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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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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欢在马车里冻了一夜,早上醒来,咳得更厉害了,还发起了烧,气喘得跟破风箱似的,杨秋生有些担忧,感染风寒这种病,救治不及,也会死人的,“表妹,你别怕,等到前面的镇子,我找大夫给你看看。”

“谢谢表哥。”易欢没想到这便宜表哥会这么上心,福祸相依,总算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易欢在马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中午又喝了一碗姜汤,下午两点钟他们到了前面的小镇,本来他们要赶去蓟州,不在小镇停留的,可易欢病倒了,得送她去看医生。杨秋生和那五个车夫商量过后,他们也同意了,毕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病死。

到了小镇的医馆,杨秋生撩开车帘子,“表妹,表妹醒醒。”

易欢已病得有些迷糊,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杨秋生,“你是谁?”

“表妹,我是你表哥杨秋生。”杨秋生答道。

易欢脑子里更迷糊了,她什么时候有个叫杨秋生的表哥?还没等她想明白,医馆熬药的婆子出来扶人了,摸了下她的头,惊呼,“怎么这么烫?得赶紧吃药,要不然会烧坏脑子的。”

易欢病情严重,手软脚软的,婆子力气大,将她抱下了车;到医馆,大夫为她诊脉时,发现她手背上有划伤,已经红肿发炎了,“丫头,你这伤得清洗上药,要不然会留疤的。”

“大夫,那赶紧帮我这妹子清洗伤口上药。”杨秋生立刻道。

易欢的手全是伤口,清洗就清洗了十来分钟,等清洗干净,杨秋生看到那双手白皙纤细,不像是农村姑娘的手,虽然心里犯嘀咕,不过,杨秋生没有多话。

易欢的手上好药,包了一层薄纱布。过了一会,第一剂药熬好了,婆子端过来给她喝;中药苦,医馆到也贴心地备上了蜜饯。身边没有心疼的人,而且易欢也病得很难受,等药凉些,能入口了,就一鼓脑地将药给喝了下去。

“一共给你捡了三副药,这第一副药,已经熬好了,等晚上把这罐子里的药,煮热了再喝。”大夫交待道。

杨秋生主动给了诊金,一共八毛九分钱。婆子帮着把易欢扶回了车,看着那床硬梆梆的棉被,易欢只觉得一股寒意从体内扩散到四肢,掏出两张一元的纸币,“表哥,你跟大夫买一床新一点的棉被吧,这床棉被我盖着好冷。”

杨秋生看着易欢随随便便就拿出两块钱纸币,越发觉得他这个表妹不简单,只是姑父家有这么阔气的兄弟吗?医馆的大夫卖了一床棉被、一件厚棉袄和一个小铁皮炉、一小袋的木炭给杨秋生,棉被是给易欢盖的;起来时,可以套上棉袄。

“表妹怎么样?”杨秋生把小铁皮炉固定在马车上,烧上炭,四处漏风的马车,暖和多了。

“很好,谢谢表哥。”易欢盖上新棉被,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一折腾,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离开小镇时,敲遇到强行征召镇里汽车赶回蓟州城的宋瀚和杨一华,这个时空能坐小汽车的人,非富则贵,杨秋生等人把马车赶到旁边躲避。

“这好像是我们镇上镇长的专车,镇长这急匆匆的不知道要去哪?”杨秋生看着远去的汽车道。

易欢在车里睡着了,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就算听到了,她也不可能想到,车里坐的人是宋瀚和杨一华;心急如焚想要赶回蓟州城的宋瀚和杨一华,也没想到,他们和他们要找的七少夫人,近在咫尺。

汽车的速度要远远快过马车,易欢还在路上奔波时,宋瀚和杨一华已赶到了蓟州城,这时颜家还没发丧,对外只说颜督军重伤;为了迷惑那些特务,颜子康和颜子回除了处理军政,都守在医院里。宋瀚和杨一华从督军府守卫那知道这事后,匆忙赶去医院。

知两人回来了,颜子回立刻从病房里出来,还没等他问情况,两人都单膝下跪,“团长,卑职有付所托。”

瞳孔一缩,颜子回问道:“七少夫人怎么样了?”声音发紧,有着不易让人觉察的颤抖。

“七少夫人下落不明。”宋瀚答道。

“怎么会下落不明?”颜子回稍松了口气,人还活着就好,他总能找到她的。

宋瀚把事情说了出来,颜子回上前一把抓住杨一华的衣襟,将他拉了起来,“你是怎么清查的?”

“卑职有罪。”杨一华满心懊恼,颜子回曾再三叮嘱,调入警卫营的人必须忠诚不渝,可是他却犯了这么大的错,听宋瀚的说,当日动手的可不止李志成一人,还有七个。三十个警卫里,就有八个奸细,可见他清查时,出了大漏洞,若七少夫人遭逢不幸,他万死难辞其咎。

“你罪无可恕。”颜子回愤怒地道,他以为他护得易欢十分的周全,却不想警卫里还有那么多奸细,让她身陷危险之中。

“卑职恳请团长让卑职戴罪立功,卑职一定会找到七少夫人的。”杨一华目光下垂,不敢与颜子回对视。

宋瀚亦说了同样的话。

这两人的忠心毋庸置疑,现在又是用人之际,颜子回思忖片刻,“立刻带人去找,务必尽快找到七少夫人。”活要见人,死要见……颜子回心里一阵绞痛。

病房里的颜夫人是知道颜子回派了杨一华去找易欢,宋瀚是易欢身边的警卫,这两人一起来见颜子回,必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虽没有出病房,却一直听着房外的动静,得知易欢失踪了,喃喃地说了句,“果然是个无福之人。”

被颜夫人评定为无福之人的易欢,喝下了第三副药的第二碗药,含着蜜饯,歪在马车里听杨秋生说话,“表妹,明天上午,我们就能到蓟州了,等我把年礼送去蓝家,再送你去服装厂见玲子表妹。”

“蓝家?”易欢这时才想起蓝海的续弦之妻姓余,不过曾少薇和蓝洋搬出了蓝家老宅,不能找曾少薇求助。

次日上午,马车很顺利地进城了,如今蓟州外散内紧,进来容易,出去难;这些杨秋生等人自然无从得知,他们已往蓝家送了四次年礼,算是熟门熟路。

“表哥,我不跟车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易欢决定先行离开了,她不可能真去那服装厂做工。

“你的补没好,外面很冷。”杨秋生皱眉道。

“表哥,进蓝府,见到管事,我也得下马车,不能安坐在内。我病得头晕眼花,万一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易欢是担心让人认出来。

杨秋生觉得她所言有理,等马车快到蓝家时,勒停了马车,让易欢下车,叮嘱道:“那个巷口避风,你去那儿等着,我们很快就出来了。”

“好。”易欢笑应了,等马车进了蓝家,易欢紧了紧身上的花布棉袄,抬腿往街口走去。

街口那儿有数辆黄包车停在那儿,易欢招手,“黄包车。”

排在第一的黄包车夫立刻拉着车过去了,“小……姑娘,要去哪里?”易欢的打扮不伦不类,还脏兮兮的,车夫觉得她不像小姐,临时改口。

小姑娘!她哪里小了?易欢嘴角抽了抽,上了黄包车,“去易公馆。”颜督军死了,督军必然守备森严,她这个样子,是不可能进去的,还是回娘家吧。

车夫拉着车飞快地跑了起来,半个小时后,到了婚前,易欢常和颜子回碰面的那个路口,易欢满是泥垢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数日奔波,终于到家了。

黄包车停在了易公馆外,易欢下了车,看着熟悉的大门,宛若隔世。车夫笑道:“姑娘,到了。”

易欢下了车,“辛苦了。”递给车夫五毛钱。

车夫连连推辞,“小姐,您给太多了!”

易欢笑道:“剩下的是小费。”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车夫连连鞠躬。

易欢等车夫离开,抓起路边石阶上的雪,稍微抹了抹脸,然后上前按响了门铃,看门的徐老头从小房子里出来,“你是谁?来找谁?”

“徐叔,我是四小姐。”易欢报明身份。

徐老头睁大眼睛一看,这穿着一身土花布棉袄、蓬头垢面的姑娘可不就是自家的四小姐,赶紧开门,“四小姐,您怎么弄成这样?”

“一言难尽。”易欢叹道。

进到厅里,唐双韵正在安排过年的事,看到狼狈不堪进来的易欢,呆愣了片刻,惊愕地问道:“小妹,你怎么这身打扮?”

回盛京过年的颜家人突然返回蓟州,颜督军又重伤入院,易家人知道路上一定发生了大事,虽有心去督军府探望,却又怕给易欢添乱,可是万没想今天易欢以这样一个形象出现。

“大嫂,这事稍后再说,我要沐浴更衣,我要吃东西,我好饿。”易欢虽没有洁癖,但这么多天都没洗澡,浑身异味,她实在是忍受不了。

即便唐双韵有许多话要问,这时也不好问了,赶紧打发人伺候易欢沐浴更衣;好在易欢的房里,还留下了许多她出嫁之前的衣裳。半个小时后,易欢穿着合身的织绵棉袍,坐在易母、唐双韵、陆兰婷和李英面前。

易欢并没有急于回答她们,而是碗起面前的甜粥,喝了起来,喝完了,才缓缓将这几天经历的事说了出来。听得易母四人一阵后怕,易母一把将易欢搂入怀里,“小四,你受苦了。”差一点,母女俩就要天人永隔。

“娘,捎我回来的人是蓝家大少夫人余氏的娘家下人,现在应该还没有走,您能否派人送份重礼,谢谢他们?”易欢虽然给杨秋生留下了三块大洋当谢礼,但总觉得太薄了,这几日,若非杨秋生尽心照顾,她只怕会病死在路上。

易母听过易欢的话后,对杨秋生心生感激,自然不会反对,“老大媳妇,你去备份重礼,让管家去一趟蓝家。”

唐双韵领命自去。

陆兰婷和李英都感慨地道:“小妹,福大命大,吉人天相。”

“娘,现在蓟州是什么情况?”易欢问道。

“颜家没有正式公布发生了什么事,听闻颜督军重伤昏迷住在医院里,不准人探视。”易母知道的也是明面上的一些事。

重伤昏迷?

易欢眸光微闪,另一个时空,在少帅稳定局势之前,对外也是宣称张大帅重伤昏迷。既然已经安然回到了蓟州娘家,当然要将这事告诉颜子回,免他担忧,一个电话打到了督军府,接电话的人是颜夫人。

“母亲。”易欢唤道。

“易欢?”颜夫人昨夜里还盼着找不回易欢,却不想今天就接到这人的电话了,“你在哪里?”

“我在娘家。”易欢答道。

颜夫人皱眉,她已经回到蓟州城了,“杨副官说你失踪了,你怎么会在娘家?”

“我不是失踪,只是和他们走散了。”易欢淡定地道。

“你是怎么回到蓟州的?”颜夫人好奇地问道,一个孤身女子,是如何从千里之外回到蓟州的,还仅比杨一华等人晚了一天一夜。

“路遇好心人相助,还算平安的回来了。”易欢简单地答道。

“你的运气还真好。”颜夫人语气里有一丝遗憾,怎么就没死在外面呢?

易欢眉尖微蹙,“母亲对我平安归来,似有些不喜啊?”

“怎么会?你能回来,我自是高兴的。”颜夫人赶紧往回兜。

易欢勾了勾唇角,道:“那就麻烦母亲转告玄龄,我如今在娘家。”

“小七媳妇,不是母亲说你啊,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督军重伤住院了,玄龄忙进忙出,每日只睡两三个小时,熬的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你这个做妻子的,既然已回到了蓟州,不说回来为他分担一二,跑去娘家住下也就算,怎么还要让他去接你?平白的又多出一桩事来,你还嫌他不够辛苦是不是?”颜夫人义正辞严地指责易欢。

“母亲所言极是,我这就回去。”易欢虽知颜夫人是在借题发挥,可也心疼颜子回,如是顺她之意。

颜夫人自认拿捏住了易欢,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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