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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之日,卓亦疏等人早早的来到岳阳楼,上得楼来,只见夏十二早已等在这里。
见到卓亦疏来到,夏十二当即挥手示意,严武也在一旁行礼打招呼。
众人落座,夏十二笑道:“公子当真守时的很啊。”
卓亦疏轻笑道:“焦遂还没来吗?”
夏十二又道:“一会等焦遂来了以后,还请公子且慢动手。”
卓亦疏疑道:“这是为何?”
只听夏十二回道:“他与公子动手,无论谁胜谁负,都会耗费体力,如此必然影响酒量,这样的话焦遂输了以后必然不会心服口服。”
原来夏十二仍是信心满满,认定焦遂不是自己的对手。
而就在这时,却听得有人笑道:“也不知夏十二哪里来的自信,真以为能赢得了我。”
话音一落,只见一人上到楼来,他身着粗衣,颇显落魄,但整个人神采奕奕,粗布麻衫反倒衬出他的洒脱不羁。
眼见来人,夏十二眼中神光大盛,迫不及待的说道:“焦遂,你可算来了,快快与我比试,今日之后,夏十二就是饮中八仙了。”
“且慢。”焦遂看向高险峰,旋即冷笑道:“想必这位朋友是来寻仇的,你是等我喝完酒再动手,还是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
高险峰冷笑对之,说道:“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既然你先与别人定下了赌酒之约,那我自然能等上一等。”
“好。”焦遂说完之后大步上前,又对夏十二说道:“咱们快些比过,一会我还要跟别人打架呢。”
这话正和夏十二之意,他便说道:“好,咱们怎么个比法,是比品酒,还是比酒量?”
焦遂说道:“自然是比酒量,杜甫所写饮中八仙歌,那句不是酒量的。”
一旁的严武点头道:“不错,饮中八仙都是酒量极大之人,贺知章醉卧深井而不醒,汝阳王饮酒三斗见天子,李适之饮酒日费万钱,崔宗之举酒对天,苏晋为酒忘禅,李白斗酒诗百篇,铁书先生酒后狂意尽显,哪个都是酒龙诗虎,量如江海之辈。”
焦遂听后却是笑道:“饮中八仙明明有我焦遂一位,为何你只说了其他七人,却对我只字不提?”
严武笑回道:“今天我是来做见证的,在分出胜负之前,我对两位不敢多加评判,免得说我厚此薄彼,待一会分出了胜负,我再说不迟。”
焦遂却道:“我这人没喝酒时笨嘴拙舌,一旦喝的高兴了,就可高谈论阔,到那时你未必说得过我。”
严武哈哈一笑,说道:“那我自会甘拜下风。”
夏十二早已等不及了,这时插嘴道:“今日之后,饮中八仙再也没有焦遂之名了,咱们快来比试。”
焦遂却是说道:“咱们需得说得清楚,我输了就把饮中八仙的名号让给你,可若是你输了呢?”
“自然帮你去跟姓杨的打一架,就算拼上了这条性命也绝无二话。”夏十二如此说道。
“哈哈哈,好,那咱们就快些比试吧。”焦遂言道。
夏十二带来了五十坛烈酒,又取来大碗,与焦遂开始对饮。
焦遂痛饮数碗,不禁赞道:“好酒。”
当下继续不停,一口气喝了七八坛,脸色微红,但神智清楚。
一旁的严武见此却是暗道:不好,焦遂饮酒又快又猛,夏十二却不善引快酒,如此比较,恐怕是要输了。
夏十二眼见焦遂喝的又多又快,心中自然不肯落于人后,是以再也不顾不上别的,拿过酒坛开始痛饮。
眼见于此,焦遂有叫了声好,随后也把酒碗一扔,取来酒坛直接灌入嘴中。
两人互不相让,早已引得周遭众人围观,这番情景百年难遇,有的人屏息观之,有的人喝彩叫好,都是打定主意要看看谁胜谁负。
又过一阵,两人各饮了十坛,焦遂脸上越发红润,但眼神却仍清晰,反观夏十二却有些醉意,举坛饮酒时脚下一晃,坛酒登时一斜,尽数落到脸上。
焦遂急道:“不要浪费了好酒。”
夏十二闷哼一声,已然无力答话。
严武见此却是笑道:“看来饮中八仙的名声不用换了。”
哪知这一句却引得夏十二的争胜之心,只听他说道:“我尚有余力未用,怎可过早言负。”
只见夏十二继续猛饮,似是拼上了性命一般,可他此时已然到了极限,最后在饮到第十二坛时终是承受不住,脑中神识已断,登时倒在地上醉死过去,酒坛被他摔倒一旁。
焦遂见此哈哈大笑,兀自饮完第十五坛,旋即甩手一抛,将空酒坛其摔得粉碎,哈哈大笑,又道:“还有哪个不服,上来与我比较一番,赢了我的就把这饮中八仙的名号让给你。”
此地看热闹的人虽然多,但却都被焦遂的酒量震慑住了,此时听得他挑衅之言却也无人上前,皆是暗道:他要跟我也比上一二十坛,非得把我喝的魂飞魄散不可。
心念于此,是以皆不应声。
但场中却有桀骜入骨的卓亦疏,他哪里受得了这般激将法,当下一跃而出,轻笑道:“我来会会你。”
焦遂见是卓亦疏来了,当下喜道:“好,能与公子对饮,足慰平生,请吧。”
卓亦疏却道:“你已喝了十余坛,我现在跟你比就是趁人之危,不是大丈夫所为,待你醒酒以后再比,明日如何?”
焦遂却是皱眉道:“公子何必拖来拖去,你要敢跟我比酒那就现在开始,拖到明日是什么道理?”
卓亦疏怒道:“你以为我是怕了你?”
焦遂笑道:“不敢,只是我向来越喝越有精神,刚才那十几坛酒对我来说只是穿肠而过罢了,公子的担心实在多余,难不成公子是怕输给了我,将来传了出去,别人说卓公子与人比酒,却喝不过已经烂醉的焦遂?”
卓亦疏闻言大怒,心中暗道:好,既然你口出狂言,那我就跟你比上一比,今天我不出全力,只把你喝倒便即收手,待你日后醒了酒再真正比个高低。
就算心中恼怒,卓亦疏仍不肯占这个便宜,当下便道:“今天先教训教训你。”
当下两人各取一坛,开始拼酒。
夏十二一共带来五十坛烈酒,适才焦遂与他共饮了二十七坛,此地还剩二十三坛。
卓亦疏本以为焦遂也已到了极限,哪知他喝了五坛以后竟还是稳立不倒,虽然眼色越发有了醉意,但显然还能再饮。
卓亦疏不肯认输,是以拼力跟上,两人各饮到第七坛。
此地众人无不啧啧称奇,乌宏更是赞道:“公子好酒量。”
又过一阵,两人喝到第十坛,焦遂心中暗惊,心道:我竟然落不下他,看来他也是个酒中好手。
冉吟怀脸现担忧之色,心中暗道:饮酒本就伤身,更何况似这般豪饮,公子与别人赌胜,必然不肯认输,只怕他伤了身子,将来悔之晚矣。
未过多时,两人各饮了十坛,加在一起便是二十坛,再算上之前焦遂和夏十二喝的二十七坛,如今此地的五十坛酒只剩下最后三坛。
卓亦疏轻笑一声,取来一坛继续痛饮,焦遂哈哈一笑,也取来一坛与卓亦疏对之。
不多时便即喝得精光,此地还剩最后一坛。
两人同时伸手去拿,但却互不相让,只听焦遂说道:“我与公子各饮了十一坛,实是不分胜负,所以这最后一坛酒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卓亦疏轻笑一声,说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焦遂又道:“我这饮中八仙的名声还不想让出去,所以只能得罪了。”
说着话内力惊出,就要震开卓亦疏夺酒的手,可卓亦疏哪会让他,当即应势反击。
两人的内力附在酒坛之上,旋即撞在一起,所震出的劲力着实不小,更让坛中美酒翻滚不停,好似惊涛骇浪一般,那酒塞被坛中的酒浪撞开,登时飞了出去,酒香飘散而出,填满了岳阳楼。
两人仍是互不相让,谁也不肯松手,两股内力相互撞击,不多时就在酒坛上出现了裂痕。
眼见于此,焦遂便道:“咱们继续比下去只会让坛中美酒洒在地上,到时候谁也喝不到。”
卓亦疏轻笑道:“在那之前我足可以把你震开。”
焦遂却道:“看来卓公子对自己的酒量和武功都很有信心啊,既然如此,咱们何不比较一番,赢者自然就能喝了这坛酒。”
卓亦疏哪会怕他,当即应允。
两人一起松开酒坛,然后开始斗在一起。
众人见这二人竟然打了起来,一时间全都惊慌失措,严武正要上前劝阻,却听庄修平说道:“这时劝阻,必会惹得我家公子不悦,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焦遂不光酒量好,而且武艺非凡,纵然醉酒后也能鏖战,而卓亦疏同样毫不相让,虽然喝了十余坛烈酒,但劲力不减,掌法中的巧劲丝毫不受阻滞。
两人斗至许久,都觉这里不够宽敞,是以一同冲到街上继续苦斗,却是让街上的行人纷纷大惊,赶忙四散躲避。
斗至紧要关头,两人对拼一掌,旋即各自后退数步,卓亦疏趁这机会打出拈花剑气,直奔焦遂而去。
焦遂心中一惊,赶忙向旁躲去,幸而他反应机敏这才堪堪躲过。
可那道拈花剑气去势不停,此时直奔一个女童而去,那女童自然躲不过去,虽不知拈花剑气的厉害,却也在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只不过事发太过突然,竟让她忘了大哭。
眼见于此,焦遂的酒醒了大半,当即纵身跃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道好不容易躲过去的拈花剑气。
焦遂只觉得剧痛入体,不禁口吐鲜血。
与此同时,高险峰也已赶至,并将那名女童救走。
高险峰救人和焦遂以身挡剑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女童得以安然无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醉麻痹,焦遂竟然无视所受的剑气之伤,反而是向高险峰说道:“好兄弟,你这身轻功当真是厉害的很啊,佩服、佩服。”
高险峰微微一笑,适才见焦遂舍身救人,便知他也属良善,当下恩怨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