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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七年腊月十六,康熙带着皇太后等人从畅春园移驾紫禁城。
而就在同一天,在送驾的人行中,胤禛发现了胤祥的身影。
胤祥看到胤禛往自己这边走过来,视线一瞬间就模糊了。
胤禛看得动容,抿了抿唇,用力的拍了拍胤祥的肩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胤祥本来想忍住泪的,但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拿袖子胡乱抹了几下。
胤裪也瞧见了这边,抬腿走了过来,“四哥,这个不是能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吧。”
“嗯,十三,回来了就好,一切有四哥呢,走,跟着四哥回府。”
胤祥闷声应了声,三人并排走远了。
胤俄看得唏嘘不已,“爷还以为十三弟怎么了呢,没想到这时候回来了。哎,看样子四哥对他可真好啊,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如今见到十三,脸上竟然出现了其他表情。”
胤禟赏他一个栗子,“跟谁说爷呢?”
胤俄讨好一笑,“哎呀,九哥,弟弟就是那么一说嘛。”
“不过你说的不错,四哥他们感情确实好。”
“怎么,九哥羡慕?”
胤禟拿扇子结结实实的打了胤俄一下,“羡慕你个大头鬼啊!刚刚不还说要去骑射场的,怎么,今天想偷懒?”
“哪能啊!九哥,弟弟先前已经发过誓了,一定不会再废材下去了。”
“还不快走,真是的,爷可是很忙的。”
“知道啦,九哥,弟弟感谢九哥百忙之中还陪弟弟练习骑射,一会儿结束请你吃八宝楼。”
“切,你自己吃八宝楼都不付银子的,还有脸说要请爷?”
“那要不您挑个地儿?您说去哪,咱就去哪!”
“得了,得了,就八宝楼吧。”
“哈哈哈,九哥,你好可爱!”
胤禟一个箭步过去,奈何胤俄跑的更快,“哈哈哈,九哥,和弟弟赛马吧,让弟弟也见识见识你的骑术有没有精进。”
胤禟把扇子收起来,“老十,被爷抓到你就死定了!”
“来呀,来呀.....”
这边两兄弟一贯的胡闹模式,那边的胤禛三人已经回到了雍亲王府。
胤祥抬头看了看匾额,“四哥,您已经是亲王了呀,真气派!”
胤禛把马缰扔给门房,“十三,进来吧。”
“是,四哥。”
书房里,苏培盛上完茶就溜了。
开玩笑,明显着几位爷要说些自己听不得的,再留在书房,自己就是傻子。
胤禛看着胤祥身上松松垮垮的棉服,在心里叹了口气,“十三,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胤祥端着茶盏久久没有回话,胤禛也不急,胤裪只当自己是半透明人。
过了一会儿,胤祥才带着鼻音道:“弟弟以为再也见不到四哥了。”
胤禛拧了拧眉毛。
“皇阿玛刚开始让几个太监和御林军看着弟弟,后来舒舒觉罗·风林就过来了。他没有来之前,弟弟每天都要跪六个时辰,他来了之后,弟弟每天就少跪了一个时辰。”
胤禛依旧没有说话,胤裪也不敢说话。
“当时在关口,废太子被带下去的时候弟弟正好碰上了,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两个御林军压着他,弟弟就说了几句,之后废太子说让弟弟转告您一句话。”
说到这儿,胤祥才抬头看着胤禛,“废太子说在他心里,您一直是个好弟弟。”
胤禛握着茶盏的手收紧。
胤祥说完这句话以后又低下了头,“弟弟冲进院子的时候,院子还没打扫干净,全是腥味儿,是以,弟弟有些担心皇阿玛,但那个时候弟弟脑子一热就说了句惹皇阿玛生气的话,皇阿玛就让弟弟思考什么是忠什么是孝,说弟弟不想明白就莫要去见他。”
胤祥顿了两秒继续道:“这几个月,皇阿玛派人守着弟弟,每天跪着的时候都要问弟弟‘什么是忠什么是孝’,弟弟真的怕了,担心皇阿玛就此放弃我,日复一日的过着同样的生活,弟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但舒舒觉罗·风林来了以后就减少了一个时辰,要不然弟弟现在估计还站都站不起来了。”
胤裪听胤祥这么说,有些急切的问道:“那你现在的膝盖可有事?可找太医瞧了?”
胤祥低着头不说话。
胤裪看了眼胤禛,胤禛道:“十三,抬起头来。”
胤祥有些迟疑的抬起头,眼神中尽是慌乱。
胤禛无奈叹口气,曾几何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这副模样。
是以,胤禛放轻声音道:“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回府?”若是回府了,至少会换身合身的衣裳吧。
胤祥点了点头,随即忙开口道:“舒舒觉罗·风林说得了皇阿玛的命令,直接带着弟弟去了畅春园那里,但转达皇阿玛的口谕说让弟弟以后闭府思过。”
胤裪有些唏嘘,原以为回来就意味着没事了,但看样子是遭了皇阿玛厌弃。
“十三,爷说了,抬起头来。”
胤祥低下去的头又抬了起来。
“今天就在四哥这儿住下,爷会派人转告十三弟妹的,苏培盛。”
苏培盛忙推门进来,“奴才在。”
“去太医院请太医。”
苏培盛不着痕迹大的看了一眼胤祥,“嗻。”
“十二弟,你先回去吧,十三回来就好了,至于其他的,爷过几天再找你。”
胤裪当下也不扭捏,起身道:“是,四哥,弟弟就先告退了。”
胤裪走后,胤禛也没有和胤祥多说什么,只道:“先让苏培盛带着你沐浴,换身合适的衣裳,太医来了就让太医瞧瞧膝盖,然后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你睡醒了再说。”
“四哥?”
“四哥说了,一切有四哥在呢,都会好起来的,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身子,这几个月想必也没有休息好,等膝盖上了药就好好睡一觉。”
听胤禛这么说,胤祥又低下了头,“弟弟晚上哪里能睡好呢。”
“十三,抬起头!你是当朝的十三贝勒,是爷的弟弟!”
胤祥一瞬间眼泪上涌,“四哥,谢谢您。”
“你我兄弟,说谢谢做什么,苏培盛,带你十三爷去沐浴。”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