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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在老头背后被吓得嘤嘤哭了起来,附近几桌的食客也纷纷结账闪人,闻讯而来的饭店掌柜也上前劝解,只是当对方家丁说出主子身份后,掌柜的左右为难起来:“黄公子”的恶名远扬,他早已如雷贯耳,想来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可是这毕竟是自家的饭店,要是弄出事儿来,肯定影响以后的生意。思来想去过后,掌柜的还是鼓起胆子向黄公子求情,哪知对方根本不买账,一脚踢开了他。这下连掌柜的也没法了,只能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躲到一边,他心道,眼下的情形就算报官也没用,只能寄希望于黄公子别把事情闹太大,至于那祖孙两人是什么结局,只能祈祷老天保佑了。
看着掌柜的摇头离开,周围更没有人敢上前劝说,不仅如此,一楼大堂里的食客已全部离开,大家都怕惹祸上身,就连门口围观的群众都只是小声议论着。钟南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气愤,他生平最看不起那种仗着家世欺男霸女的纨绔,正想上前打抱不平,结果被陈克朋一把拉住了。钟南看着自己兄弟,陈克朋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明显是不赞成他去出头。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那边就又有了变化:黄公子见没人上前了,淫笑着来到小姑娘旁边,他倒是干脆,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后一把抓住对方,连拖带拽往自己怀里拉,小姑娘连忙用另一只手抱住自己爷爷,同时拼命往回扯被抓住的手。这一番动作更激起了黄公子的兴致,大叫到:“哟,姑娘性子真烈,到了床上肯定味道不错!”
小姑娘哪里听过如此淫语,只觉又羞又恼,收回抱着爷爷的手想打黄公子,黄公子趁机一把抱住,小姑娘见势不好,用力挣脱开来,只是仍被抓住了一只手,一旁的老头也上前帮忙,用力往回拉着自己的孙女儿。黄公子较为瘦弱,加上整日沉迷女色掏空了身体,哪里是两祖孙的对手,黄府的家丁们一看自家主子处于下风,连忙招呼着上去帮忙。其中两人拉开了老头,其他人则拽着那小姑娘,眼见就要被拖走了,小姑娘大声地呼救:“爷爷,救救我……”,被架在一旁的老头也是大喊:“放了我孙女……”。爷孙俩的哭喊声悲恸万分,围观的众人无不心酸落泪,只是大家虽然十分同情他们,可是碍于黄公子的“威名”,竟然没一个人敢出手。
钟南是再也忍不住了,他挣脱一直被陈克朋拉着的手,三两步就跨了过去,将黄公子和一众家丁纷纷掀开,随后把小姑娘护在自己身后。钟南力量颇大,随意的扒拉几下就让对方人仰马翻,黄公子倒在地上大声叫嚣:“反了你,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坏了本公子的好事?”当他看见钟南一身青州士兵的打扮,气焰随即更嚣张了几分,爬起来指着钟南破口大骂:“你他妈是哪个军营的,敢和我作对?就是你们参将施长廷见了本公子也要绕着走,你又算哪根葱?”
钟南紧握拳头,刚提起来就吓得黄公子一个趔趄,再次摔倒在地,惹得围观的人群哄然大笑。自己吃了瘪又被人嘲笑,黄公子觉得很没面子,冲着自己的家娥道:“还他妈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啊,打死这不开眼的丘八!”
家丁们得了命令一拥而上,钟南把小姑娘拉到陈克朋身边,对其点了点头,就转身和家丁们对上了手。崔大正怕自家兄弟吃亏,大吼一声:“钟南,我来助你”,也加入了战局。见自家的两个兄弟都动了手,陈克朋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把小姑娘交给老头儿,正打算去帮忙时,战斗便已经结束了。
对方不过是几个身体垮掉的少年和狗仗人势的家丁,一帮乌合之众哪里是两个当兵的对手,钟南如下山的猛虎,一拳打翻一个,搞得崔大正都只能捡漏。此时钟南左手揪着那黄公子的衣领,右手举着拳头欲挥,黄公子抱着头尖叫到:“兵爷饶命,兵爷饶命……”,哆嗦的身体出卖了少年,此时的黄公子早没了初始的嚣张,被吓得脸色惨白,颤抖的双腿间竟然滴下了黄澄澄的液体。看着眼前不堪一击的纨绔少年,钟南想到了自己过失杀死的侯子俊,又想到了秋香,顿时冷静了下来。钟南知道对方身份不低,真要是打了他,自己很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想着这些,钟南松开了拳头,左手也不再继续揪着人,他对眼前的少年喝到:“还不快滚!”说完就转身和陈、崔二人汇合去了。
原以为会被胖揍一顿的黄公子等了片刻也没见拳头落到身上,睁开眼一看,那天杀的青州兵已走到了一旁,看样子是放过了自己。他咕噜一下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下一滩水渍,还透着一阵膻骚气,黄公子知道自己这次糗大了,只是清楚己方一伙人不是对方几个兵的对手,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众人连滚带爬地逃往门外,只是到了门口还不忘放狠话:“那当兵的,我记住你名字了,钟南是吧,你等着瞧!”
钟南握着拳头作势要追,吓得对方仓惶逃窜。看着那群人的背影,钟南知道这事儿还没完,纨绔子弟之类的最好面子,今天栽在青州了,之后肯定会找他麻烦。不过钟南并不是怕事的人,何况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他走到那对爷孙面前,交代他们要尽快离开青州,以免被黄公子等人报复,然后就和陈克朋、崔大正一起大步离开了饭馆。
再说回饭馆里面,小姑娘眼看钟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心里很是失落,她犹豫了好久才追出门去。到得门外,小姑娘发现钟南等人并没有走远,她快步追上去,边跑边喊:“恩公留步……”
前面的钟南闻声停下了脚步,小姑娘趁势追了上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小姑娘的心砰砰直跳,她鼓足勇气问道:“小女子杜小曼谢过恩公,还不知恩公大名?”
钟南看对方还要跪拜,连忙上前阻止,“不过些许小事,姑娘不用行如此大礼。”
杜小曼发现钟南正轻握着她的手,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过却并没有把手收回,只是再次问道:“敢问恩公大名?”
钟南见对方如此执着,只好把姓名如实相告,小姑娘又细问了是哪个钟哪个南,他也一一告知。杜小曼将名字轻声重复了数遍,然后目送着钟南三人离开,待得他们走了十多米远,她才大声叫到:“恩公,你不要忘了,我叫杜小曼,一定要记住我叫杜小曼!”
钟南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看着小姑娘,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杜小曼望着那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却久久不愿离开,她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钟南一起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具空壳,直等到老头儿过来催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钟南三人回到军营后分析了一番,觉得牙呲必报的黄公子肯定会找机会收拾他们,至于时间、地点、内容等则毫无头绪。钟南很不喜欢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像是头上悬着一颗*,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神经一直要保持紧绷,说不定*没炸前自己就抑郁症了。既然如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也更符合自己的行事准则。
可是该如何出击呢,他反复思考后,决定把这件事主动报告给上司,自己好歹是青州士兵,在青州境内见义勇为,上司多少会保一保他吧?只是报告给哪一级长官呢——步兵营游击将军赵明义还是青州参将施长廷,钟南拿不准主意,最后还是陈克朋建议报告给施长廷更好,一是因为施长廷在青州的府邸离军营不远,二是因为据说副总兵仇大人和参将大人关系不太好,三是因为参将官阶更高,官职越大权利也就越大,要是总兵大人府邸在青州,钟南还打算直接找总兵大人呢。
见天色已晚,钟南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参将大人府上,把事情如实汇报。崔大正说打架的事儿他有参与,要一起去;陈克朋也说他知道参将大人府邸在哪里,没他不行。两人的表态和行动让钟南很感动,他知道两人是要“有难同当”,既然情同兄弟,他也不是矫情的人,就接受了这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