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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飘飘不由得泪如雨下,道:“傻姐姐,不要骗我了,你为了救我,就这样毁了你自己的一生,这值得吗?”
春兰不禁也流下泪来,道:“十年前要不是小姐在街上捡了病重将死的我,春兰如何还能活到今天,小姐对我恩重如山,就是为小姐而死,我也心甘情愿,何况是那种摸不到看不见的名节,又算的了什么呢!”
柳飘飘将她搂进怀里,哭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从今往后你我便是世上最好的姐妹,同嫁一人,共同相夫教子,誓死不离不弃。”
春兰抬头道:“傻小姐,你说什么呢!我出身卑微怎么能与你共守一夫呢!你能当我是好姐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别再乱发誓了。”
柳飘飘抹了一把泪水道:“傻姐姐,我是真心的,如果将来有谁看中了我,我们两个也很喜欢他,就一起嫁给他,姐姐要是不嫁,我就不嫁,苍天为证,柳飘飘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好了。”春兰含笑捂住她的嘴道:“不要说了,这么重的誓,我听了脊梁骨都冒凉气了,我们走吧!离此越远越好。”
“嗯!”
二人相搀扶着起身。
丽日当空,白云似雪。野鸡山下暖风柔柔。
“金刀侠”孙义为首,其后是其女孙雅楠与“金箫大侠”的三位娇妻与女儿,上官梅雪、白月兰、上官明珠、陆文芳。六人一行穿过一片片乱坟荒冢,登上一座矮峰。孙义转首四望尽力去回忆。
孙雅楠道:“爹,你想起洞口在哪里没有?”
孙义指着西面一座山峰道:“好像是在那座山峰下,不过三十年前没有那么多树,我们过去看一下吧!”带头下山,六人一阵疾奔,来到树林旁。
陆文芳走到一座新坟前,道:“娘,你看这有座新坟。”
“不要乱闯。”上官梅雪忙进前道:“这里距城里太远,应该不是城里的死人,大家小心点。”
孙雅楠前行惊道:“这里还有两个死人。”
六人进前观看,孙义惊道:“叶破眉心,这是柳涛惯用的杀人手法,一定是柳涛!”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女子的清脆笑声,道:“师兄,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一条彩影掠过树梢,轻飘飘的落足六人面前。
“柳涛!”“柳无情!”孙义与白月兰脱口而出。
柳无情丽面如花,满是迷人的笑,如果不知她底细的人,绝想不到她曾经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摧花狂魔。她美艳的一笑道:“这地方太冷清了,难得今日这么热闹,我真的好开心。”
六人听她连声音也变了,不禁望而却步。
孙义道:“柳涛,你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自己不觉的好笑吗?”
柳无情掩唇一笑,道:“师兄,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现在我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了,你应该不会忘记,小时候你为什么不肯与我一同洗澡吧!现在我已经将男人的东西割掉了,可不许你再骂我是人妖,要叫我师妹才对,师兄这么多年不见了,我真的好想你。”说着就要投怀送抱。
孙义羞得老脸通红,连忙躲闪开,道:“柳涛,我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在江湖上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师父遗言让我清理门户,老夫要尊师命行事,出招吧!”“噌”拔刀在手。
柳无情咯咯一笑,道:“师兄,你说的那些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柳涛已死,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就随风而逝了。自从昨晚我彻底变成女人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和思想也彻底改变了,原来男人和女人有这么大的区别,从今往后,我要走的路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师兄就不要旧事重提了。”
白月兰冷哼一声,道:“你这人妖,我问你,陆啸天是不是被你用阴损下流的手段劫持了?”
柳无情面现惊色道:“陆大侠双腿残废,我一直感到很可惜,虽然十六年前他把我打的落荒而逃,过了十六年的黑暗生活,可我并不恨他,而且为他彻底改变了自己,我怎么会劫持他呢!”
白月兰道:“陆大哥突然失踪,你的幽灵教徒遍布天下,不是你要报当年之辱,劫持了他,还会有谁?”
柳无情无名的感到一阵心痛,抚胸道:“我柳无情向来敢作敢当,如果是我所为,我为什么不承认?”
上官梅雪道:“此事你可以否认,但是陆啸天的双腿是你弄残的不会错吧!今天我就要你一双腿,接掌。”
“慢着。”柳无情不悦地道:“陆啸天的妹子成群,没有一个讲理的,他杀了我的结义兄弟,我敬他是条汉子,才让他落个残废,如今还不是一样妻妾成群,儿女满堂。我当年要是想杀他易如反掌,你们这些女人不都得守寡。为人做事要讲良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与陆家结怨,违誓便如此木!”语毕,双臂一振,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向身后的树林,刹那间,“咔咔嚓嚓”一阵脆响,两丈外十几棵大树拦腰而折,乱砸在林中,烟尘碎叶飞扬。
六人见此情景,大吃一惊,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十几棵大树是被她一挥而倒的。
柳无情看了看六人,道:“学无止境,艺无际涯。我苦练十六载,志在天下,以后绝不会在小事上与人争锋,如今吐蕃入侵中原,唐皇昏庸无能,江湖贼子猖狂霸道。无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身为武林人士,应该为百姓多做一些事,岂能光为一己之私而存活于世,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她一番正义之言,说的六人心服口服,自感惭愧。
孙义幽幽的吐了口气,道:“师弟说的有道理,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为兄深感惭愧。”
柳无情进前握住他的手,温馨的一笑道:“师兄,该叫师妹了,这些年小妹真的好想念你,只可惜不知您的侠踪。”温文尔雅,柔情似水,显得又亲近又令人怜爱。
孙义握着她柔软的手,看了看她高高隆起的酥胸,很不好意思地道:“师兄也时常想起你,真想不到,你会下这么大的决心改变自己。”
柳无情松开他的手,道:“我能改变其实是有原因的,今日不说也罢,白月兰妹妹,十六年前我错杀了令尊,今日你要想以武功胜过我报仇,是不可能得了,我不躲不闪,任你在我身上刺一剑,生死由天,你来吧!”
白月兰万万没想到,当年阴狠恶毒的柳无情,会摇身一变成了温文尔雅的绝色佳人,心中的仇恨早不知哪里去了。她握住剑柄,道:“柳无情,你真的甘心让我刺你一剑?”
“当然。”柳无情毫不犹豫地道:“柳无情唯一的优点就是说话算数,你尽管刺吧!我绝不躲闪。”
白月兰缓缓的拔出长剑,猛地刺向她心窝,眼见剑尖即将刺到她的胸脯,她真的不躲不闪,连忙收剑,道:“我白月兰也不是小器之人,你既然悔过自新,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这一剑就先寄存着吧!以后你若再做恶,我再刺不迟。”
柳无情嫣然一笑,道:“妹妹今日不刺可不要后悔,我说不定会抢你的丈夫的,你可要小心吆!”
四位夫人掩唇一笑,白月兰笑道:“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只要陆大哥能喜欢你,我们也不在乎多一个姐妹,有什么能耐你尽管使好了。”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柳无情掩唇道:“走吧!大家远道而来,我总该进一进地主之谊,到我的地下宫殿畅饮几杯吧!”
她的盛情,六人不好拒绝,相随走入林中。
明月清辉之下,幽州至杭州的大运河上,一叶扁舟顺流漂游着。两岸青山连绵起伏,沿岸桃花盛开,芳香四溢。
舟上一位白衣丽人怀抱琵琶,玉指轻弹,樱唇微启唱道:“世态炎凉凄冷风,几番失意月明中。悲欢离合谁耐得?多情苦恼胜无情……鸟语花香人憔悴,万缕柔肠千尺泪。一生相守终为何?花落才知真滋味……”曲调低沉哀婉幽怨,催人五腹生悲,一曲唱罢,白衣丽人已泪流满面。
船舱中走出一个蓝衫俏面青年,手里拿着一卷书,抬袖拭去腮上的泪水,道:“妹妹,唱的很好听,只是这曲调太让人悲伤了,你选一首别的来唱吧!”
白衣丽人拭泪道:“周姑娘是个江湖艺人,也就是豪门子弟所指的歌姬,她的生活一定很悲凉,留下的词曲大多都是悲伤的曲调,这只琵琶上不知滴过她多少伤心的泪水呢!”低头抚摸着怀中的琵琶。
俏青年道:“周姑娘的确很可怜,才三十八岁就去了,临死前若不是遇上我们,岂不得暴尸荒野之上,唉!真不知人生一世为了什么,小姐,我觉得这首‘烟雨人生’不错,你看一下。”
白衣丽人看着她,道:“春兰姐,你怎么又叫我小姐,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妹妹或者飘飘吗!”
春兰笑道:“叫了十年的小姐,都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你快看看这首曲子吧!”
柳飘飘道:“这首‘江湖烟雨’我也很喜欢,看它的词义一定是个武林中人写的,姐姐听着,我来唱。”她看了两遍曲谱,玉指轻弹,唱道:“刀剑啸,威武在今朝,腥风血雨肝胆相照论英豪。儿女情,金刀银剑绕,卿卿我我悱恻缠绵恨难消。滔滔长江水,只去不见回,人生如梦,烟雨迷离,高歌红尘悲……”曲调激昂,却又暗含隐隐忧伤,耐人回味。歌声琴曲合为一体,随风远播。
柳飘飘一曲唱罢放下琵琶。
春兰拍手笑道:“小姐、妹妹唱的真好听,以后教教我。”
柳飘飘微笑着“嗯”了声,冲船尾摇船的老人,道:“把船靠岸歇息吧!”
灰衣老人应了声,将小舟缓缓停在岸边,扬手将铁锚抛挂在岸上一棵老树暴露的根上。他转身走入舱中,点燃一盏油灯,取出一个大红葫芦,两只酒杯,倒上酒道:“两位姑娘过来喝一杯吧!这是上等的桂花酒,提神不醉人的。”
二女愁肠百结,正想借酒浇愁,相继入舱。
春兰道:“老伯盛情相邀,我们姐妹就不客气了了,多谢!”
灰衣老人微一叹息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姑娘不必客气,请!”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
二女端起酒杯饮了少许。
柳飘飘道:“老伯也有心事吗?”
灰衣老人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老夫本来有妻有女,还有个老父亲,十八年前为了逃避战乱,我一家四口赶奔长安投亲,没成想中途遇见强盗,抢走了我的妻子,我不忍心让妻子落入虎口狼窝,让我父亲带着我五岁的小女雪儿先走,我去追强盗救妻子,只因我人单力薄,未能如愿,反受其害身受重伤,多亏一位青年侠士救了我,我养好伤后,到处找寻妻女和父亲,整整十八年啊!一点音信都没有,唉!”说到此,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柳飘飘不由得一阵心酸,问道:“不知老伯贵姓高名?”
灰衣老人道:“我叫林玉华,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连我自己也快忘记了。”
“您姓林?”柳飘飘追问道:“您的女儿名叫雪儿,也就是林雪儿了。”
林玉华点了点头,双目望着夜空,悠然地道:“也不知道这可怜的孩子,还在不在人世……”
柳飘飘道:“我认识一位姑娘,她也叫林雪儿,不知道她是不是您的女儿。”
林玉华十八年来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消息,心情万分激动,喝到嘴里的酒都顾不上咽下去,吐出急道:“她在哪里?姑娘快说!”
柳飘飘道:“老伯先别急,我和林姑娘十几日前在洛阳见过面,她现在在何处我也不知晓。”
林玉华有些颤抖地道:“太好了,太好了,请问她长什么样子?她的家世背景如何?”
柳飘飘道:“她非常漂亮,也非常善良,今年二十三岁,据说她从小失去父母,是她义兄把她养大的。”
林玉华激动地流下泪水,颤抖的笑道:“对了,一定是雪儿,年纪不差,长相不错,身世也对,太好了,十八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哈哈哈哈,老夫从没这般开心过,飘飘姑娘再弹一曲‘江湖烟雨’老夫来唱。”
春兰笑道:“老伯怎么会这首词的。”
林玉华笑道:“这首歌就是十八年前,救我一命的青年侠士所做,他助我养伤的一段日子里经常唱,我也就学会了,他名叫柳涛,长相很像个女子,现在想来他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柳飘飘柔婉的一笑道:“那好极了,我们就欣赏一下老伯的歌喉。”出舱抱起琵琶,玉指轻弹。
林玉华纵身上岸,打着一套拳法,朗声唱道:“刀剑啸,威武在今朝……”歌声慷慨激昂,拳随曲打,节律妙极。一曲唱罢,他道了声“老夫去也”。身形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的山野中。
春兰道:“老伯真的很开心,小姐的一番话,比送他万两黄金还要贵重。”
柳飘飘道:“是啊!人世间哪还有比久别的亲人相逢更让人开心的事啊!但愿林姑娘真的是他的女儿,愿他们早日团聚吧!唉!也不知道,我们一家三口何时才能够团聚啊!”一阵伤感掠上心头,又惹下泪来。放下琵琶,入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春兰随后入舱,坐下道:“说实在话,你们一家三口很难相聚的,你娘已经是陆大侠的夫人,陆大侠与教主有恩怨,真不知将来是什么样的结局。妹妹还是不要想这些烦心事了,要不我们去找陆剑秋吧!让他带我们去找你娘。”
柳飘飘摇头道:“我不会向他摇尾乞怜的,在他眼中我始终是个邪教妖女,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我要用我自己的能力去找我娘,不媳他的帮助。”
春兰叹息道:“你们俩个误会太深了,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一点都不知道,只要我从中说明,你们立刻就会化敌为友的。”
柳飘飘摇头苦笑道:“算了吧!说来说去还不是求人家可怜,妹妹再没有骨气,也绝不会用救命恩人的身份去换取他的同情,姐姐你听着,我为他做的一切,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允许你告诉他,如果有缘的话,我会用我的真心去征服他,不需要前提条件。”
春兰不由得一阵心酸,双目含泪道:“傻妹妹,你这是何苦呢!你明明喜欢他……”
“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柳飘飘抢道:“我才不让他看不起我,在他面前我永远都不会软弱,臭小子,他永远都是那个被我扔进狗窝里的臭小子。”
春兰长叹一声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的感情问题,随便你好了,我不帮忙就是了。”
柳飘飘微微一笑道:“姐姐说实话,你对那个臭小子的感觉如何?”
春兰粉面绯红,道:“什么呀!你跟他的事,掺和我做什么?”
柳飘飘笑道:“别忘了我的誓言,我可不想被雷劈,如果姐姐不喜欢他,那我也就得对他死心了,我绝不会一个人嫁的,你说到底喜不喜欢他。”
春兰嘟出道:“又提你的誓言,姐妹俩嫁一个夫君,这合适吗?我还是觉得别扭。”
柳飘飘笑道:“别扭什么呀!你别忘了,陆家可是有‘十二阁主’的,他父亲十二位夫人,那个臭小子,少说也得三四个,想要一个人守住一个夫君,干脆离陆家的人远一点。”
春兰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其实,陆剑秋也不怎么讨厌,你还是不要放弃他了。”
柳飘飘笑道:“这就对了,往后我们姐妹同心,一定把那个臭小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春兰含笑低头不语。
此时,忽听岸上一阵脚步声,接着有人喊:“船上的人出来,出来。”
二女芳心惊颤,抓起长剑出舱。
月光下,只见岸上并身而立十几个狂野的大汉,各个虎背熊腰,手提闪亮的大砍刀。为首一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一颗又圆又大的大秃脑袋,一脸大胡子,双目大如马铃,凶光逼人。上身穿了件粗布汗衫,胸前敞开着,胸毛暴露。手中大砍刀宽如半扇门板,刀背挂了九个钢环。整个人往岸上一站,威风凛凛,大有万夫难挡之勇。
二女看罢,不禁芳心乱跳。
大胡子首领一见船上有位美娇娘,大嘴一咧“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叮叮当当一晃手中大环刀,粗声粗气地道:“嗨!小娘子,快上来,让大爷好好看看,要是长的漂亮,大爷给你个压寨夫人做做。”
二女一见遇上强盗了,此时柳飘飘已失去武功,硬拼自然是不行,想行船逃脱,可是船被铁锚挂住,要想拔锚就必须上岸。
春兰见此情形,顾不得多想,道了声“小姐你小心了”。长剑出鞘,纵身上岸,一招横扫千军,逼得十几个汉子向后退开,她乘机抓起铁锚抛上船,道:“小姐快走。”
身后十几个汉子稍一愣神,便挥刀向她攻下,根本没有她上船的机会。她闻得刀风逼近,连忙闪避,躲到大树的后边。小船顺流而下,柳飘飘伏在船边拼命地呼喊:“春兰姐、春兰姐……”很快远去。
春兰躲开众汉子的狠力一击,心知自己人单力薄不是对手,腰肢一扭,横纵出两丈多远,奋力向山野中奔去。大胡子贼头已看出她是女扮男装,怒道:“臭娘们还想跑,给我追!”众汉子随后追下,边追边挥刀大笑。
春兰一颗芳心怦怦乱跳,拼命地奔跑,不时回头看一眼,每回一次头,就觉得距离近了一些。急的她直想大哭狂喊,眼前出现一片树林,慌忙奔入,林里阴暗荒草丛生,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一阵,已上气不接下气,勉强又奔了十几丈远,树林到了尽头,然而她也到了万丈深渊的边缘,急忙收足,险些跌落。望着黑沉沉的深涧,不禁呆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