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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不假思索道:“妇人是卖豆腐的,前日一直在铺子里卖豆腐,许多街坊们都可以证明。”
杨熙点头:“那你的姘头了?”
“他呀,在妇人对面卖猪肉,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手停就口停。骗那位少爷的事情,大人,我们真是第一次做呀。”寡妇假装哭喊,还偷偷的瞄了杨熙一眼,不知大人问前日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他们勒索那位少爷的事情已经过了四天了。
杨熙挥挥手,示意衙役把寡妇带下去。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杨熙想着,要杀李源的人,必须有动机,动机是什么?
不是李源得罪了人,就是宁远侯得罪了人。
李源是宁远侯的独子,若说李源死了,谁的得益最大,除非是挡了别人的路。
杨熙斟酌的问道:“请问侯爷,府上可有几房人?”
宁远侯听杨熙如此问,就知晓他在怀疑自己家里的人,为爵位杀了自己儿子,胡子翘得老高:“老夫曾在家祠中放言,若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夫的爵位就立刻归还朝廷。在场的只有我另外的两个兄弟。”
他一生生了十几个女儿,就只有一个儿子,自然怕他被人谋害了。所以早在儿子上族谱时,和自己兄弟说了。
何况,自己还有个做皇后的女儿,只要保资后的荣耀,宁远侯府的人,自然比外面的人尊贵些,何必为了个爵位争得头破血流。
杨熙摸摸胡须,见几番问话下来,已经巳时了,起身拱手问道:“如今天色以晚,不如明日在细细问话。”
苏逸夏没意见,看向宁远侯。
宁远侯经过一日的奔波,知晓自己儿子死了,也是疲倦了。随即起身,大步往外走,也不理会在场的人。
杨熙见宁远侯独自走了,道:“世子,请。”
苏逸夏点头,看向王弘志:“有劳大人帮王少爷换个好的牢房。”
杨熙殷勤点头:“下官晓得。”
苏逸夏温柔的看向王蕴涵:“走吧。”
襄阳国实行宵禁,只有节日才能见到繁华的夜市。
王蕴涵和几个丫鬟坐在马车里,苏逸夏和书旗骑着马跟在马车的一旁。
苏逸夏清冷的声音传来:“涵儿觉得今日秦国公府的点心做的如何?”
王蕴涵在马车里的脸显得不自在,来的路上,担心哥哥,午膳也没吃下,晚膳也没用多少。
倒是苏逸夏带来的点心,让她胃口大振,不知不觉的把它吃完了:“还行。”
苏逸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明日可还要吃?”
王蕴涵自然吃的饱饱的,只是心里面还是有渴望的,想起王弘志的眼神,猜想是哥哥想要吃了。
她脸皮也是非常厚:“我喜欢吃甜的。多带些,我和哥哥两个人不够分。”
马车旁传来苏逸夏愉悦的笑声,在这寂静的街道异常的突兀。
“涵儿那么聪明,可想到谁杀的李源。”
听苏逸夏如此问,王蕴涵陷入回忆中,从脑海里闪过些记忆。
她不是记性特别好之人。今世的走向已经和第一世的完全不一一样了。
还记得祖父的坟是因为连绵大雨所致才塌的,今世就变了样了。
李源那小子,她记得第一世,他没死,曾经虽是纨绔,但是第一世,秦国公败阵,是李源化名赵钦,加入了西北候的军队,一举获胜,而他做为副将,自然也是功成名就。
那么,他的武艺自然是不差,哪里能轻易给暗算。
何况,今日瞧宁远侯的神情,气愤居多,悲伤甚少。
心里的疑问就直接问道:“世子觉得,宁远侯的丧子之痛可多?”
苏逸夏笑了:“瞧他样子,似乎被我气的居多些。”
“世上真的易容术,把一个人变成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吗?”
苏逸夏好奇王蕴涵为何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想了想,道:“确实有,不过工具有些难寻。只是,若是想把另一个人变成和他完全不像的人,倒是简单些。”
王蕴涵语不惊人道:“若是今日死的不是宁远侯的亲儿子呢?”
苏逸夏略一思付,就知晓王蕴涵的意思,有些警醒,回想起今日宁远侯的神情,确实不像是痛失爱子:“等会我送你去客栈,我在回去瞧瞧。”
王蕴涵其实想说一道去,估计苏逸夏肯定是不许的,婉转的道:“我从前记得听人说过,李源那小子功夫不错。若是和哥哥打猎的真是他,射向他的暗箭应该能反应过来才是。”
苏逸夏只听见前面那句:“你怎么知晓他功夫不错。”
王蕴涵:“…。”“
自然是哥哥说的。”
苏逸夏咬牙切齿,王弘志 ̄ ̄就不是个好东西,亏他还特意交代县令好好招待他。
居然如此带坏涵儿,在她面前说外男之事。
冷静下来后,决定等会回去县衙,吩咐杨熙就不要帮王弘志换牢房了,让他反省反省。
“涵儿,到了。”苏逸夏道。
王蕴涵下了马车,见客栈不大不小,也没嫌弃。
“就在这将就一晚。今日来不及寻个好的地方下脚。明日叫县里的富商腾出来个院子,我们才搬进去。”
王蕴涵点头,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拿出来和苏逸夏争论。苏逸夏把王蕴涵送到客栈后,才折返回到县衙。
杨熙刚想走,又瞧见苏逸夏。额头的冷汗不自觉的要滴下来了。不知这尊大佛怎么又回来了。
赶紧上前行礼:“世子。”
苏逸夏点头:“带我去看看李源的尸体。”
杨熙:“…。”这大夜晚的,忽然有人跟他说,带他去看尸体。
他从官十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事。
本朝的人迷信的很。就算再着急的事情,看尸体,还是白天为好。
见杨熙没反应,苏逸夏冷声问道:“怎么?有问题。”
“没,没。没问题。世子,这边请。”杨熙很快做出反应。领着苏逸夏往停放尸体的屋子走去。
若是寻常的尸体,自然放在义庄,只是宁远侯的儿子,才勉强的放在县衙内。
越靠近那屋子,杨熙觉得越冷,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侧眼看向苏逸夏,见他走得笔直笔直的,似乎不受影响,觉得自己太怂了,也学着苏逸夏挺直胸膛,内心似乎没那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