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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狄青与一众兵将混斗,他的左臂刀法举世无双,此时更是大杀四方,狄青持刀直奔杨慎矜攻去,一众兵将挡他不住,杨慎矜本已受伤,此时也是脸色微变,在手下的保护之中连连后退。
但狄青自然不会让他轻易逃走,一柄钢刀摧枯拉朽,旁边还有卖刀人相助,一众兵将虽然人多,却还是落了下风,眼看着狄青距离杨慎矜越来越近,众兵将均大惊失色,纷纷上前救援,却被卖刀人一阵杀回,杨慎矜退无可退,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钢刀上的寒气。
狄青大喜,一刀劈落,直奔杨慎矜而去,这一刀力有千钧,似是能开山断石,杨慎矜惊惧之中双腿一软,便向地上倒去,狄青的刀势不减,继续向他追砍,若是被砍中必死无疑。
可就在这时,突有两道破空之声传来,狄青当即大惊,紧接着便觉得左臂一震,刀势被阻,被硬生生的停在空中。
杨慎矜趁此机会顺势一滚,终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住了性命。
狄青抬头看去,只见一人越空而来,初见时仍在数丈外,须臾之间已至眼前,所过之处落雪惊飞,这人气息外露,汹涌如海,已是到了身动惊四方的境界。
狄青暗自调缓内息,左臂的麻痹感逐渐消失,他低头看去,只见击中自己的只是两颗普通石子,当即心中惊道:这人好厉害的内力,竟只凭两颗石子就挡住了我的刀势。
那人身着一身绿袍,年近四十,面容极为普通,身材矮小,更似是一个普通庄稼汉,只是他眉目紧皱,却平添了几分威严。
杨慎矜脱口喊道:“司首领,你可算来了。”
原来杨慎矜派人去找的援兵便是这人,绿袍客却只是游目四顾,眼见一众兵将人仰马翻,竟被狄青和卖刀人打的落花流水,杨慎矜也觉得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便闭口不言,只在一旁按住伤口,看样子他对绿袍客的武功很有信心。
绿袍客看向狄青,目光在他持刀的左臂上一顿,而后开口道:“左臂刀法,姚子乘的传人。”
狄青闻言冷冷一笑,回道:“家师的名号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绿袍客冷哼一声,又说道:“你师父来了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绿袍客说完扫视对方一眼,而后纵身而动,脚下地面微裂,却见他转眼己至,狄青赶忙出刀去挡,绿袍客连出数掌,双方登时斗在一起。
眼见突然杀入这样一个高手,形势瞬间逆转,十数招后,狄青便已落入下风,此刻只能勉强招架,一旁的卖刀人见此立刻上前相助,两柄钢刀合力而战,绿袍客却仍稳占上风,三人斗得凶恶,绿袍客身在其中,虽然以一敌二,却仍是游刃有余,不但如此,他更是找到破绽,先是迫退狄青,而后身形一闪,便到了卖刀人的身后,一掌拍出,直奔卖刀人的后心袭去,卖刀人躲避不及,正中这一掌,被震的五脏俱碎,登时气绝。
狄青见此又惊又怒,持刀再攻,可他凭借一己之力更加不是绿袍客的对手,无论左臂刀法多么精湛,却始终不能占得上风,绿袍客化掌为拳,先是破开了狄青的攻势,而后顺势再进一拳,狄青连忙躲避,绿袍客起身跟进,终是一拳打在狄青身上,登时让他浑身一颤,赶忙运功化解,可绿袍客这一拳力有千钧,狄青甚至感觉身体已经散了架。
绿袍客见此冷冷一笑,却是得势不让,再次跟上,这一掌直向狄青的面门劈去。
狄青只感觉眼前天昏地暗,一股强盛的掌风袭面而来,他抬手出刀,却反被对手制住,而且那一掌仍是来势不减,眼看着就要击中狄青。
电光火石之间,卓亦疏纵剑赶至,他长剑刺出,直奔绿袍客的双腕,他虽是从暗中攻来,但他天性疏狂桀骜,是以不屑偷袭,这一剑只是为了化解绿袍客的攻势,所以并未向他死穴攻去。
绿袍客突见来人也是一惊,但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此时随势而变,反手一掌拍在剑身上,卓亦疏感觉到一股劲力从剑身上传来,传至手臂时仍是后力无穷,一瞬间便觉双手震颤,连带着全身都是一颤。
卓亦疏激荡体中内力,终是抵住这一股强力,但他的剑势也被绿袍客化解,而绿袍客为了抵挡卓亦疏,也不得以放弃了击杀狄青的招式,三人各自后退。
狄青见到卓亦疏自是大喜,但此时还不是打招呼的时候,便与他一笑示意。一旁的绿袍客却眉头一皱,冷眼扫过卓亦疏,又是盯住他手中的长剑,似是在心中想着什么。
卓亦疏面色轻佻,斜睨着眼向四周看去,随之轻笑一声,长剑一抬,鸣鸣作响,只见他纵身而动,剑势惊出,直奔绿袍客袭去,并说道:“接招罢。”
绿袍客对他早有防备,此时当即出手,更是后发先至,拳掌转化之间当真是天衣无缝,卓亦疏的剑法纵然巧捷万端,却也不能在他手中占得半分便宜。
狄青稍微平复内息,随即持刀攻上,与卓亦疏合攻绿袍客。
哪知绿袍客越战越勇,一双肉掌力战一刀一剑,竟是不落下风,反而将卓亦疏和狄青渐渐逼入绝地,二人逐渐不敌,已是露出败象。
便在此时,又见远处烟尘滚滚,杨慎矜见此大喜,原来是他的援兵到了,狄青心中一沉,自是知道大事不妙,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杨慎矜身边竟然有一个这样的高手,自己的伏杀计划耽搁了太久,杨慎矜势力又大,此时已是唤来了援兵。
卓亦疏却不管这些,长剑连连刺出,绿袍客仍是应付自如。
杨慎矜挥手下令,一众兵将当即把这里团团围住,绿袍客连连冷笑,趁势向后一退,再不出手,卓亦疏和狄青也只能罢手,只是周围强敌环伺,形势更加危险。
杨慎矜冷冷一笑,就要下令围杀二人,而在此时,又听一阵马蹄声传来,更有一道慵懒的声音说道:“这里还真热闹。”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行人马共十余人正漫步而来,领头的是一个锦衣男子,生的丰神俊美,面如冠玉,只是此时双眼迷离,正信马而行,手中拿着一个酒壶,此时正往嘴里倒酒。
那酒飘香十里,闻者无不微醺。
在这锦衣男子身后,李霅和钟士分列两侧,各骑骏马,再往后则是一众兵将,显然是锦衣男子的护卫。
见到这一行人,卓亦疏自然大喜,李霅和钟士与他微笑示意。
杨慎矜见到来人却是大吃一惊,却也来不及细想,赶忙上前行礼,对那锦衣男子笑道:“汝阳王怎么有空到了这里。”
原来这锦衣男子便是汝阳王,名为李琎,是当今皇上的侄子,地位尊崇,而且深得皇上的喜爱,唐玄宗洞晓音律,曾亲自传授李琎羯鼓,与之见面是称其为‘花奴’,显然是极为喜爱,这事朝中上下皆知。
李琎先是喝了口酒,而后方才说道:“闲来无事,就出来逛逛。”
杨慎矜回道:“是这样啊,那我这就让手下让开道路,恭请汝阳王行走。”
李琎摆了摆手,一边喝着酒一边模糊不清的说道:“多谢。”
杨慎矜转过身去,正要下令让开道路,却又听李琎问道:“杨大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闻听此话,杨慎矜便顾不上别的,赶忙回头答道:“下官在这里捉拿几个叛逆。”
“叛逆?”李琎疑惑道,却又转头向身后的李霅问道:“那人是谁?”
李霅回道:“那是卓亦疏公子,这些天在我家府中做客,旁边那位想必是亦疏公子的朋友。”
李琎闻言说道:“原来是左相的客人,那怎么会是叛逆呢,想必是杨大人弄错了。”
李霅点了点头,却并未说话。
杨慎矜见此情景便暗道不好,万没想到卓亦疏还有如此后手,便在心中思忖对策。
那李琎身份尊贵,面对杨慎矜时根本不在意,此时便自语般说道:“想是杨大人事务繁忙所以看错人了,只是小事而已,就这样算了吧。”
杨慎矜脸色微变,本欲开口争辩,却又听李琎说道:“杨大人和左相同朝为官,这次误会不必深究,若是左相气恼,改日我亲自去与他说。”
李霅笑道:“汝阳王这话实在见外了,我把今日之事禀于家父便是,何须劳动汝阳王大驾。”
眼见李琎和李霅二人三言两语就要把卓亦疏和狄青带走,杨慎矜怎么会善罢甘休,此时便开口道:“启禀汝阳王,最近长安之中不太平,尤其是刑部尚书韦坚身陷谋反案中,更是让皇上龙颜大怒,这二人与韦坚关系匪浅,自然需要审问一番,请汝阳王放心,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事后我自然会亲自将两位送回左相府。”
杨慎矜这话说的很是严谨,可李琎何许人也,听了这话后当即脸色微变,渐显不悦之色,旁边的钟士也在此时附在李琎耳边低语几句,李琎听后方才稍作平复,却是开口说道:“杨大人,这位卓亦疏公子是我师哥的朋友,我师哥向我担保这位公子绝无问题,他二人相识已久,断然没有参与到谋反案中。”
此话一出,众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惊讶,就连卓亦疏也没想到汝阳王李琎竟然与钟士师出同门。
杨慎矜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琎截断,只听他说道:“我饮酒过多,现在甚是疲累,就要打道回府,若是杨大人对此事还有什么异议,来我府上详谈便是。”
李琎说完再不管他,兀自纵马回行,杨慎矜虽然心中不快,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行礼恭送汝阳王。
李霅命人牵过两匹马,卓亦疏和狄青各自骑上一匹,与汝阳王一起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