容瑾的眸光闪闪发亮,赵佳和却是幽暗惆怅。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不是以夫妻的身份?
为什么?
还小厮?
此举,难不成是为了方便出门猎艳?!
赵佳和左手死命按住右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张牙舞爪,深吸了几口气,强自按耐住心中不断喷发而出的怒火,涩涩地问了一句,“你不是不许我穿男装吗?”
梁容瑾将手里的鱼骨头随意一丢,左手虚握成拳,置于唇边,轻咳了一声,这才解释道,“在我身边,无妨!出门在外都是男人才好办事!”
“……”赵佳和冷眼相待。
精分帝。
双重标准。
她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和他说话,又起身拿着不知道黑影从哪里顺来的一口锅,置在火上,煮鱼汤。
夜空漆黑一片,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马车上用上好锦被铺了一张简陋的小床出来,赵佳和坐在小床上,撩开车窗的帘子,单手撑在窗沿,看着外面的景致。
黑影和秋月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聊着天。
玄影一动不动的立在马车旁,似在站岗,但脚下却时不时地踢着小石头,略显落莫。
赵佳和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朝坐在马车头正对着烛火看书的梁容瑾看了一眼。
即使身处如此简陋的环境,他也能如此淡定地散发着浓浓的的贵气。
“玄影和黑影有妻室了吗?”赵佳和开口问了一句。
这几乎是一句废话!
玄影和黑影两个人像影子一样,是一刻也不会离开梁容瑾身边的,怎么会有妻子呢?
哪来的时间?
梁容瑾的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在了赵佳和清雅素丽,却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淡淡地反问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一眼被看穿,赵佳和有些不适地垂下了头,回答道,“做人不能这样啊!人家给你当牛做马,舍生忘死的当护卫,到头来连个娘子都娶不上!人家家里的香火可怎么办哪?”
梁容瑾眉目一凛,“啪”地一声把手里的书合了起来,丢在了一旁,看着赵佳和的眼神愈加深遂。
“你先关心关心我的香火吧!我比他们更需要子嗣!”
“……”赵佳和自讨没趣地缩了缩肩膀,噤声不语。
“过来!”梁容瑾沉声低喊了一声。
“不要!”赵佳和坚定地摇了摇头,她十分害怕梁容瑾不管不顾地在这里行周公之礼。
昨夜那荒唐的样子让她心生恐惧,到现在只要一想到,都还手脚发软。
倘若在这里吱呀吱呀的,明日还怎么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