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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镇之事我们自有办法，就不劳费心了。你只需送我们过河去就成。”
如海道。
二人皆身具上乘轻功，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此时又是深夜，避过巡城士兵进入镇内不过是小事一桩。
当然，这也不足为外人道就是了。
“哦？”
船老大将眼睛转了一转，心中已经明白这两人不好惹。
他虽以渡船为生，不过一来生性本分，二来三水镇地处通衢，官府管制极严。
因而他并不像其他的船夫，面厚心黑。将客人渡至水中央，便要挟勒索，大发黑心财。甚至杀人夺宝，死无对证。
不过他毕竟是做这一行的，平日里来往皆是客。南来北往的见多了，自然也就什么鬼都见识过。
因此这看人识人的本事也练就了几分。
这二位穿着得体，显然不是常人。一老一幼不畏艰险夜半赶路，又不乘马匹车具。远道而来却神光焕然，显然是有一技傍身，有恃无恐，多半还是个道上人物。
现在这老者又自信满满，似乎夜半进城这种普通人看来难如登天的事，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小菜一碟。
如此看来，他们不是达官贵人，就是高来高去的剑侠中人。
船老大的一番推测已十中八九，这态度上自然也就带上了十分恭敬。
本来干他们这一行的，也算是服务行业。虽然他还不懂得顾客就是上帝这个箴言，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鱼撒网，看菜吃饭的本事也是手到擒来。
“呵呵，慢待二位贵客了。老刘头在这给二位赔不是了，见谅，见谅啊。”
“无事。船家，可以开船了吧？”
逍若水问道。
“可以，自然可以！”
船老大既然知道这二位是惹不起的，当然知道该怎么办。
悉听尊便，您爱咋咋地呗。
当下就又叫醒了一个小厮，二人合力将一艘客船撑起。
“二位贵客这个时辰进城，想必是有要事吧？客官放心，我老刘头不敢说整个三水镇，但在大沫河地界，这掌舵的功夫我要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我啊，保您二位一柱香功夫就到镇子里，定不会误了要紧事。”
船已开动，船老大习惯性地打开话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们这个行当，渡河钱本就极少，全靠如海这样的贵客犒赏。还不得想着法子给人说点好听的？
“呵呵。”
没想到如海听到这好听话却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诶，这位贵客，您这摇头是啥意思？我老刘头方才说错啥了不……”
看到如海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船老大心中开始打起鼓来。
俗话说得好，贵人有贵恙。虽然自己说的是好话，也不敢保证其中有哪个字眼儿会冲撞了贵客。
“没有，没有。其他的都好说，不过老兄你说你的掌舵功夫在沫水河敢数第一，这我可就不敢苟同了。”
如海看了眼心神不属的逍若水，摇了摇头。故意提高了声音跟船老大闲扯，期望能将她的心思从方才那件事上给拔出来。
平日里对外人不苟言笑的如海主动跟一个陌生的船老大搭上了话头，这事果然吸引了逍若水的目光。
“哦，贵客此言何意啊？难道这大沫河里什么时候竟出了比我刘老舵还会掌舵的人了？可我怎么不知道。”
老刘头高声反问道，心中隐隐有些不悦。
这些贵客就爱胡乱说话，但再是贵客你们也是外地人。我刘老舵在这个行当里辛苦几十年闯下的的名头，又岂能随意让你们辱没了？
“船家勿恼。
别人不敢说，不过我敲熟识一个本地人，他的掌舵功夫定不在你之下。”
看到这番插科打诨转移了逍若水的注意，如海更加起劲地跟船老大抬起了杠。
“好罢。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您就说说这人是谁。
要是您说出了能让我老刘头服气的人，这一趟我老刘不收过河钱，白送二位一程。”
刘老舵也是被如海杠的有些下不来台，不由的就想要升级赌注。
“那倒不必了，船家你赚的可是辛苦钱。这大半夜的还要送我们爷俩过河，我要是贪了，就算我心里能过意的去，明天回家尊夫人恐怕也饶不了你。
何况，这次我是赢定了的。”
如海转头看了眼逍若水，发现她眉宇间愁绪渐消。他心中稍安，愈发地逗起刘老舵来。
“……好罢，那你就快说罢，只要能说出一个，我老刘就服了你。”
刘老舵这时候反倒自信满满起来。因为他刚才在心中急速转了几圈，现在这大沫河上还真没有能强过他的人。
“运通号，韩当家的。”
如海捋了捋胡须，自信地道。
“什么？你认识韩当家的！”
刘老舵大吃一惊，面色变了变。
“你看，老刘头，我没有骗你吧？你方才要是执意跟我赌，明晚回家可就少不了床底下走一遭喽！”
如海对逍若水眨了眨眼，笑着揶揄道。
逍若水果然被如海逗的乐了起来。
“这……”
老刘头面色难看，吞吞吐吐得就是不想承认。
“怎么样，老刘头，韩当家的能胜过你不？”
如海继续调笑。
“唉呀！原来你老说的是韩当家的，那我刘老舵当然是一百个服气。
但是，我刚才说的是现在能比过我老刘的。韩当家的厉害归厉害，三水镇只要是掌舵的没谁不服他。
可惜那都是以前了。自从他过世，这大沫河上论起掌舵的，也就属我老刘头最厉害了。
不过，我方才似乎没有把这个讲清楚？唉呀，你看这事闹的……”
刘老舵还在不停絮叨，可他的一番无心之言却把旁边笑呵呵的如海与逍若水惊的站了起来。
“什么！”
“你再说一遍！”
如海抓住刘老舵掌舵的胳膊，焦急地问道。
“哎呦，疼，疼，疼……”
刘老舵不过一个身无武功的船夫，虽有把子力气，但哪能吃住如海惊急之下的一抓？
当下疼得他连声叫唤。
“船公，麻烦你说清楚，韩当家的他到底怎么了？”
逍若水倒是很快醒悟过来，连忙拉开如海的手，对老刘头温声问道。
如海也醒悟过来，知道是自己心里过于着急，也对刘老舵道了个歉。
“哎呦……”
老刘头捂着胳膊，畏惧地看了眼如海。
这老者年近花甲，却有这么大的力气。自己平日里与棒酗掰腕子都不输多少，可方才在这老者手中却像个三岁小儿般无力反抗。
这下他心中一百个笃定，这两人绝对是道上人物。
只是不知道，这韩当家怎么去世了还跟道上人物扯上了关系？
唉，韩当家为人不错，但愿这两人不是他家里孤儿寡妻的灾星。