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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谁的信?
唐嫃憋着一股劲拼命赶路,硬是咬着牙一连撑了五天。
谢睿不禁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看起来温室花朵般的小姑娘,能吃得了这份颠簸之苦。
等到了南汇地界时,唐嫃已是强弩之末,骑在马上摇摇欲坠。
傍晚时分进了城,唐嫃烂泥似的瘫在客栈的床上,连手指都不愿动。
骑马和赶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唐嫃这回算是用血汗切身体会到了。
好在已经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赶一赶,大概能在三天后的夜里抵达清溪。
谢睿心疼不已的劝道:“我知道嫃妹妹你归心似箭,可也不必急于一时啊,再这样下去你身体吃不消,别到时候赶到了清溪,你自己却体力不支倒下了,岂不是更让大家担忧?”
唐嫃累得只剩哼哼的份。
谢睿道:“明天就是中秋佳节了,即便星夜兼程,你也赶不回去团圆的。”
唐嫃抿抿嘴。
唉,她是有这个心思。
若能在中秋这一天赶回去,外祖母他们得多高兴,她的确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可终归还是来不及。
谢睿站在床边看着她,“我明天有点事,恐怕得耽搁一上午,既然正逢中秋,不如我们休息一天,总得养精蓄锐,才好继续赶路不是?”
唐嫃要死不死的点点头。
谢睿笑了。
虽然不能与亲人一起庆中秋,但能与她一起过节,便是他如今最期盼的圆满了。
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谢睿张了张嘴,有好多话迫不及待想要跟她说。
可看着她蔫头耷脑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耽搁她休息,最后千言万语只汇作一句,“你好好休息……”
米粒打来温水,服侍唐嫃洗漱。
“啊啊……疼……轻点……啊啊啊……呜呜呜……疼死了……”
两条大腿内侧都被磨破了皮,最严重的地方都渗了血,抹上药就如被火烧一样的疼。
过了一会才慢慢缓和,唐嫃趴在枕头上,见米粒还在忙进忙出,“你也没比我好多少,赶紧歇下来休息。”
翌日晌午唐嫃被饥饿叫醒,早饭和中饭合在一起吃了,之后继续钻到床上倒头睡。
米粒午休起来,觉得怎么也该睡足了,就掀开帐子道,“小姐起来转转吧,不然一会儿该头疼了,今天外面很热闹。”
唐嫃伸了个懒腰不想动。
米粒去倒水。
“咦?这是什么?”
靠窗的小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封信,米粒拿起来看了看,信封上空无一字。
米粒奇怪道:“刚才有人来过吗?”
唐嫃回想了一下,“没有吧,我看看。”
米粒嘀咕,“那这封信是哪来的?”
唐嫃漫不经心拆开,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裙子喜欢吗?
给你烤了月饼,天境湖畔见,不要告诉别人。
唐嫃噌地一下坐起来,一颗心砰砰跳,盯着两行字看了又看。
米粒好奇道:“怎么了?是谁给小姐的信?”
唐嫃的眼睛光芒璀璨,将薄薄的一页信纸紧紧的捂在胸口,时而拿起来再看一遍。
米粒好笑的道:“至于吗?”
唐嫃如获至宝般失声大笑,激动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反复看了好多遍,确定就是他的字。
当日他匆匆离京时,也给她写了一封信。
那封信上只有八个字——等我回家,恭亲王妃。
当时她捧着信,也像现在这样,明明开心的笑,却忍不住泪意。
她觉得恭王叔叔是在跟她表明心迹。
他就是那个意思,她不会理解错的。
恭王叔叔会好多种字体,给她写的两封信所用的,并不是他平时最常用的,但她曾亲眼看见他写过。
有人模仿字迹欺骗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何况他送她裙子的事并未对外公布,除了家里的人之外,只有当时敲在场瞟过一眼的古远征。
所以毋庸置疑,“是恭王叔叔,约我去赏月。”
米粒讶异道:“恭王爷不是去了北境,怎么会在这里,小姐您醒醒吧,这里可是南汇,距离北境十万八千里。”
“是哦。”
唐嫃疑惑的挠挠头,但这封信是真的啊,而且怎么看怎么真。
“谁说得准呢,兴许恭王叔叔有什么差事,刚好在附近。”说着又兴奋起来。
米粒皱皱眉,“那小姐要去赴约吗?”
唐嫃斩钉截铁的点头,“当然要去,我都多久没见恭王叔叔了,我好想他。”
米粒算了算,“不就三个多月。”
唐嫃将信贴在心口,笑得像个傻子似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一别三百年了!”
将信交给米粒,忙又叮嘱,“要保密哦,恭王叔叔应该是有秘密任务要执行,不能泄露。”
“知道啦。”米粒扫了一眼,将信纸塞进茶杯,碾碎成纸糊糊。
唐嫃精神抖擞的起床,“好米粒,快来帮我洗漱梳妆,打扮得漂亮一点,对啦,咱带漂亮衣服了吗?”
米粒道:“带了,夏季衣裳不占地方,带了好多呢,我总觉得蹊跷,小姐还是小心为上。”
“今天晚上天境湖那么热闹,若对方欲行不轨,又怎会约我去人多的地方。”
唐嫃已经认定,约她的人,是谢知渊无疑。
“不要想太多,去看看就知道,大庭广众之下,有什么可怕的。”
因时间还早着,主仆俩在附近找了家地道的酒楼,痛快的吃了顿饭,顺便还去银楼挑选了两根发簪。
回客栈的时候,谢睿还没回来。
米粒不禁有些纳闷道:“早上皇长孙殿下还说,中午要带小姐出去吃饭,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睿哥哥有正事要做,好像是要拜访什么人,等他回来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我自己出去玩了。”
傍晚,唐嫃精心打扮一番,独自出门。
恭王叔叔要求她保密,她身边当然不能带人。
米粒将晾干的衣裳收进来,一件一件叠好放进箱子里。
从窗外飞进来一只虫子,悄无声息的没什么动静。
米粒只觉得脖颈一痛,还以为是被蚊虫咬了,等她察觉到不对劲,想要砸碎桌上的茶杯,手却怎么都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