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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春谷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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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渐尽,薄幕低垂。

和悦客栈一间客房中亮着烛光,陆啸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长安城里医术有名的孙唐大夫端坐床前为他诊断伤势。

上官梅雪满面忧苦立身一旁。

少时,孙唐摇了摇头,起身道:“这位壮士身中剧毒,内元大伤,恕老夫无能为力,壮士另请高明吧!”

上官梅雪急道:“孙大夫您再仔细看看,你是远近闻名的大夫,一定会有办法救他的。”

孙唐道:“不用看了,老夫确实救不了他,看他现在的伤势,多说还能活七日,壮士尽快寻高人急救吧!”说完,匆忙离去。

上官梅雪失神地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喃喃地道:“小妹已将城中几位有名的大夫都请过了,没人能治你的伤,可让小妹如何救你呀!”明眸一眨,两行热泪滚落双颊。

“我徒儿怎么了?”陆云龙突然入室问道。

上官梅雪吃了一惊,转身问:“前辈尊姓高名?”

陆云龙没有回答,走到床前,看了看陆啸天的脸色,皱眉道:“他中了毒?”

上官梅雪道:“他中了‘假书生’张顶天的掌毒,解药已经服下多时了,却不管用。”

陆云龙道:“这小子受的内伤太重了。”伸手将他扶坐起,上床坐在他背后,以深厚的内力为他疗伤。

上官梅雪静静地守候在床边,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陆云龙收起双掌,调息片刻下床。

上官梅雪忙把陆啸天放躺在床。

陆云龙从怀里取出一个黄布包,道:“明日你就送他去百草山,到长春谷找‘药王’金峰,这个,等他醒来交给他。”说着递上黄布包。

上官梅雪接过,道:“多谢前辈指点。”

陆云龙没再言语,阔步出门而去。

上官梅雪忙将门关好,回到床前见陆啸天脸色不那么难看了,心中有了希望。自语道:“去长春谷找‘药王’金峰,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位世外神医呢!”微笑着打开手中的黄布包,见里面是一册书,皮上书着“飞天雪剑”四个大字。她不禁心神一颤,道:“原来那个怪老头是五龙怪客中的陆云龙,难怪他那个样子。陆三哥真是有福气,能拜五龙怪客为师,将来定是一代名侠,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她笑着自语了半天,将剑谱重新包好放入怀中,见桌上的蜡烛即将然尽,起身换上新烛,坐在桌旁,望着陆啸天发呆。

夜色深沉,上官梅雪不知不觉地伏桌入梦。蓦地,由窗外飞进一颗小石子,“噗”,打中她的麻穴。她不禁身子一颤醒来,可是全身麻木动弹不得。急地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房门一开,“灰狼”铁飞满面笑容走入室中,进前伸手摸了摸她的粉腮,得意地道:“漓江九妹,你可让铁飞大哥好找呀!为了你,昨晚险些将命丢掉,今晚总算找到了你。只可惜在下身上有伤,不能与你尽兴同欢,不过你不要急,只需几日在下的伤便没事了。到时候保你快活得死去活来,你等着,在下去找人来抱你离开这里。”语毕,含笑离去。

上官梅雪不言不语,而是在用独门冲穴法运功冲穴,铁飞一走,她立刻全神冲穴,希望能在他返回之前将穴道冲开。连急带累,很快便满头大汗直流。不多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那一声声脚步,如同一重锤在猛击着她紧张的芳心,她尽力稳定情绪,坚持冲穴。

铁飞带着一个健壮的店伙计走入房门,停身她近前,铁飞盯着她的粉面,冷冷地道:“臭丫头还想冲穴,铁大爷的点穴手法哪那么容易冲开,真是不自量力。”伸手就要为她复点穴道,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到她的衣衫时,上官梅雪猛地冲开穴道,身形一则,“啪”,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脉门,冷冷地道:“不自量力的是你。”手臂一拧一送,“咯吱噗”,以他的断臂骨刺进了他的心口。铁飞口冒鲜血,双目瞪得老大倒在地上,绝气而亡。她残酷地手法,吓地那伙计抖作一团。

上官梅雪看了他一眼道:“不要怕,在下虽然出手狠了点,还不会乱杀无辜,这个人的尸体你弄出埋了,不要声张给我找麻烦,我绝不会伤害你的,去吧!”由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扔给他,那伙计连声答应,扛起铁飞的尸体出门离去。

上官梅雪将门关好,松了口气,喃喃地道:“好险,这些王八蛋真是防不甚防,这觉是不能再睡了……”

次日天刚亮,上官梅雪便租来一辆马车,带陆啸天赶奔百草山。

李府中,李曦茜、上官明珠、仲孙婉儿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找寻陆啸天。

房门一开,司马玉娟蹦入室中,道:“你们是怎么搞的,我才离开几日就什么都没有了?陆啸天那个混蛋哪去了?”

仲孙婉儿喜道:“娟姐你回来就好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司马玉娟一努红唇,道:“不会是为我着急吧!”

李曦茜道:“娟妹引那张顶天走了,多日不归,我们当然会急了。只是现在啸天也出事了。”

司马玉娟道:“嗨!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做不成官了吗?那个破官不做也罢。”

上官明珠道:“不是的娟姑娘,啸天他突然失踪了。”

司马玉娟扑哧一笑,道:“不会吧!他又不是美女,说不定会被菜花贼扛去,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失踪呢!你们别哄我了,快说他在哪,我还有笔帐要跟他算呢!”

仲孙婉儿道:“娟姐,我们说的是真的,前日晚来了个黑衣老人……”

司马玉娟听完事情的经过,面色沉着,静静地想了一会儿,道:“啸天哥受了伤,一定是被熟人巧遇救了,茜姐你快去叫人把城里有名气的大夫全请来,问一问他们,或许能得到啸天哥的消息。”

李曦茜道:“那好,我这就去。”疾步出门。

司马玉娟三人室中坐等。过不多时,大夫一个接一个的到来,司马玉娟挨个询问。得知了陆啸天在和悦客栈的消息。四女飞奔而至。

司马玉娟第一个入门,一把揪住掌柜的,问道:“店家,昨晚入住的那个病人还在吗?”

店掌柜吃了一惊,不悦地道:“一大早就坐车走了。”

李曦茜道:“您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店掌柜不耐烦地道:“不知道。”

司马玉娟“噌”拔出长剑架住他的脖子,喝道:“说,他去哪了。”

店掌柜面色惨变,忙道:“姑娘饶命,我说、我说,听说是去百草山找什么药王了。”

司马玉娟冷冷地道:“是不是真的?”

店掌柜连声道:“是真的、是真的,那个人病得很厉害,可能是要死了。”

“放屁!”司马玉娟骂了一句,“啪”,挥手打了他一个耳光。转身便走。

李曦茜三人随后跟出。

李曦茜道:“啸天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呢!莫非我走后他又遇见了什么人?”

仲孙婉儿道:“如此看来,他一定是遇见仇人了,本就受了伤又伤上加伤,才会变得严重的。”

司马玉娟道:“那个孙大夫说他中了剧毒,多数是遇见那个该死的张顶天了。”

上官明珠急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司马玉娟道:“我看这样吧!婉儿你和茜姐留在家里,我与明珠姐去一趟百草山。”

仲孙婉儿道:“不行,我也要去,让我留在这,非地急死不可。”

司马玉娟道:“可是你一走就的带上絮儿,行走不便呀!让你把孩子留下,你舍得吗?”

仲孙婉儿呆了一下,道:“茜姐,你能不能帮我照顾絮儿?”

李曦茜道:“你实在想去就去吧!我能照顾好絮儿。”

仲孙婉儿笑道:“茜姐,谢谢你!”

司马玉娟道:“那好,我们回去收拾一下,立刻起程。”

三女点头相继上马,奔回李府。简单的带了些衣物,匆忙赶奔百草山。

三人一路打听着晓行夜宿奔了两日,这日晌午走进商州县城,入一家饭庄简单的要了些吃的,匆匆进食。吃着吃着,司马玉娟忽道:“菜中有毒,我的肚子好痛……”“噗”一口血喷了出来,紧接着,仲孙婉儿与上官明珠也相继喷出血来。

此时,楼上有人一阵狂笑,走下楼来。三女抱腹忍痛转首望去,见那人赫然是在芙蓉门与陆啸天,为司马玉娟而决斗败走的程万宇。

司马玉娟切齿道:“是你这混蛋,快拿出解药。”

程万宇进前淫笑道:“我的娟妹妹,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也舍不得让你死。”伸手抬起她的下颌,道:“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滚开!你这畜生。”司马玉娟骂了一句,抬手猛地打开他的手,腹中一阵剧痛,使她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程万宇曲身一指点了她的穴道,将一粒药丸赛入她的口中,道:“吃吧!我的好师妹,这是解药。”阴险地笑着直起身,看着仲孙婉儿与上官明珠,道:“你们有两个人,可是我只剩下一颗解药了,你们谁抢到就谁吃吧!”挥手将解药丢在桌上,二女看了看谁也没去抢解药。

程万宇大笑着道:“抢啊!怎么不抢啊!不吃解药很快就会死的,哈哈哈……”

仲孙婉儿咬了咬下唇,道:“程万宇,你好卑鄙,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话音未落,突地起身,“噗”一指点了上官明珠的穴道,伸手拿起解药。在场之人都认为她是要自己吃,然而她只是看了看却为上官明珠赛进嘴里,哭着道:“帮我照顾陆大哥和絮儿……”“噗”一指解开她的穴道,回身抓起桌上的长剑,猛刺向程万宇。

程万宇稍一愣神,侧身闪开,回手一掌,“呯”击中她的前胸,她向后飞摔出丈余远,口喷鲜血当宠死,气若游丝。

司马玉娟与上官明珠望着仲孙婉儿倒地,同时哭喊:“婉儿……”

上官明珠扑身进前将她扶起,连声呼唤,可她再也不会睁开眼了。

程万宇又是一阵疯狂地大笑,恶狠狠地道:“是陆啸天的女人就一个也别想活。”挺剑刚要刺向上官明珠,忽听门外有人高喊:“助手。”一群官兵呼啦一下子闯入厅门。

程万宇丢下上官明珠,抱起司马玉娟飞身破窗而逃。

“抓住他,他是杀人凶手。”上官明珠急喊了一句,众官兵相继出门追去。

上官明珠抱起仲孙婉儿,流着泪跑出店门,飞奔进一家医馆,大喊:“大夫,快救救我妹妹,她中了剧毒,快一点。”

大夫是个中年汉子,他看了看二人,道:“随我到客房里吧!”带路走进后堂,上官明珠急忙抱着仲孙婉儿随进,将她放在床上。

中年大夫进前一摸仲孙婉儿的脉搏,立刻松手不悦地道:“人都死了还救什么,真是晦气,快走快走,别影响我的生意。”

上官明珠脸色剧变,俯身一探仲孙婉儿的鼻息,真的死了,不禁泪涌如泉,“婉儿……”抱着她的尸体大放悲声。

中年大夫厉声道:“好了,出去哭去,不要在这里大吼大叫了,我还要做生意呢,快走快走!”

上官明珠缓缓地抱起仲孙婉儿流着泪走出医馆,雇人买来棺木将她装殓,葬在东城门外的荒草坡柳林中,立了一块木碑,上书:“贤妹仲孙婉儿之墓。”待埋棺的众汉子离去。

上官明珠双膝跪于坟前,哭诉道:“婉儿妹妹你安息吧!不要挂念啸天与絮儿,我和娟姑娘、茜姑娘,会照顾好他们的。但愿来生我们还做好姐妹……”她哭诉了良久,拭泪起身道:“婉儿,我还得去找娟姑娘,改日再来看你吧!”提起包袱匆忙离去。

她刚离开,林中走出一个削痩的老乞丐,他红光满面,脸上连一条细纹也没有,然而却须发全白,飘飘洒洒,身着一拢灰色长衫,早已千疮百孔,脚上穿了双破草鞋,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直盯着坟堆自语道:“如此侠肝义胆的女子世上能有几人,老夫活了一百多年,救人无数,也自愧不如啊!丫头你可以不死。”语毕,只见他轻轻一挥袖子,埋着仲孙婉儿的土堆被一股强风拂去,现出棺材盖,紧接着那棺材盖子相继飞落一边,仲孙婉儿的尸体直挺挺地自棺材中立起,迎着他的手掌飘飞出墓穴,前胸紧贴在他的手掌上,刹那间只见一团红光将她笼罩,她凌乱的秀发向后飘扬而起,一颗脆弱的芳心又开始了跳动,肺腑也有了呼吸,苍白的脸颊逐渐红润,一滴一滴地黑色毒液不断从她的十指尖滴出。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老乞丐收起手掌,扶她躺在草丛中,道:“丫头,好好活下去吧!老夫传了你三十年的功力,以后没有人再能欺负你了。”起身飘然而去。

仲孙婉儿听到有人说话,睁开一双迷人的美目,起身四下张望,看到的只有那具空荡瘆人地棺材,面色惊变,自语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死了吗?”一脚踩到了那块墓碑,“贤妹仲孙婉儿之墓”六个大字向六把利剑一般刺入她的眼眸,“我真的死了,”她双手捧起墓碑颤抖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一定是神仙救了我,不然我怎么会死而复生,陆大哥,看来我们今生缘分还没有了结……对了,玉娟姐和明珠姐呢!”扔下墓碑,飞跑入城门。

程万宇扛着司马玉娟出城不远,便甩掉追赶的官兵。他没有停下,一边跑一边笑着道:“娟妹,你终于是我的了,我们尽快赶回去成婚,爹娘都在盼着我们回去呢!娟妹你让我想的好苦啊!我不能没有你……”他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司马玉娟恨他入骨,不理他说些什么,暗自运功想冲开穴道,可是忘记了冲穴之法,怎么也冲不开,只累地通身是汗。暗怪自己平时不用功,光知道玩耍,后悔的不得了。

眼见日落西山,前方一片苍茫,不见一村一庄。

司马玉娟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还是放下我,解开我的穴道,我们一起走吧!你走这么慢,天黑之前我们就投不了客栈了。”

程万宇已累得满头大汗,冷笑一声,道:“我还没那么傻,放开你,你不跑才怪。”

司马玉娟道:“还说自己不傻呢!我看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你既然是真心喜欢我,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像扛口袋一样,我都快死掉了。”

程万宇听了她的话,呆了一下,道:“对啊!我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喜欢的人呢!”

说完将她放下肩头,抱在身前,道:“这样好些了吧!”继续前行。

司马玉娟此时才发觉,他的脑子有问题,已不是以前那个精明的程万宇了,心中暗喜,笑了笑道:“这样舒服多了,只是怕累坏了你,看你满头是汗。”

程万宇看着她,道:“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吗?”

司马玉娟道:“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以前我是喜欢陆啸天的,可后来他娶了别的女人,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你,现在能与你在一起了,我真得高兴极了,不如我们马上就拜堂成亲吧!”

程万宇用力摇了摇头,直盯着她,道:“不行,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拜堂呀!我要回家拜堂。”

司马玉娟道:“傻瓜,我们现在拜堂就是夫妻了,你不想早些日子生儿子吗?”

程万宇仰面一阵大笑,道:“对,早拜堂早生儿子,那我们现在就拜堂。”

司马玉娟笑道:“好,那你快给我解开穴道吧!”

程万宇摇头道:“不行,解开穴道,你跑了怎么办。”

司马玉娟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怎么会跑呢!再说了,你的武功那么好,我哪里跑得了嘛!”

程万宇笑道:“对,你哪里能跑出我的手心,那我们马上拜堂吧!”放她站好,为她解开穴道。

司马玉娟心中喜不胜收,活动了一下筋骨,笑道:“好,跪下吧!先拜天地。”

程万宇满面笑容,“扑通”跪在地上。就在他跪下去的一刹那,司马玉娟猛地飞起一脚,“砰”踢中他的后恼,将他踢翻于地,转身便逃。

程万宇大叫着爬起,捂着后脑转了几圈,随后便追。二人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却说上官梅雪护着陆啸天,一路上日夜马不停蹄,换租了三辆马车,奔波了三日夜。这日上午,一座大山遥遥在望。

上官梅雪催车夫疾行,又过了半个时辰已来到山下。但见:山中古木苍生,巉岩绝壁甚多。流泉处处,鸟语花香。一条弯曲地羊肠小路伸向两峰之间的深谷。车夫将马车停在路口,下车道:“壮士,车只能到这里了。”

上官梅雪抱着陆啸天跳下马车,将他放在草地上。由包袱里取出车夫应得的银子递给他。车夫接了银子,调转马车离去。

上官梅雪将包袱背好,抱起陆啸天顺小路疾奔而上。少时便到两峰之间,小路通向一条幽谷。她顺路奔下,只见谷内宽阔,到处长满奇花异草。鸟、雀、蜓、蝶,不断穿梭花丛之间。微风中飘荡着馥郁地芳香,醉人心魂。

上官梅雪身临其境,立感心情舒畅了许多。远远望见谷底几株大树下有几间茅屋,她足下生风,眨眼间便停身屋前。朗声道:“晚辈上官梅求见金前辈。”

屋门一开,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年,他打量二人一番,道:“我师父采药去了,这位公子是不是病了?”

上官梅雪道:“他是中了毒,又受了很重的内伤。特来求金前辈医治的。”

青衣少年道:“那你们进屋等一会儿吧!”

上官梅雪道:“谢兄台!”抱陆啸天入室。只见满屋的木架子上,瓶瓶罐罐全是药。一股浓浓地药气直刺鼻子。地中横设一张木床,她忙将陆啸天放在床上。

青衣少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惊道:“这位大哥伤地这么重,我师父还没医过这么重地伤呢!”

上官梅雪闻听此言,心里又紧张起来。这时。“当啷”一声传自药架后。

青衣少年喜道:“我师父回来了。”转入药架后。

上官梅雪心中纳闷:“怎么没见进来人,跑到药架后面去了?”

只听那少年道:“师父你快去看看吧!那位大哥伤得很重。”

一个细而尖地声音道:“我不看,老夫最讨厌那种以假面目见人的小人了,明明是个母的,却偏要装个公的。当我药王是瞎子,快叫他滚蛋。”

上官梅雪心中一惊,暗道:“真是个高人,我都没见人家如何进门的,人家却已将我看好了。”想到此,忙柔声道:“金前辈请息怒,晚辈女扮男装只是为了在江湖上行走方便,并非有意欺瞒前辈,望前辈见谅。我兄长已昏迷了三日,求前辈快些为他医治吧!”

金峰道:“死人老夫也能医活,何况他还有一息。徒儿快过来给师父理理胡子。”

那少年应了声再无动静。

上官梅雪真是哭笑不得,她急地心如火烧,人家师徒俩却在理胡子。她想去药架后求他,却又有点不敢,正在犹豫,忽听金峰“呀”地一声尖叫,骂道:“小兔崽子又梳掉了一根,这已经是第八根了,着打。”

“啪”,青衣少年好象挨了一巴掌,“哎吆”一声,从药架后跑出来,纵身逃出门去。紧接着,上官梅雪觉得眼前一花,少年身后跟上一个小矮人向谷外奔去。

她蹙了一下柳眉,喃喃地道:“原来‘药王’是个小锉子。”转眼间,只听金峰喊着:“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站住……”师徒俩又奔了回来。

上官梅雪暗自佩服二人的轻功。少年跑进屋里,险些被金峰抓住,他忙躲到上官梅雪背后,乞求道:“公子快帮帮我,不然他非打死我不可。”师徒俩一个跑一个追,围着上官梅雪折腾了起来。如此一来,上官梅雪才看清金峰的面目。只见他身高不足四尺,发如山头积雪,一张红瓷一样的脸庞,闪着亮光。双目生就左大右小,神光逼人。二尺余长的银须飘洒前胸,身着一件补丁挨补丁的灰衫,腰扎黑布带,走路无声无息。

上官梅雪被他师徒俩转的头都晕了,忙道:“前辈快消消气,停下吧!”

金峰边跑边道:“小兔崽子不停下我就不停下。”

上官梅雪又道:“小兄弟你快停下吧!”

少年大喘着粗气道:“师父不停下,我哪敢停呀!”师徒俩依旧转个没完。

上官梅雪无奈忙伸手猛地拦住金峰,柔声道:“前辈你就不要跑了,求您快给我兄长医治吧!”

金峰双臂往怀前一抱,白了她一眼,道:“小妮子你敢帮他,叫你兄长去死吧!”

上官梅雪急道:“前辈,我没有帮他呀!”

金峰道:“你不帮他,那好,马上替老夫赏他十个耳光,老夫就救你兄长一条命。”

上官梅雪稍一迟钝,道:“那好,一言为定。”

金峰道:“老夫言出必行,快打。”

上官梅雪道:“那我就打了。”

青衣少年哭丧着脸,道:“姐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可轻一点打呀!”

上官梅雪道:“这也怪不得我,是你师父一定要打得。”语毕,双手左右开工,“啪啪啪”眨眼间十个耳光打完。打得少年“咯咯”直笑。

金峰一见,立刻嚷道:“不算不算,没用力打。”

上官梅雪道:“前辈事先并未说要用力打呀!您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金峰撇了撇嘴,道:“当然算数,算你厉害。”转身看着床上的陆啸天,接道:“我看着臭小子,活着也是受你的气,让他死了算了。”说着,突地纵起一屁股坐在他的胸脯上。

陆啸天双腿一蹬,张口喷出一口血来。

金峰连忙跳开,道:“死鬼,临死还想弄脏我的衣服。”

上官梅雪先是一惊,怕他将陆啸天坐死。见他吐出淤血,不禁暗自钦佩他的奇特医术。

金峰从怀中取出一个徐葫芦,倒出一粒指肚大小的黑色药丸,给陆啸天塞进嘴里,抬手在他胸上点了几指。道:“下山买棺材吧!”

上官梅雪心神一颤,惊道:“买棺材干什么?”

金峰背着手走回药架后道:“死了。”

上官梅雪闻言忙走到床前,一探陆啸天的鼻息,真的没气了。她不禁花容变色,泪水唰地涌了出来,刚要放声哭喊。

青衣少年道:“姐姐不要急,我师父吓唬你呢!快去买棺材吧!他自有办法救活他。”

上官梅雪半信半疑,拭去泪水道:“是真的吗?”

少年道:“错不了,快去吧!”

这时,金峰又道:“小妮子快去快回,时辰久了,变了味儿可别怪我给你扔出去。”

上官梅雪此时也不得不信了,道了句“我很快就回来。”疾奔出门。一阵风似地下了百草山,百草山到近镇至少有五十里路,一直到太阳下山,她才带着四个大汉抬着一口棺材回来。叫四个汉子将棺材放在门口,她匆忙入室,道:“金前辈,棺材买来了。”

室内没有回音,她转到药架后,见架后还有一张床。不知那少年哪里去了,金峰一人仰卧在床上“呼呼”大睡。

上官梅雪忙唤道:“金前辈,棺材买回来了,金前辈……”连呼数声,金峰依旧大睡不醒。

上官梅雪见他的样子,真想揪住他的胡子,把他拖起来。可是有求于人,又不能太放肆。转念一想,有了注意。走回架前突地喊道:“哎呀!起火了,起火了。”

金峰一生最爱他的药材,猛地蹦起来,喊着:“快救火,我的药,快救火。”跑到架前急问道:“哪着火了?”

上官梅雪道:“是我心里着火了,看花了眼。”

金峰一甩胡子扭身走入架后,倒床便睡。

上官梅雪忙跟进,急道:“前辈,棺材买回来了,该怎么办?”

金峰猛地坐起,闭着小眼,瞪着大眼,厉声道:“笨妮子,这还用问,有了棺材当然是埋了,难道还让他臭在我的屋里不成。”说完,倒身又睡。

上官梅雪心如乱麻,不知他所言真假,暗想:“难到三哥真的就这样去了?不,不会的,他不会抛下我的。老疯子,我就听你的,万一三哥真的……我不会放过你的……”转身抱起床上的陆啸天,双眸注视着他惨白的脸,热泪涌下双颊,缓步走出房门。抬棺的汉子抬开棺材盖,助她将陆啸天放入棺中。

上官梅雪依依难舍地看着他,良久才示意大汉盖好。她拭去泪水引四汉抬着棺材走到谷口,停在一棵大树下。四汉一起动手挖了一个墓穴,将棺材放入穴中。

上官梅雪呆呆地望着棺木被土沙埋没,心里不知是悲伤、是惋惜、还是仇恨。痛苦的她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待四汉将棺木埋好,给了他们应得的银子,四汉下山离去。她孤单单地站在坟前,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呆如木雕。

夜幕缓缓地自天际垂落,模糊了她美丽的面颊,她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突然,一阵“唰唰”地脚步声由远而近,来人是那青衣少年,他停身在她身边。笑了笑道:“姐姐不要伤心了,回谷吃点东西吧!我师父说那位大哥到活过来时,自会破棺出来的,你不要在这守着了。”

上官梅雪凄苦道:“你师父能保证他出来吗?”

少年挠了挠头,道:“这,师父可没说,不过,姐姐请放心,我从小在师父身边长大,凡是来找他的病人,没有一个死的。师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别看他对你没好言语,他就那个臭脾气,姐姐别听他胡说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金峰在谷中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见了女人忘了师父,竟敢在背后骂我,看我不打你一百个耳光才怪。”

声音远远传来,却形同响自耳边。

少年闻听立刻哭丧着脸道:“这下惨了,又得一顿好打。”说完,拔腿就跑。原来金峰已来到。师徒俩一个跑一个追,围着上官梅雪和大树一圈一圈地转起来。金峰每转一圈儿,就在陆啸天的坟头上踩一脚,很快便将土堆踩平。上官梅雪看在眼中,很是担心陆啸天活过来出不来。刚想起身阻止他,忽觉他每踩一脚,地就震动一下,不禁心中一惊,明白了他每踏一脚都用上了奇强的内功,决不是在踏着玩。所以她原地未动,细细地感觉着他踏得每一脚。只听金峰边跑边道:“好小子,你再能跑三百圈老夫就免你一顿打。”

少年本已累地大喘粗气,一听能免打又来了劲,立刻快起来嘴里一圈两圈的数着。

金峰又道:“小妮子躲远一点,小心老夫踩碎你的骨头。”

上官梅雪此时已不敢再轻视于他,虽然他的话不好听,但她想一定有他的道理。忙起身走开四五丈远,目不转睛地看着金峰师徒俩跑圈。

此时,夜已入深更。金峰师徒俩又跑了一阵子。

少年突道:“三百圈够了,挨不了打了。”转身跑到上官梅雪身边。

只听金峰高声道:“一千九百九十九,出来。”

“砰”,在距陆啸天墓穴两丈远的地上猛地跺了一脚,紧接着,“砰”的一声大响,一条土柱由地里蹿出,高达四五丈,“劈劈啪啪”一阵破碎的木板落地声,尘土飞扬之中,一条人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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